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剛走了幾步,就被周尋夜追上來,一把鉗製住胳膊。
“跟我走。”
許今夏掙了幾下,沒能掙脫他的手,她吃疼皺眉,“你放開我。”
“人都來了,你不跟我去打招呼像什麼樣子。”周尋夜抓著許今夏往前走。
今天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許今夏被他拽著走,好幾次都差點踩到裙擺摔倒,她怒火中燒。
“周尋夜,你這種人怎麼配有老婆?”
從前包裹著一層貴公子的外衣,看著風度翩翩的。
如今倒是在她麵前暴露了本性,就是一個畜生。
周尋夜反唇相譏,“許今夏,就算過了三年,我也還記得,當初我問你願不願意嫁我時,你可是滿心歡喜就答應了。”
“怎麼,你不是愛我嗎,就三年時間你就不愛了,那你的愛未免太廉價了。”
許今夏看著他麵目可憎的模樣,“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誤以為你是良配。”
周尋夜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他突然五指用力,許今夏疼得喊出了聲,“放手,周尋夜,你彆逼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你。”
周尋夜一把將她拽到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許今夏,你應該慶幸你身上還有一點利用價值。”
許今夏用力推開他,轉身就走。
周尋夜死死盯著她的背影,恨不得將她拖過來暴揍一頓。
可揍了之後呢?
她還是用這種厭恨的眼神看他,他又如何受得了?
許今夏沒去佟曉梅跟前觸黴頭,而是挑了一個吃瓜最好的位置,拿了一碟水果點心和飲料,準備吃瓜。
佟曉梅今天特意去找造型師做了造型,妝容精致,禮服貴氣。
即便是這樣,還是擋不住她滿身的憔悴。
許今夏想到許瓔回來後,佟曉梅羞辱她的那些言語,她並不同情她。
有時候刀子不紮在自己身上,她是不知道疼的。
遠處。
佟曉梅穿著一身墨綠旗袍,脖子上戴著珠圓玉潤的澳白串珠,整個人都貴氣逼人。
周越禮站在她旁邊,看見她那一身墨綠,眼皮直跳。
“那麼多裙子,你就非得穿這一身綠?”
佟曉梅譏笑,“我頭頂一片綠,還不能穿身綠自嘲一下嗎?”
周越禮氣不打一處來,“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今天來了這麼多賓客,你想丟人,我還不想。”
佟曉梅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宴會廳,“你大肆操辦這場認親宴,你看又有幾家前來?”
“周越禮,周家氣數將儘,你還認不清現實嗎?”
周越禮其實看到來的賓客不足邀請的三分之一,就知道周家在京市的地位今時不同往日。
可他心裡還是抱著僥幸心理。
“人都還在路上,曉梅,我們夫妻一體,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也不要說這種話,周家氣數儘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佟曉梅咬緊牙關。
他們夫妻30年,攜手走過風風雨雨,窮過也富過。
她一直以為他們會恩愛到白頭,卻不成想,周越禮早就背叛了她。
林言初就是他出軌最好的證據。
這讓他對她的愛變成了一場笑話,她想離婚,又不想這偌大的家產便宜了周越禮。
可要讓她忍氣吞聲接受林言初,她日日都如烈火烹心。
“周越禮,我說過,你要我同意她認祖歸宗,就得當著大家的麵跪下給我敬茶。”
周越禮皺緊了眉頭,“這都是什麼封建糟粕?”
“你不同意,那我現在就走,反正周家已經是一場笑話,我不介意再給大家添點茶餘飯後的笑柄。”
佟曉梅說完作勢要走。
恰在此時,許家四口到場,周越禮不想在親家麵前落個沒臉,一把抓住佟曉梅的胳膊。
“好,敬茶就敬茶,親家來了,你彆拉著個臉,笑一笑。”
說著,他就放開了佟曉梅,強迫她挽著他的胳膊,朝許如滔夫婦走去。
許如滔夫婦身後跟著許南深和許瓔。
許瓔今天穿了一條櫻花粉拖地禮裙,掐腰的設計,純真又高貴。
她一進入宴會廳就皺起眉頭。
宴會廳裡冷冷清清的,沒她想象中那麼熱鬨,零星幾個賓客,瞧著臉生得很。
以往周家舉辦宴會,哪次不是賓客爆滿,來的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果然。
都怪林言初那個賤貨,非要鬨著辦認親宴,害周家丟臉。
“爸,媽,哥哥,我看見尋夜了,我過去找尋夜說話。”
自從那天她在櫻園出了糗後,她這幾天都躲在許家,不敢再去招惹許今夏。
許南深看著她像隻小蝴蝶一樣翩然飛向周尋夜,心裡跟含了坨寒冰一樣沉甸甸的。
“尋夜,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姐姐呢,她不陪你嗎?”許瓔飛到周尋夜身邊,旁若無人地摟著他的胳膊。
周尋夜下意識朝許今夏那邊望去,卻見她無動於衷地喝著果汁。
他臉色陰沉,挽著許瓔朝她走去,“許今夏,瓔瓔剛到,你去給她拿點吃的。”
許今夏麵沉如水,“我看你是打挨少了,這麼快就不記得疼了。”
她是真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麼非要跑她跟前來找存在感?
就好像不惡心她一頓,他們心裡都不舒服一樣。
許瓔擋在周尋夜前麵,“姐姐,尋夜好歹是你丈夫,你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話?”
“那要怎樣說話?”許今夏說著,拿手在鼻端扇了扇,“哎喲,我說怎麼老聞到一股尿騷味,原來是許小姐來了,你是不是沒洗澡啊?”
許瓔的臉色乍青還白,再一看她手裡沒刀,許家人也在,頓時支棱起來了。
“尋夜,你看,姐姐她欺負我。”
周尋夜皺了皺眉頭,將胳膊從許瓔懷裡抽出來,反手攬著她的腰,“許今夏,注意你的態度,瓔瓔沒惹你。”
許今夏歪了歪頭,“我是挺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非要來我麵前找存在感,大家涇渭分明互不打擾不好嗎?”
“你不安分不聽話怪誰?”
周尋夜就是故意帶著許瓔去她麵前找存在感的。
他不信許今夏不在意他。
她隻是比以前更能裝,隻要他多刺激她,她遲早會露出端倪。
然而許今夏眼裡隻有厭煩與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