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他居然讓步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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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未晞目露驚恐之色,“爸,您這是要謀殺親兒子啊。”

“我讓你喝你就喝,廢什麼話?”薄老爺子抱著酒壇子,怒斥一聲。

即便薄未晞現在是外交部的,但是在老爺子麵前,他似乎被封印在十歲那年,骨子裡對薄老爺子是既崇敬又恐懼。

他不敢再說什麼,端起杯子仰頭一飲而儘。

白酒辛辣嗆喉,噎得他差點翻白眼,酒杯剛放下,薄老爺子又往杯裡斟滿。

薄未晞感覺自己快看見太奶了,“爸,已老實,求放過。”

薄老爺子皺起眉頭,“你這點酒量,在我們部隊裡根本不夠看,再來。”

薄未晞把心一橫,咬牙將酒杯放在桌上,眼睜睜看著薄老爺子重新將酒杯滿上。

“爸,您到底有什麼事,您直說,不用這樣軟刀子割肉,一點一點折磨我。”

他上了年紀後,就喝不了白酒。

回國後,偶爾碰上酒局,他是外交部的,也沒人敢灌他酒。

但現在血脈的壓製,他不喝也得喝。

他苦著臉看著薄老爺子,不懂自己怎麼就招惹了這個小老頭。

“爸,您說話啊爸。”

薄老爺子冷哼一聲,用下巴點了點酒杯,薄未晞隻好端起來一飲而儘。

三杯白酒下肚,胃裡火辣辣的燒灼,難受得他想吐。

他扯鬆領帶,心浮氣躁的。

薄老爺子看著他,“現在難受嗎?”

薄未晞在心裡說廢話,但麵上還是不敢對薄老爺子不尊敬。

“難受,好久沒連著三杯白酒下肚。”白酒的後勁十足,容易上頭。

薄老爺子冷哼一聲,“難受就對了。”

薄未晞:“不是,我記得我最近沒有招您惹您,還是您看我不順眼?”

薄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家宅不寧,你說你沒招我惹我?”

他最近看著他們一家人越鬨越不像話,簡直把這二十年的閒氣都受完了。

薄未晞一怔,“這怎麼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兒媳,她不想家宅安寧。”

“薄未晞,動動你的腦子,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揪著不放有什麼意義,人是要往前看,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在原有的問題上拚命製造問題。”

薄未晞:“是她不想解決問題。”

薄老爺子握了握拳,想著孩子大了,他現在打他,他太沒麵子。

他忍住暴躁的脾氣,“所以你求的結果就是妻離子散?”

“我沒有。”薄未晞下意識反駁,他沒有想過要跟寧嗣音離婚。

他是很傳統的男人,當年娶妻就是看中寧嗣音身上那種寧靜淡然的氣質,宜室宜家。

他們夫妻二十幾年感情,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摧毀的。

他隻是不甘心。

他一直以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她深愛的丈夫。

但現在他動搖了。

薄老爺子盯著他,男人最了解男人那點劣根性,“你現在是覺得她不純粹了,不配你愛了?”

薄未晞低垂下眸,年輕的時候,他都沒為感情跟老爺子談過心,如今半百,居然還要坐下來跟老爺子聊感情。

他舔了舔唇,舌尖浸染酒液,辛辣苦澀,心臟似乎也被這苦澀浸染。

“我沒有這種想法。”

“那孩子是她婚前所生,事已成定局,如果你不想鬨到離婚的下場,就說服自己去接受,既然還愛她,就不要愛得這麼膚淺。”

薄未晞暴躁,“我想不通,我們夫妻二十幾年,為什麼她非要把那個孩子找回來,非要讓我覺得我頭上一片青青草原。”

薄老爺子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你們婚後,她跟彆人生了孩子,那才是給你戴綠帽。”

“我真是沒見過比你還蠢的蠢材,上趕著往自己頭上戴綠帽。”

薄未晞:“可是她有意隱瞞。”

“是她有意隱瞞,還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薄未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

“大男人就該心胸寬闊,容常人不能容之事,你要不想毀了你那個小家,就給我大度點。”

本來這件事隻要薄未晞想通,其實根本不是問題。

那個孩子也長大成人,願不願意認這個母親還不知道。

外患沒到,他們自己先亂了陣腳。

酒勁上頭,薄未晞坐在那裡,大腦放空,整個人都被情緒主宅。

“可是我不甘心,爸,我那麼愛她,她隻能屬於我一個人,我不想她認回那個孩子。”

即便對那個孩子不公平,可是隻要不看到她,他就能假裝寧嗣音從未愛上過彆人。

薄老爺子讓他喝酒,就是想讓他把情緒都發泄出來。

“老大,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薄未晞:“我知道,任何人都不會以我的意誌轉移,我隻是傷心。”

薄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傷心就哭出來,在你老子麵前,我又不會笑話你。”

薄未晞笑了笑,“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哭不嫌害臊。”

“你也知道你一大把年紀了,老大,凡事看通透些,做人不能既要又要,既然問題出來了就積極解決問題,不要讓這個問題成為你們夫妻之間感情破裂的隱患。”

“我知道了。”

薄未晞帶著一身酒氣回房時,就看見寧嗣音窩在沙發上。

臥室裡沒開燈,她一個人窩在那裡小小一團。

他緩步走過去,將西裝搭在沙發靠背上,在寧嗣音身邊坐下。

三杯白酒下肚,他在老爺子麵前剖析了自己,這會兒腦子雖然不清楚,心裡卻知道什麼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他說:“阿音,我們不鬨了成嗎?”

寧嗣音手中攥著摔碎的翡翠手鐲,身上豎起尖銳的刺。

“薄未晞,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在鬨?”

薄未晞擰了擰眉,酒意湧上來,他感覺渾身不舒服,伸手扯了扯襯衣領口。

“我們好好說會兒話行嗎?”

寧嗣音冷笑一聲,穿上拖鞋站起來,“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薄未晞見她要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裡。

“那個孩子,我會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對不起,阿音,之前是我太大男子主義,讓你傷心了。”

寧嗣音怔住,她萬萬沒料到,在她對這段婚姻心灰意冷時,薄未晞居然讓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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