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燕州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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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而立,謝雲舟率先出刀,寒光裹著風聲支取麵門。

江清月側身避開,握住劍柄朝著謝雲舟攻去。

謝雲舟舉刀格擋的瞬間,卻見她借著反作用的力騰空而起,一腳踹向謝雲舟的肩膀。

眾人屏吸間。

謝雲舟瞬間被踹老遠。

他一臉錯愕,一位看似嬌弱的女子怎有一身蠻力,卻飛快起身,拿起刀接著砍了過去,江清月拿劍抵擋,謝雲舟被刀震的手麻,緊接著江清月的劍劈了過來。

謝雲舟一時失手,刀被擊的重重落在地上,赤手空拳朝著江清月襲來。

江清月扔下劍,迎了上前。

勝負不過一瞬。

江清月卻,在製住他的那一瞬間鬆了手。

“你還算不錯,難怪你能在這群新兵裡服眾,不過招式剛猛有餘,應變不足。”

謝雲舟泛紅的臉,輕笑道:“多謝將軍誇讚,末將輸的心服口服。”

江清月起身,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軍營:“我知道,你們血氣方剛,想趁著太平的日子痛快一番,可你們看————”

江清月抬手指向北方,夜幕下仿佛有烽火在遠處若隱若現。

“隴西的百姓,此刻正盼著有人護他們周全,西蜀的兵馬,隨時可能踏碎這份安寧。”

“而隴西的將士也在苦苦支撐,等待援兵。”

軍營陷入寂靜,隻有篝火劈啪作響,江清月解下披風鋪坐在地上,隨手撿起兩根樹枝:“來,陪我下盤棋。”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然在地上畫好了楚河漢界“這個黑子是你們,白子是敵軍,你們說說看,這死局該如何破?”

一群新兵七嘴八舌爭論,隻有謝雲舟緩緩開口:“一盤棋講究的是落子無悔,而一支軍隊,則講究的是令行禁止。”

江清月看向他輕笑:“不錯,一支軍隊唯有聽令而行才能攻守有度。”

她伸手拉起謝雲舟,聲音突然清亮:“謝雲舟暫帶副帥,即刻整軍經武!燕州衛不需要散兵遊將,我要的是能在沙場上背靠背廝殺的兄弟。”

“從今日起,我不止是你們的將軍,亦是你們最忠誠的兄弟。”

“隴西一行極為危險,願眾將士都能活著歸來。”

江澈扯著大嗓門帶頭大喊:“昭武將軍,昭武將軍。”

燕州衛望著昭武將軍嬌弱卻依舊堅韌的身軀,忽然覺得那些軍令不再是冰冷的規矩,而是沉甸甸的承諾。

隨後江清月走向郭嘉身邊,像是撒嬌般求誇獎:“郭奉孝,我表現如何?”

郭嘉看著笑得奪目的江清月回道:“主公英明。”

一旁江澈滿眼星星道:“沒想到,妹妹這麼能扯。”

江清月······

好好的氣氛,不說話能死是吧!!

郭嘉抬頭望向夜空一臉愁容:“十日抵達隴西,日夜兼備,疲軍易敗,這群稚子如何堪得大任?。”

江澈也跨臉了,望向江清月:“這帝王,是讓我們送死嗎?”

江清月一手拍向他:“不可擅言。”

京都的暮春,空氣中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槐花香,卻掩不住禦書房內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

鎏金獸爐中升起嫋嫋青煙,將盤龍柱上的金龍熏得若隱若現,楚景予跪在冰涼的青磚上,蟒袍下擺鋪展如墨,額間已沁出細密的汗珠。

“父皇,十萬燕州新兵如何能抵抗三十萬戰場廝殺的蜀兵?”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懇切,叩首時冠冕上的東珠輕輕搖晃。

“兒臣懇請父皇,讓兒臣一同前往隴西,也好助江將軍一臂之力。”

話音未落,殿外忽有黃鶯啼鳴,反倒襯得室內愈發寂靜。

楚武皇半闔的眼微微睜開,布滿皺紋的手緩緩摩挲著龍椅上的金黃龍頭,指腹擦過精雕細琢的龍鱗,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那雙渾濁卻依然銳利的眼睛裡,泛著令人膽寒的冷意:“沙洲傳來密信,匈奴與北狄勾結,欲在月中進犯。”

他頓了頓,聲音如同淬了冰:“你明日便啟程前往沙洲禦敵。”

楚景予猛地抬頭,撞進父親森冷的目光中。

殿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照進來,卻暖不了禦書房內的分毫。

他喉頭滾動,咽下滿心不甘:“兒臣,領旨。”

起身時,蟒袍下的膝蓋早已發麻,卻不及心中泛起的寒意。

當他轉身邁出禦書房的刹那,嘴角突然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宮牆之外,柳絮紛飛如雪,可他的好父皇根本就沒想過真正支援隴西。

派江清月率領新兵前去,不過是忌憚江家世代軍功,怕他們在戰場上再立新功,功高蓋主。

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女子,即便掛著昭武將軍的名號,又何至於讓父皇如此忌憚?

暮色漸濃,楚景予登上馬車時,天邊的晚霞紅得似血。

他輕撫過腰間的玉佩,那是母後留給他的遺物。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轆轆聲響。他望著漸行漸遠的皇宮,心中暗自下了決心。

無論父皇有何盤算,他都要守住邊疆,護住這萬裡河山,哪怕前路荊棘密布,哪怕與整個皇室為敵。

日夜兼程九日。

殘陽將碎金般的餘暉灑在安定州斑駁的城牆上,十萬大軍的鐵蹄聲如滾滾悶雷,驚起城頭的寒鴉。

軍旗獵獵作響,“燕”字大旗迎風舒展,緊閉的城門將這聲勢浩大的援軍拒之門外。

江清月朝著謝雲舟揮了揮手。

“開城門!隴西援軍已到!”謝雲舟策馬至城下,聲音洪鐘。

城樓上的守軍如臨大敵,弓箭在手,箭矢搭在弦上,卻遲遲未發。

一旁江澈一臉無辜的看向江清月:“他們這是要拿箭殺死我們嗎?”

江清月看著這個二傻子隨口道:“是射殺你,不是我”

郭嘉緩緩說道:“這座城應經常受擾。”

江清月策馬向前,從腰間拿出玄鐵虎符,聲音堅定洪亮:“我乃昭武將軍率領燕州衛,支援隴西,虎符在此。”

吱呀———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安定州太守陸明遠身著月白長袍,手持竹製折扇,

然而,當他望見遠處緩緩而來的援軍隊伍時,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原本期待的浩浩蕩蕩的大軍,映入眼簾的卻隻有稀稀拉拉的十萬兵力。

這點人馬,如何能與西蜀三十萬虎狼之師抗衡?他心中暗自擔憂,握著折扇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微微發白。

但很快,陸明遠便調整好了神色,麵上重新換上了溫和的笑容。

他輕輕搖著折扇,緩步向前,迎向率領援軍而來的將領。

“諸位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他的聲音清朗而親切,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安定州的百姓,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掃過隊伍中那些年輕稚嫩的麵孔。

這些新兵們雖身著整齊的甲胄,可眼神中難掩青澀與緊張。

“各位將士們請。”

剛入城就看到街道邊站滿了百姓,有些興奮大喊:“我們有救了,隴西有救了。”

一老婦人拿著茶水上前顫顫巍巍滿眼含淚聲音:“我兒入伍隴西衛,望將軍支援。”

江清月怕馬嚇著她,翻身下馬。

過老婦人遞來的茶水:“老人家放心,本將率領燕州衛與隴西共存亡。”

幾個安定州大漢自發組成人牆,為大軍讓出通路。

整頓完軍備已近戌時,江清月幾人被陸明遠招呼到太守府去。

桌上六菜一湯,也算盛請。

江清月並未動筷。

“不過,此刻隴西局勢刻不容緩,還望大人知無不言。”

她刻意放緩語調:“你這幾日想必殫精竭慮,連鬢角白發都添了不少。”

陸明遠聞言怔愣片刻,將眾人帶至書房。

燈火搖曳,他鋪開羊皮地圖,指尖重重按在隴西郡的位置:

“半月前二皇子高調炫耀身份,西蜀的白馬關出兵來犯時,被白馬關的大將軍姬澤生擒,消息傳來時,李將軍正部署邊防,楚武帝子嗣不綿隻有三子,這皇子不可落入敵軍之手啊·····”

他聲音發澀:

“李將軍親率十萬隴西衛前往營救,被困於白玉穀,卻不想這是敵國誘敵之計,三十萬敵軍趁虛而入,將隴西圍得水泄不通。”

江澈氣極了開口道:

“這皇子還不如不救。”

江清月抬眼瞪了江澈一眼。

江清月指尖摩挲著案上鎮紙,忽然將一盞涼茶推到太守麵前:“陸大人先潤潤喉。”

見對方接過茶盞的手微微顫抖,她語氣放緩:

“李將軍忠義,隻是敵寇狡詐,如今我們十萬援軍已至,還需陸大人詳述隴西城中布防,以及敵軍虛實。”

她頓了頓,又補充上一句:

“聽說大人曾在隴西任職三年,對那裡的山川地勢了如指掌,這場仗若要取勝,還得仰仗您的經驗。”

陸明遠眼中泛起微光,喉頭滾動咽下茶水。

當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沉穩許多:

“昭武將軍過譽了,敵軍糧草囤積在青石峽,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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