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看都沒看,直接將整盤橘子瓣倒進了垃圾桶。
周尋夜一番心意被糟蹋,氣得臉色驟變,指著許今夏的鼻子叫囂,“許今夏,你彆給臉不要臉。”
許今夏拎起手邊的砍骨刀,怒而指向周尋夜,“不服來戰啊!”
周尋夜看著雪亮的刀刃,頓時萎了,他坐回沙發上,咕噥道:“你不想吃橘子,那我給你削蘋果?”
許今夏看著他慫包的樣子就想笑,但還是冷著臉說:“用你的臟手碰過的東西,我都想吐。”
“你!”
周尋夜想翻臉,但看見許今夏手邊的砍骨刀,他忍氣吞聲。
“行,你不想吃就算了,想讓爺侍候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許今夏直接無視他的話。
以前或許她還會因為他的話吃醋,但現在她隻覺得他是在強行挽尊。
果然,隻要不在乎,就沒有人能傷她。
廚房裡時不時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音,周尋夜皺起眉頭。
“許許……”
許今夏冷聲打斷他,“不要用這麼惡心的稱呼叫我。”
許許……
她記得有一次給周尋夜送文件,周尋夜的發小提到他對她的昵稱。
周尋夜當時怎麼解釋的?
他說許今夏三個字裡,他之所以挑了許這個當她的昵稱,是要提醒自己,他愛的永遠是許瓔。
許許叫的也是許瓔。
當時她傷心難過了許久。
如今想起來,自己也是真的傻,就那麼缺愛,要在一個把她當替身的男人身上找尋愛?
如果沒有七年前的救命之恩,她對周尋夜早就祛魅了。
周尋夜發現許今夏沒有以前好哄了,尤其她眼中分明的厭惡,讓他心裡分外不好受。
人怎麼能這麼善變?
一個月前,她還滿眼都是愛意地看他,恨不得把心剖給他。
可現在,她眼中再沒有他。
“好,你不喜歡我就不叫了,那我叫你寶寶好不好?”
許今夏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你就非得惡心我是嗎?”
周尋夜左哄右哄都不對,也來了氣,“許今夏,你究竟想怎樣?以前的你沒這麼難哄。”
“以前那是我腦子進了水,現在我隻是把水控乾了。”
周尋夜氣悶不已。
油鹽不進的許今夏真是太不可愛了!
許今夏沒再搭理他,直到許瓔做好飯,她才去了餐廳。
四菜一湯,色香味都沒有,看著慘不忍睹。
許今夏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拿著筷子戳了幾下都不能稱之為菜的焦黑東西。
“這是什麼玩意兒,你想毒死我?”許今夏盯著許瓔,又想拔刀了。
許瓔瑟瑟發抖,“我說過我不會做飯,是你不信。”
許今夏挑了挑眉,“好啊,那你就把這些菜都吃了,什麼時候廚藝練好了,我就放過你。”
彆以為她不知道她是故意做成這樣,就想惡心她是吧?
許瓔瞪著她,看她的手按在砍骨刀上,敢怒不敢言。
“許今夏,你彆得意,我不信你真能砍死我。”
許今夏好脾氣地道:“要不我們試試,看看我敢不敢跟你同歸於儘。”
許瓔駭得縮了縮脖子,她咬牙道:“我吃。”
說完,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焦糊地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送進嘴裡。
齁鹹的味道差點讓她吐出來。
許今夏靠在椅背上,看見她乾嘔的模樣,冷聲道:“咽下去,敢吐出來我要你好看。”
許瓔委屈巴巴地看著周尋夜,周尋夜摸了摸鼻子,不敢幫她說話。
許瓔沒辦法,隻好咽下去。
這一桌的飯菜沒法吃,劉姐給許今夏煮了一碗雞蛋麵。
她吃飽喝足,拎著砍骨刀上了樓。
主臥室她早就換成了防盜門,周尋夜也沒有讓人來拆門。
她回到主臥室,手機震響。
許今夏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意外,她按下接聽鍵。
“薄先生。”
薄凜淵“嗯”了一聲,“你現在還好嗎?”
許今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關心她好不好。
她心裡淌過陣陣暖流,“嗯,我還好,沒事的。”
“他……沒有欺負你吧?”薄凜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這通電話,問她這麼私人的問題。
許今夏與周尋夜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哪怕兩人鬨到決裂的地步,也有可能會複合。
隻要想到這種可能,他心情就煩躁不已。
許今夏值得更好的人,比如……他!
許今夏莞爾,摸了摸砍骨刀的手柄,笑道:“沒有,現在該怕的人不是我。”
果然,對付渣男賤女,精神就不要太正常。
薄凜淵薄唇微抿,細心叮囑她,“不要讓自己受傷。”
許今夏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的群山,淡聲道:“再也不會了。”
她再也不會被人打斷三根肋骨,奄奄一息地出現在薄凜淵眼前。
這一次,誰敢再動她一根汗毛,她就跟他同歸於儘。
薄凜淵此刻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濃鬱的夜色,“需要我幫忙嗎?”
許今夏一怔,隨即搖頭,“不用,薄先生,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
他們非親非故,如果讓他攪和進來,隻怕對他的名聲不利。
她還是希望他們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以後見麵也能單純的相處。
薄凜淵喉嚨裡像是被刀片刮過,一陣生疼,她拒絕得這麼快,是不想欠他人情,還是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沉默半晌,薄凜淵說:“好。”
兩人相顧無言,許今夏也不知道跟他聊什麼,就是覺得氣氛突然變得很壓抑。
“薄先生,保重。”
薄凜淵深吸了口氣,心口憋悶得厲害,“你也是,保重。”
掛了電話,許今夏站在落地窗前,看見許瓔拖著行李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她要逃?
許今夏轉身,打開露台的玻璃門走出去,趴在欄杆上,像逗狗一樣“嘬”了兩聲。
等許瓔看過來時,她笑得如春風拂麵,“欸,你這是要去哪裡?”
許瓔臉色倉皇,生怕許今夏拿著砍骨刀追下來,逼她回去繼續侍候她。
“我……爸媽叫我回家一趟,我走了,你跟尋夜鎖死吧。”
說完,她把行李箱扔進後備箱,飛快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一腳油門逃出了櫻園。
許今夏嘴角掛著一抹譏誚的笑意,她以為許瓔為了周尋夜能堅持幾天呢。
由此可見,什麼真愛在生命麵前都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