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金銀珠寶,金銀珠寶又換不來皇上的寵愛。晉封位份,也不見得皇上就能經常來。橫豎都是無用,我要就要皇上親口答應,不翻我牌子,也要每日來看我一回。”葉蘭若故意耍起孩子脾氣,抓著祁傲的衣袖就擦臉上的淚水。
祁傲麵對她這霸道的小脾氣,他又去捏她耳朵尖:“後宮之中,還沒有人敢對朕如此霸道無禮。”
“皇上騙人,說好要陪嬪妾的。”葉蘭若雙手圈著他的腰不放,垂下的眼眸中卻是慶幸。
慶幸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祁傲對她多少有一點心疼。
否則,愚弄一國之君的罪名,足以讓她萬劫不複。
這麼快就被拆穿,也讓她再次了解到,祁傲聰明的可怕。
“手是不想要了?”祁傲掰開她的手,果見白色繃帶上又滲出血來。
“皇上,是在心疼嬪妾?”葉蘭若仰頭望著這位年輕俊美的帝王,他的經曆,注定他不會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
而她對他的攻心之術,還差很大的火候。
麵對她的天真頑劣,祁傲不過是一笑:“這些年來的謹慎隱忍,到底是未改你本性。”
葉蘭若沉默不語,隻是伏在他膝上,安靜得令人心疼。
若非世間對女子要求太多,父母也不會因要為她計深遠,請來胡嬤嬤教導她規矩禮儀,後宅伎倆。
她也不會一步步變成一個心機深沉,不算計就不能活的人。
祁傲輕撫她發絲,語氣帶笑:“朕就說你一句,就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隻是……”葉蘭若情緒低落道:“怕皇上不喜歡嬪妾的真性情,覺得臣妾不成體統。”
祁傲想說他喜歡她的真性情,又怕過於放縱她敢上房揭瓦,隻能換個委婉的說辭道:“隻許在朕麵前不成體統。”
葉蘭若驚訝起身跪在他麵前,難以相信,他會許她在他麵前做自己。
祁傲對上她似星辰明亮的眸子,亮得驚人,也令他龍心甚悅:“你呀!真是越來越孩子氣。”
葉蘭若見他龍心大悅,心裡鬆口氣,麵上卻是傻笑:“我高興,很高興!”
祁傲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三分笑意,可更多的卻是滿意。
葉蘭若瞧清楚祁傲眼中的愉悅,她又故意提起禧嬪之事:“皇上,嬪妾聽莫言說,昨夜禧嬪來過,說……說是喬妃娘娘害過她的孩子?”
祁傲淡淡嗯一聲,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葉蘭若卻是皺眉繼續道:“喬妃娘娘是有些任性小氣,可到底入宮多年,也不曾狠毒地害嬪妃小產過,倒是她自身沒了好幾個孩子。就是如今這一胎,也是常年吃藥好不容易懷上的。將心比心,若是嬪妾深知孕育不易,也斷不好己所不欲……施於人。”
“你的意思是說禧嬪聽信讒言,故意誣告喬妃?”祁傲神色淡淡的看著她。
葉蘭若搖頭道:“嬪妾不知,隻是跟隨喬妃這麼多年來,從未見她出手傷及過她人性命。她也答應過嬪妾,絕不會做喪儘天良之事。”
祁傲掌握的消息中,葉蘭若五年裡為喬惜雲出謀劃策的事,多為反擊與爭寵,害人之事,她的確一件都不曾做過。
可喬惜雲手底下不僅她一把刀,她未做過的事,卻不代表喬惜雲未做過。
“皇上,嬪妾隻是擔憂皇嗣,怕喬妃娘娘再動胎氣,真傷及龍胎,您會擔心憂愁。”葉蘭若如今要做的就是撇清關係。
她要讓祁傲知道,為了他,她可以不與喬惜雲計較,她可以忍受喬惜雲給予她的欺淩與傷痛。
唯有如此,喬惜雲出事小產,祁傲才不會懷疑是她從中做的手腳。
祁傲審視她許久,才拉著她的手笑問:“昨夜蘭昭儀發熱燒糊塗時,說漏嘴一些事,事關翊坤宮和喬妃,蘭昭儀可還記得?”
“我……”葉蘭若神色變得緊張,甚至是心虛低頭不敢看祁傲。
祁傲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慌亂忐忑的眼眸問:“告訴朕,昨夜你的糊言,可為真?”
“嬪妾……”葉蘭若緊張焦急的眼尾都在泛紅,可還是強顏歡笑道:“嬪妾昨夜燒得厲害,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葉蘭若,對朕撒謊,乃是欺君之罪。”祁傲一隻大手扣住她後腦勺,逼她近距離看著他的眼睛。
葉蘭若再是浸淫後宮多年,早學會隱瞞自己的心思,可這一刻她還是被帝王之威震懾得身子發抖,說話磕磕絆絆:“我……嬪妾……皇上……”
“不許哭。”祁傲劍眉緊蹙,不再是對她心疼的嗬斥,而是一種壓迫警告。
葉蘭若心裡害怕到極點,可她還是強撐著不說,也不敢流下一滴眼淚。
祁傲望著又犟勁兒上來的她,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葉蘭若望著祁傲逐漸變紅的眼眸,她終於發現祁傲的異樣,一把將人抱住,驚叫呼喊:“皇上?皇上!你彆嚇嬪妾,嬪妾什麼都告訴你,翊坤宮主殿裡有個暗門,你那次要賞嬪妾,沒有在襄雲堂找到嬪妾,是因為喬妃生氣責打嬪妾,又怕皇上您知道,就讓嬪妾從暗門離開,嬪妾這才得以鑽狗洞出翊坤宮……”
祁傲頭痛欲裂,卻在被她抱住後,頭就沒那麼痛了。
“嬪妾什麼都告訴皇上,皇上彆生氣了,嬪妾再不敢對皇上有所隱瞞……”葉蘭若抱著祁傲焦急哭時,也摸過祁傲的脈搏。
明明一切正常,為何祁傲的眼睛會發紅?很像是中毒,又診斷不出來。
這麼奇怪的毒,胡嬤嬤說過。
可那是前朝禁毒。
先皇早就下旨嚴禁,誰敢冒著殺頭的危險,對祁傲這位一國之君下如此歹毒的禁毒?
“哎呀!蘭昭儀,你不知道皇上不能大喜大怒的嗎?”趙世忠跑進來,就焦急地上前要扶祁傲回宮。
祁傲卻是死死抓著葉蘭若的手腕,埋頭在她懷裡,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頭疼。
趙世忠還是第一次見皇上頭疾之症發作沒有大發雷霆,陷入狂躁。
這位蘭昭儀的身上,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莫言忙領著來請脈的安子穆進來。
安子穆一見皇上虛弱地被蘭昭儀抱著,他立馬上前為皇上把脈。
葉蘭若抱著十分依賴她的祁傲,看向安子穆問:“皇上的頭痛之症,就沒有根治之法嗎?”
安子穆隻與她對視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比平日更謹慎幾分的仔細為皇上診脈。
趙世忠一旁緊張地看著安子穆,在安子穆把完左手把右手,最後還雙手把脈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安太醫,你到底行不行?你要是不行,咱家這就去請太醫院令!”
安子穆沒回應趙世忠,而是在又過許久後,才起身拱手道:“皇上,微臣想看看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