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儀不確定商執聿怒氣的背後,是在為她的安危擔心,還是隻是惱怒祝家用不光彩的手段跟商氏搶生意。
她也不打算繼續深究,畢竟換來的,可能隻會是更深的失望。
沉默在車廂裡蔓延開來。
陸恩儀將臉轉向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執聿他生澀地開口:“抱歉。”
陸恩儀還是沒有回頭看他,輕聲地說著:“開車吧,我想快點回家。”
一路回到雲水灣,兩人誰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進了門,陸恩儀撂下一句“我想獨自呆會”,便徑直走進了臥室。
商執聿站在客廳裡,目光一瞬不移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最終,他抬步走到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門。
“陸恩儀。”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去,“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不會讓你難做。”
說完,商執聿轉身出了門。
市中心的酒吧。
商執聿到的時候,祝賀楠正摟著個清純女大,他叼著煙打著牌,臉上滿是紈絝子弟慣常的得意和散漫。
看到商執聿出現,祝賀楠趕緊推開身邊的女孩,起身諂媚地喊道:“喲,三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快來坐。”
他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商執聿冰冷地盯著他:“不坐了。”
他朝外麵揚了揚下巴:“祝賀楠,你出來,有事找你。”
祝賀楠不明所以,以為有什麼油頭,屁顛屁顛地跟著商執聿走出了酒吧大廳,來到相對僻靜的後巷。
後巷的路燈昏黃,空氣中帶著夜晚的涼意。
祝賀楠搓了搓手臂,剛想開口問商執聿有什麼事。
商執聿卻猛地箭步上前,沒有任何預兆地,揚手就是重重一拳。
“嗷!”
祝賀楠被打得身體踉蹌著後退,差點沒站穩。
他被打懵了。
眼神驚愕地看著商執聿:“三、三哥?你打我做什麼?”
他覺得冤枉極了,自己一直很本分的在這尊佛麵前當著孫子。
怎麼就又惹到他了?
“三哥,你這是情場失意喝多了?那也不能在兄弟我身上出氣啊?”
商執聿嘲諷的冷笑,聲音透著寒意:“打你,是因為你們祝家做了蠢事。”
祝賀楠還是一頭霧水,雙眼寫滿了迷茫。
商執聿隨即將祝明德設局算計陸恩儀的事情說了出來。
祝賀楠聽著聽著,表情變成了驚駭,最後冷汗涔涔。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那個不著調、遊手好閒的二叔,竟然敢乾出這種勾當!
這他媽是嫌命長了?
他差點沒嚇得給商執聿跪下,嘴裡不停地道歉:“三哥三哥,對不起!這事……我是真不知道啊。”
“我回去跟老頭子說,讓他立馬把那個混蛋弄走,弄得遠遠的,不臟您的眼!”
他以為商執聿是生氣他們祝家竟然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搶商氏的生意。
於是祝賀楠胸脯一拍,趕緊表態,:“三哥,您消消氣!嫂子那個材料,我早就跟老頭子說過了,咱們祝家根本吃不下,更彆說跟商氏競爭了。”
然而,商執聿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緩和,墨色的眼眸依舊冷得滲人:“還有呢?”
還有?
祝賀楠噎住了。
難道是反過來要給商氏或者商執聿上供?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三哥,要不……改天我做東,請您吃飯,給您賠罪?”
商執聿聞言,嘴角勾起些微弧度。
“吃飯?”商執聿陰惻惻的重複,祝賀楠背後一涼,“該收到賠禮道歉的人,不是我。”
祝賀楠這才反應過來。
不是他,那是……
“是是是!最應該的是給咱嫂子賠罪,到時候,你務必要帶她來。”
祝賀楠嘴上快,但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商執聿……這是轉了性了?
之前他對陸恩儀,不是可有可無的不待見,紅顏知己一換再換,怎麼現在不僅專門跑來打他,還點名要他們給陸恩儀賠罪?
……
陸恩儀剛到研究所,所長就將她叫了過去。
所長辦公室外的走廊裡堆放著好些紙箱,看著像是禮品。
她走進去後,發現裡麵還有。
陸恩儀眼神微動:“所長,這些是……”
“早上祝氏那邊送來的,說是集團讚助給咱們當員工福利的。”所長解釋著,“還有,他們主動退出了跟商氏的競爭。”
陸恩儀聞言,平靜的臉上並未露出太多驚訝。
看來,昨晚商執聿出去,應該是去找祝賀楠了。
商執聿在商場上幾乎是無往而不勝,稍微動點真格,祝氏肯定招架不住。
祝氏這一退出,就隻剩商氏這個大買家了。
“恩儀,3a項目的啟動急需要穩定的資金注入,你儘快聯係商氏的人,確定簽約事宜。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負責了。”
“好,謝謝所長信任。”
確定跟商氏合作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研究所。
尤其是女同事們,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走廊裡、茶水間,到處都能聽到她們議論。
蘇言更是帶頭八卦起了商執聿本人。
她端著咖啡杯,靠在走廊的欄杆上,語氣帶著幾分向往和讚美:“哎呀,你們說,這位商總……是不是天選之子啊?”
“聽說他接手商氏沒幾年,就已經把集團帶到了前所未有高度。”
“可不是嘛!”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同事附和道,臉上泛著紅暈,“長得帥就不用說了,能力也是拔尖,簡直是生來就該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這世間,可能根本沒有能難倒他的東西。”
“嘖嘖。”另一個接過話茬,語氣更加露骨:“這樣的男人渾身都是魅力,即便隻是跟他有過露水情緣,也足夠回味一生了。”
陸恩儀聽著這些議論,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商執聿有多少露水情緣她不知道。
即將變成露水前妻的人,倒是有一個。
不過,她們說得也沒錯。
隻要是商執聿想要涉足的領域,他都十分精通。
即便是科研方麵,他知道的,也不比專業人員少。
也怪不得這麼多女人暗中肖想他了。
畢竟除去他糟糕的情史,他確實是近乎完美的男人。
可是,完美又如何?
結婚了之後,發現也就那樣。
婚姻會放大男人所有的惡劣。
像是一根根細密的針,紮在名為感情的布帛上。
直到你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