張群皺眉思索著,他隻是靈光一閃,還沒想那麼多,劉根來卻早就想明白了,張口就來。
“第一當然是幫那個強奸犯當上保衛科長,誰當保衛科長已經塵埃落定,想要絕地翻盤,隻能兵行險招,如果做實了是保衛科長栽贓嫁禍,保衛科長肯定是當不成了,他這個受害者接替的可能性最大。
第二嘛,就像二十七說的,兩個人背地裡誰都沒忘了誰,卻因為各自都有家庭,隻能偷偷摸摸,鬨出了這麼一場強奸案,兩個人就有了離婚的借口,離了婚,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塊兒。”
“彆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怎麼印證呢?”
幾個人的思路都被劉根來帶了過來。
“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麵入手。”劉根來數著手指頭,“第一,問詢兩人各自的對象,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異常。第二,查一下工廠的夜班記錄,看看兩個人夜班的重合度;第三,走訪一下左鄰右舍,問一問有沒有什麼風言風語。第四……”
劉根來問著李福誌,“你們調查清楚沒有,那晚的酒局是誰發起的?”
“這個我們還真沒細問。”李福誌眉頭皺起,“如果那場酒局就是那個強奸犯發起的,那第五種可能的可能性就最大。”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那人能抗住那麼多輪審訊。”呂梁把卷宗一放,“他是早有預謀,早就想到了會經曆這些,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突破口還在那個女人身上。”劉根來總結道:“那個強奸犯當過兵上過戰場,骨頭比一般人硬的多,那個女人就不一樣了,一個家庭婦女,詐一詐,誆一誆,總能找到破綻,你說是不是啊,二十七?”
唰!
哥幾個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張群臉上。
“看我乾嘛?”張群被看的有點發毛。
“審訊那個女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李福誌笑道。
“二十七,你辦事,我放心。”王亮拍拍張群肩膀。
“對付女人,誰能比得上你?”呂梁一臉的壞笑。
“二十七,你就從了吧!哥幾個都看好你。”郭存寶滿臉認真。
“滾滾滾,都把我當什麼人了?”
張群往後縮著,卻被哥幾個拽回來,壓在會議桌上,直到張群被迫答應,才把他放過了。
今兒個有點晚,辦案肯定是來不及,哥幾個一商量,便決定出去吃一頓,明天再乾。
隻是,請客的人變了,不再是王亮,而是李福誌。
哥幾個都是來幫他的,他不請客誰請客?
李福誌本想在派出所附近找個飯店請一頓得了,結果誰都沒答應。
大熱天的跑國營飯店,是吃飯,還是遭罪?
哥幾個一商量,一致同意去吃頓烤鴨,根本不管李福誌答應不答應。
“我哪有那麼多錢?你們乾脆把我賣了得了!”
被張群和王亮拽上挎鬥的時候,李福誌還在嚷嚷著。
他可不是哭窮,是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
六個大老爺們吃頓烤鴨,怎麼著不得來三隻,再加上配菜和酒水,沒三十塊彆想出門。
這年頭,誰特麼沒事兜裡揣三十塊?
“沒錢就先欠著,哥幾個幫你湊一湊,你打欠條。”張群一句話就把問題解決了。
“畜生啊,都是畜生,早知道就不喊你們來幫忙了。吃頓飯還要打欠條,就沒聽過還有這樣的事兒。”李福誌都快哭出來了。
“後悔也晚了,早乾啥了?”
王亮正幸災樂禍著,李福誌一句話就讓他蔫吧了。
“你不用嘚瑟,下回就是你請客,看我不宰死你。”
“來呀,誰怕誰?”王亮還嘴硬著,卻小心翼翼的看了哥幾個一眼。
誰都沒搭理他,這種啥時候,誰還惹禍上身?
萬一王亮耍賴不請客了咋辦?
劉根來覺得打欠條這個辦法不錯,有欠條在,哥幾個之間的聯係也能更緊密一些不是?
事實證明,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句話簡直太對了——哥幾個一使勁兒,竟乾進去五隻烤鴨。
要不是劉根來偷偷塞給服務員一把奶糖,人家都不想搭理他們了。
一次次的點菜,還有完沒完?
當烤鴨店是你們家開的?
最後一結賬,連烤鴨帶配菜外加幾瓶白酒,一共花了五十多,哥幾個把底褲都翻遍了,才湊出三十幾塊。
要不是有劉根來這個大款在,還真出不了國營烤鴨店的大門。
欠條?
不存在的,哥幾個都是口頭記賬。
什麼?
害怕記錯?
記錯就對了,誰都往低裡記,就沒往高裡記的,這種互相不認賬的嘴上的官司才好玩兒。
當然,前提是得有劉根來這個大款在。誰都知道劉根來賺錢輕鬆,隨便打一次獵就能賺好幾百,吃他的,誰都沒有心理壓力。
等把呂梁和郭存寶送回家,劉根來回到乾爹乾媽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客廳亮著燈,石唐之在等著他。
“我警校同學聚會了。”劉根來進門解釋了一句。
“嗯。”石唐之點點頭,指了一下旁邊的沙發,“坐。”
這麼正式,這是要跟他談正事兒啊!
劉根來立馬乖乖坐好。
“你打死的那個特務代號驚雷,他的重要程度還在地虎之上。”
見劉根來有點沒聽明白,石唐之解釋了一句,“地虎就是你上次在簋街抓到的那個人。”
“哦。”劉根來點點頭,靜待石唐之的下文。
“情報顯示,這條線上的特務行動的目的是在國慶期間製造幾起爆炸案。”
石唐之喝了口茶,“敵人還是很狡猾的,他們沒有選擇五年小慶,十年大慶的關鍵節點,而是選擇了十年大慶之後的一年,想利用我們的麻痹大意,搞幾起爆炸,刺殺一些要員。
地虎落網之後,我們的工作重心就放在了驚雷上,沒等工作展開,驚雷就被你擊斃了,連帶著把他們潛藏多年的軍火也找到了,不得不說,你還真是一員福將。”
“我就是僥幸。”劉根來撓撓腦袋。
他可不是僥幸,要是沒有空間預警,他早就成了驚雷的槍下亡魂。
這家夥藏在深山裡,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知道你是僥幸就好。”石唐之看了劉根來一眼,“這回,我又把你功勞壓下來了,對外宣傳是你馬叔叔找到,並擊斃了驚雷。當然,跟以前一樣,這些都會記在你的檔案裡。”
“我知道了。”劉根來點點頭,神色沒有半點波動,石唐之幫他壓下功勞的事兒,他早已習以為常。
“嗬嗬……”石唐之笑了笑,忽然問道:“你為什麼非要擊斃驚雷?”
啊?
又來。
劉根來瞬間頭大如鬥。
石唐之可沒馬義和那麼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