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嫌官帽硌腦袋?“張元初把將星領章往桌上一拍,震得茶碗蓋叮當響。
明新路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方劍波更絕,軍靴尖都快在地磚上摳出三室一廳了。
張元初突然笑了,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中將領章:“老子上個月還在扛步槍衝鋒呢,現在不也坐在這兒點將?
戰場上沒那麼多‘行不行’,隻有‘敢不敢’!”
張元初轉頭看向賀陽紅,後者“哢“地立正,黃埔生的傲氣從鼻尖冒了出來:
“軍座放心,卑職在炮校時,曾用沙盤推演過萊茵河炮戰!
隻要給我三個月,定讓弟兄們把彈道算得比賬房先生的算盤還精!”
明新路和方劍波兩人臉色有些發紅,不知到底是咋啦。
聽到賀陽紅的話,張元初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不禁笑道:“好!我相信你!”
賀陽紅敬禮之後,轉身看向明新路與方劍波。
“新路兄,方兄,曾經在戰場上,我還以為兩位兄弟乃大丈夫。但兩位如今的行為還當得起這三個字嗎?
軍人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今我75軍新建,困難重重,軍座將如此重任交予我等,乃是信任!兩位同僚如此推脫,豈是大丈夫所為?
我至今還記得軍校教官對我的教導,麵對困難要迎難而上,不應退縮。
如果有一點困難就退縮,還是軍人嗎?若兩位果真認為自己不行,就當賀某看錯了人!”
明新路和方劍波被這一通話,騷的都想要鑽進地縫了。
他倆的確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從一個營長,一躍成為師長,這中間跨越了多少個等級啊?
“軍座,卑職愧對您的信任,但請您放心,卑職一定會好好乾的!”明新路和方劍波兩人紅著臉說道
“哈哈,好!你倆下去吧!”張元初微微搖頭,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等明方二人同手同腳挪出指揮部,張元初突然變戲法似的摸出盒哈德門
“你對重炮師方麵,有什麼要求?你認為重炮師該如何組建?”
“回軍座,這要看軍座給重炮師裝備什麼樣的重炮了。”賀陽紅看著張元初說道。
“哦?這裡麵還有什麼分彆嗎?”張元初倒是有些詫異,這裡麵道道挺多啊
“重炮師分為戰術性質和戰略性質,以加農炮為核心的重炮師,注重戰術性質,主要是為破壞敵軍防禦工事,進行定點爆破!
這就對炮兵有極高的要求,不論是主射手還是副射手亦或是觀察手!
而以榴彈炮為核心的重炮師,注重戰略支援,主要是為掩護地麵部隊進攻以及最大程度的殺傷敵軍數量。
隻需要十名優秀的偵察手、主射手等就可以讓整個重炮師的射擊精度非常高。
全師的其他重炮都以這十門重炮的數據為標準,向他看齊即可。不知軍座是想要組建哪一種重炮師?”
聽到這,張元初打開抽屜,從裡麵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賀陽紅:“你看一下吧!這就是我們要裝備的155毫米重型榴彈炮。
三個重炮師將會全部裝備這種重型榴彈炮,每一個重炮師,我打算裝備225門。”
賀陽紅接過照片一看,頓時精神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張元初:“軍座,咱們真的能裝備這種口徑的榴彈炮?”
“嗬嗬!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現在這些裝備就在倉庫裡麵堆積著,就等重炮師組建起來了。”
賀陽紅咽了口唾沫,國軍啥時候裝備過這種口徑的重炮?而且一個重炮師225門,三個重炮師,那就是675門。
675門啊!
國軍所有105毫米口徑以上的火炮,加起來再翻兩倍都不及這一半。
瞅了一眼處在震驚中賀陽紅,張元初得意的彈了彈煙灰。
“小賀啊,咱說點掏心窩子的,你說這155榴彈炮群,是該學毛子玩'鋼鐵暴雨',還是跟日餌曼佬搞'手術刀'?“
“報告!暴雨能淹螞蟻窩,手術刀能剜膿瘡!“賀陽紅眼鏡片倏地反光,抓過鉛筆在作戰地圖上畫圈。
“江淮多平原,小鬼子愛挖反斜麵工事,咱用三門炮校射定基準,全師齊射誤差不超二十米!“
“二十米?“張元初煙頭差點燙到手“你小子當是放煙花?“
“軍座請看!“賀陽紅從公文包掏出個銅製計算尺“這是我在黃埔改良的'賀氏彈道尺'“
說到這,賀陽紅突然卡殼,發現張元初正用拆炮閂的眼神盯著自己。
“接著說啊!“張元初把茶缸子推過去,“喝口水潤潤,老子聽著呢!“
兩小時後,當賀陽紅抱著半箱機密文件走出指揮部時,正撞見趴在窗根偷聽的吳德水。
“賀師長這是要上天啊?“吳德水嬉皮笑臉地湊過來,“聽說你們重炮師頓頓有肉罐頭?“
賀陽紅扶正眼鏡:“吳師長若能把暫編二師的戰鬥力提升一個台階,我親自給您送兩箱牛肉罐頭。“
城西軍火庫裡,二十門155榴彈炮蒙著帆布,像群沉睡的鋼鐵巨獸。
值夜的老兵抱著槍打盹,忽然被柴油引擎聲驚醒,張元初的吉普車徑直開進了倉庫。
“精神點!“張元初甩出兩瓶衡水老白乾“今晚給炮管子開光!“
二十門重炮的偽裝布應聲而落,月光下炮群泛起幽藍冷光。
賀陽紅帶著三個觀測兵狂奔而至,手裡還攥著吃剩的半個窩頭。
“目標正北十五公裡,小鬼子前哨站!“張元初跳上炮架“給老子演示個三炮定乾坤!“
“轟轟轟!”
當第三發炮彈的尾焰照亮天際時,觀測兵突然怪叫:“娘咧!偏了八百米!”
賀陽紅奪過觀測鏡:“慌個球!那是試射彈“
“轟轟轟!”話音未落,北方地平線騰起三團火光,巨大的轟鳴聲連城牆都在震顫。
眾人望向北方熊熊燃燒的天際線,不知誰先笑出聲,緊接著整個倉庫笑成一片。
賀陽紅抹了把臉上的炮灰,突然發現明新路和方劍波正躲在陰影裡記筆記。
“啪~啪~啪~”
魔都,扶桑派遣軍司令部內,一陣清脆的耳光聲不斷響起。
吉住良服的軍帽滾在腳邊,兩邊臉頰腫得像發麵饅頭,不敢抬頭看鬆井司令官冒火的眼睛。
“八嘎!”鬆井的皮靴踢在桌腿上“你就是一個蠢貨,兩個聯隊編製被裁,你是怎麼做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大本營都叫你什麼?”
鬆井的質問讓吉住良服不敢說話,隻能默默的承受。
“他們都叫你蠢材,稱你是帝國最無能的師團長。”鬆井說著又給了他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