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尋夜愣在原地,整個人就像被五雷轟頂,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不信!”
半晌,他嘶吼出聲,想要撲過去將許今夏從病床上拎起來,卻被保鏢死死鉗製住而動彈不得。
“許今夏,你說話啊,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說過你終身不孕,你就是為了逃避,不想做試管嬰兒是不是?”
一定是這樣的!
她怎麼能這麼自私,自己懷不上,也不肯讓他有孩子!
他隻是想要她生的孩子,隻是想跟她開開心心白頭到老,她怎麼就是不懂呢?
許今夏聽見他的質問,心口麻木的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如果這麼想,會讓你心裡好受一點的話,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
“你!”
周尋夜全身散發著低氣壓,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許今夏。
直到此刻,他才察覺她身上的變化,她神情空洞,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若非她的胸口還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他都懷疑她是否還活著。
這不是他認識的許今夏,他認識的許今夏永遠生機勃勃,像個小太陽,就好像再壞的處境都不能將她的脊梁壓折。
她不該死氣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垂垂老者。
“你不想做試管嬰兒,沒人會逼你,你犯不著編這麼荒唐的借口來嚇唬我。”
“我不追究你們捧著棺材去大鬨我媽的生日宴,等你身體好了,我會接你回去,你還是我的周太太。”
周尋夜心想,她鬨這麼一出,不就是為了逼他妥協不做試管嬰兒嗎?
沒關係,隻要她還跟他在一起,一年兩年她不同意,他磨上五年八年,她總是會願意給他生的。
秦以安出離了憤怒,“你他媽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她以前也沒覺得周尋夜腦子這麼不好使,難道他的智商是被許瓔那個又蠢又壞的女人給同化了?
“我跟我老婆說話,你插什麼嘴?”周尋夜終於不耐煩了。
“都是你帶壞了她,讓她跟我離心,老婆,你彆聽她胡說,她就是想拆散我們。”
秦以安:“……”
她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他把夏夏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現在卻倒打一耙說她帶壞了她。
哈!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很想笑。
“周尋夜,既然我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你自己去查。你生日那天晚上,夏夏被你撞倒在地險些流產,這些都有治療記錄,你可以去查。”
“現在夏夏要休息了,你們把他給我扔出去,再讓他進來打擾夏夏養病,你們就不用再來了。”
保鏢們神色一凜,趕緊生拉硬拽將周尋夜給扔出了病房。
周尋夜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在心裡狠狠給秦以安記上一筆。
等他跟許今夏和好後,他一定會讓許今夏跟秦以安絕交!
他整了整病號服,隔著病房門衝裡麵的許今夏喊話。
“老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病房裡的秦以安氣得直翻白眼,她坐在病床邊,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許今夏吐槽,“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這聲老婆他到底是怎麼喊得出口的?
虛偽的人渣!
許今夏盯著天花板出神,從前在鄉下,隔壁的林嬸子跟她說過。
婚姻就是開啟第二次人生。
如果遇上良人,那她這一生都不需要知道人性之惡。
但若是遇上非人,那她會將人性之惡體會個淋漓儘致。
她以為,隻有許瓔是既要又要,如今看來,周尋夜也是這種人。
“安安,幫我請個離婚律師,這個婚,我怕是不好離。”
幸好當時佟曉梅讓她簽離婚協議書時,她留了一份在手裡。
許今夏一語成讖。
佟曉梅的生日宴搞砸了,一時之間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
她回去之後,越想越氣,找出離婚協議書和與許今夏簽的補償協議全撕了個粉碎。
許今夏不是想和尋夜離婚嗎?
那她偏不如她的意,她想離婚,她會讓她跪在她腳下求她!
許今夏的驗傷報告一出,許南深就被警察帶走問話了。
許家這些年在商場上也得罪了不少人,許南深剛被警察抓走,新聞就報道出來。
國內一開市,許氏集團的股票一片慘淡的綠,合作方立即取消了跟他們的合作資格。
一時之間,公司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許如滔一早上接到無數取消合作的電話,氣得差點腦溢血。
正發著脾氣,許瓔拎著飯盒進來,許如滔的臉色瞬間和緩下來。
“瓔瓔來了,快坐吧。”
許瓔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看見許如滔眼睛裡全是血絲,滿臉疲憊的樣子,就心疼的無以複加。
“爸爸,您再忙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您可是許家的頂梁柱啊。”
許如滔被她一番話說得心坎裡去了,頓時熨帖了不少。
“你姐有你這麼省心,我就要燒高香了。”
許瓔把飯盒打開,裡麵全是許如滔愛吃的,同時又能控製好血糖,她輕言細語,“爸爸,姐姐是您的親生女兒,她從小沒長在您身邊,刁蠻任性一點也能理解,您要多多包容她。”
許如滔臉色十分難看,“我對她還不夠包容?她要是有你一半讓我省心,我都要偷笑了。”
“爸爸!”許瓔撒嬌,“您彆氣著自己,我會心疼的。”
許如滔的臉色稍霽,“罷了,不說她這個逆女了,成天就知道惹我生氣。”
許瓔把飯盒推到許如滔跟前,“爸爸,您快吃點東西,這是我親手做的。”
“好好好,我真是沒白疼你。”
許瓔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看許如滔把飯盒裡的東西吃完,她才道:“哥哥還在看守所裡,警方那邊說需要姐姐出諒解書,才能讓律師將他保釋出來。”
“爸爸,我去求求姐姐吧,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呢。”
許如滔自然是拉不下這個臉去求許今夏,既然許瓔自告奮勇,他便點頭應允了。
醫院裡。
周尋夜回到病房,理智回籠,他細想剛才許今夏對他的抵觸,以及秦以安說的那番話。
即便他不相信許今夏真的流產了,但拚著要把證據甩許今夏臉上,拆穿她的謊言,他也要把事情調查清楚。
他麵色一片冰冷地拿起手機,快速撥了一通電話。
“陳秘書,幫我查一下我生日宴那晚許今夏的去向,要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