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星杳也沒有心思等到靳擎嶼回來。
簡單用完了早飯,她與紀雲茵約了個時間,便直接去了雲和律所。
紀雲茵早就等著了,兩個人才在會客廳的沙發坐下,紀雲茵就擔憂道:“你想清楚了?真要離婚?那靳擎嶼怎麼說?當年你們結婚…”
“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吧,我不要靳家的財產,離婚應該會容易很多。”薑星杳說。
她與靳擎嶼的這段婚姻,本來就是兩家長輩的口頭約定,不管她自己暗地裡喜歡了靳擎嶼多少年,都沒辦法成為可以維係這段婚姻的紐帶。
她早該認清楚這些了才對的。
紀雲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杳杳,你是不是糊塗了?你如果執意離婚,作為朋友,我是支持你的,可是淨身出戶…
是不是靳擎嶼那個渣男想要扶小三進門,威脅你了?
他還要不要臉了?
明明在外麵和彆人糾纏不清的是他,憑什麼要你淨身出戶?
讓我說,你就應該跟他耗著,反正你這個靳太太的身份是有法律效益的,他想扶小三進門,隻能妥協。”
“不是他。”薑星杳道,“是我自己想離,茵茵,我懷孕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在那樣的環境裡。”
靳擎嶼對薑燦燦,多麼無微不至,多麼細心體貼,她自己看看就夠了。
她總不能讓她的孩子一出生,就看著花邊新聞不斷的父親,無能為力的母親,還有囂張上門的第三者。
這樣的日子,她經曆了十六年,她自己知道多麼難捱,便不舍得她的寶寶重蹈自己覆轍。
與其這樣,倒不如沒有靳擎嶼那個父親,她可以把寶寶照顧好。
“什麼?”紀雲茵的聲音提高了許多,“我看你真是糊塗了,你們家老爺子多麼想要一個長孫,你如今既然懷孕了,這是多麼好的籌碼,你聽我的,彆提離婚,直接去找老爺子,讓老爺子出麵,把薑燦燦從靳氏趕出去,這不比什麼都好?”
紀雲茵一邊說著,一邊著急拉薑星杳的胳膊。
都是一個圈子的,靳老爺子愛催生那是出了名的,她爺爺與靳老爺子打牌的時候,不止一次聽他打聽什麼助孕的方子。
如今薑星杳肚子裡可是靳家的長孫,又這樣的籌碼,何至於鬨到離婚那一步?
“這次把薑燦燦弄走了又能怎麼樣?
他不喜歡我,憑一個孩子拴著他回歸家庭又能栓多久?
茵茵,我想好了,這次我必須得離婚。”薑星杳說。
她很清楚,感情這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就像她做了這整整一年靳太太,靳擎嶼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就算像茵茵說的那樣,把薑燦燦趕走又能怎麼樣?
強行留下靳擎嶼與她同床異夢,對寶寶來說,有這樣的父母也是種災難。
紀雲茵對薑星杳的話始終有些不讚同,兩個人爭論半天,誰也沒有妥協,一轉眼就到了吃午飯的點。
雲和律所樓下,有一家很是不錯的私房菜館,薑星杳下午沒事,便留下來陪紀雲茵吃飯。
兩個人剛進包廂點好了菜,紀雲茵又想再勸一勸。
她總覺得薑星杳離婚這事,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先不說靳家那邊能不能同意,薑父可還一心指著薑星杳能從靳家謀好處,單是讓他知道了這事兒,薑星杳就不好過。
隻是話沒出口,紀雲茵臉上的表情先僵住了,目光詫異的朝著樓下望去。
薑星杳也在往樓下望。
她看到一輛熟悉的賓利在樓下停下,靳擎嶼下了車,順手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薑燦燦就這麼從副駕駛下來。
兩個人不知在說什麼,靳擎嶼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薑燦燦卻笑的眉眼彎彎。
看到這一幕,是紀雲茵先忍不住了:“這對狗男女還要不要臉了?要不要一直這麼形影不離?
上班在一起沒夠,吃午飯也要單獨約會?不行,老娘忍不了了,我這就去問問那姓靳的,還記不記得誰是靳太太。”
“沒必要,馬上就離婚了。”薑星杳說。
這樣的場麵她見過不止一次。
就算今日沒在這裡遇到,這兩人也會在彆的地方你儂我儂。
薑星杳懶得再多事。
紀雲茵沉默片刻,她終於沒再說出勸薑星杳的話,隻是輕輕拍了拍薑星杳的肩膀:“你儘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隻管找我,姐妹永遠是你的後盾。”
靳擎嶼與薑燦燦不知道去了哪個包廂,薑星杳和紀雲茵離開的時候,就沒再看見他們。
下午薑星杳一直在雲和律所。
等到紀雲茵幫她起草了離婚協議,回到禧園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今天下午在私房菜館門口見到的那輛賓利正停在車庫裡。
靳擎嶼回來了。
這個認知讓薑星杳怔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
這樣剛好,可以直接談離婚的事。
薑星杳進門的時候,靳擎嶼正在沙發上對著電腦劈裡啪啦的敲打著什麼,陽光透過窗戶撒在他側臉上,給他那張常年泛著幾分陰鬱神色的臉上渡了層金。
讓他那本就優越的皮相,看起來更惹眼了一些。
薑星杳瞟了一眼,視線就移開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邊,放著的幾個袋子上。
那袋子上的lo格外熟悉,正是今天他與紀雲茵去吃的那家私房菜。
察覺到了薑星杳的目光,男人掀了掀眼皮,有些隨意道:“知道你喜歡這家菜,回來的時候特地幫你打包了一份。”
薑星杳嘴唇煽動,忽然有些想笑。
特地幫她打包?如果她今天沒有恰巧看到他與薑燦燦,就信了。
薑星杳本來不想接這個話茬,可看著那袋子上的lo,她總能想到陽光下,男人替薑燦燦打開車門的模樣,她道:“靳總真是大方,和小情人約會剩下的東西,倒是想起我這個靳太太了。”
薑星杳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眉頭緊緊的皺起,她懶得聽他否認,直接將手裡的東西拋到了他麵前:“正好我也有東西給靳總,靳總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