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塊錢，真是出手闊綽。
但裴玉不覺得開心。
神經。
她點退回，文字說得明明白白：[彆來包養那一套，我有錢]
梁靖森也沒粘著繼續給：[那你也彆包養我]
真的神經。
裴玉感覺臉有點燒，嚴謹糾正：[誰說買情侶款就是包養啊？兩人同時受益好嗎]
梁靖森就回了一個字：[行]
裴玉以為又像之前那樣，他不會再回複，沒想到，十分鐘後，他的消息過來：[188，76]
很明顯，是身高體重。
她開心了，嘴角翹起打字：[哥哥你好高啊]
梁靖森這回是真沒再回了。
但已經影響不到裴玉的心情，她放下手機，繼續逛購物軟件。梁靖森平時愛穿襯衣，看著是禁欲，但那種風格的衣服她不好買情侶款，想到他平時會打球，戶外運動多，她就買體育品牌。
從夏天的半袖到秋冬的衛衣，以及最常穿的運動鞋，她大批加入購物車，最終挑選夠了，一次性付款。翻了翻，她又去看耳機，給他挑白色，自己留粉色。甚至就連手機殼都不放過，買了一模一樣的。
她感覺她現在做的事就像小時候給洋娃娃搭配衣服，取悅自己。
周日，裴玉真的到了生理期，躺在梁靖森家沙發上懨懨地打不起精神，看著手機裡堆攢的數不過來的物流信息，踢了踢在旁邊打遊戲的男人。
“寶寶，你下樓幫我取個快遞行不行？”
梁靖森這邊遊戲正進行著，沒理會，就又被裴玉踢了一腳。他蹙眉，正要睨去眼神，就感覺壓在他大腿上的那隻腳好涼。他故意死了一把，抽出空看她，發現她沒蓋毯子，就穿著一身清涼的夏天睡衣仰躺在那。
“很熱嗎？”
他臉上神情正經，看著像真關心，裴玉乖乖搖頭：“不熱啊，溫度正好……啊……”
她的腦袋被對麵丟過來的毯子嚴絲合縫的蓋住，口中聲音卡殼。頓了頓，她拽著薄毯把身子蓋好，小聲嘟噥：“那你去不去拿呀……呃……”
梁靖森的手機也跟著丟過來，正正好好掉在她縮在毯子裡的手心。裴玉拿過他手機，不好意思地抿唇：“我不會玩，輸了你怪我嗎？”
男人看著她，像是受夠無奈，嘴角輕扯：“不怪你怪誰。”
“……”
複活倒計時已經結束，裴玉不慌不忙地放好手指，沒有如她說的技窮，相反，她是會玩的，指法操作很順，走位也很靈活，梁靖森遠遠看見，眸色深了幾分。走之前，他問她：“要不要吃什麼？”
裴玉現在注意力都放在遊戲裡，不敢輸，機械地搖頭：“不吃不吃……”
二十分鐘，遊戲結束，裴玉方勝利。她一直沒開語音，沒開聽筒，不知道梁靖森是在和朋友玩，還是隨機匹配，直接退出房間，退出遊戲。
剛放下手機，門口就響起密碼解鎖的聲音。
裴玉特彆心虛，趕忙撐著虛弱的身子走去。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見梁靖森滿頭大汗，麵色都漲紅時，還是難掩膽怯，尷尬著嘿嘿笑：“沒想到……竟然這麼多快遞……”
整整三車。
全堆在一梯一戶的走廊。說明梁靖森來回走了三趟才都拿回來。
他沉著臉不說話，裴玉隻能繼續尬笑，又在實在受不住他的凝視時，彎著腰過去，一件一件往屋裡丟他取回來的快遞。但真的很尷尬，她動作一大，就感覺血液流動都加快，汩汩地往下湧，讓她蹲起的姿勢不方便，拿東西的速度也跟著變慢。
“讓開。”
梁靖森手臟，沒碰她，但語氣很硬，裴玉乖乖站到旁邊，眼神閃爍：“你一個人弄，太累了……”
像被踩著尾巴的貓，說話蔫蔫的。
梁靖森手指室內：“你進去，把門口讓開。”
“……”
既然不用幫忙，裴玉隻好進屋。她感覺不太舒服，進洗手間換新的衛生巾，洗洗手，再出來，就見門口不停搬運的男人已經快大功告成，還有最後半車的快遞。
“寶貝加油。”
她是真心給他鼓氣。
豈料，門口的梁靖森射來一道犀利的眼神，瞬間讓裴玉閉嘴，她趕緊去找板凳和刀子，坐在門口開始拆快遞的包裝。
取快遞的時候接近傍晚，等她把外包裝都拆了，外麵的天已經黑得厲害。梁靖森晚上有作業要做，一直在書房沒出來，裴玉自己訂的外賣，吃完繼續擺弄堆滿客廳的快遞。
淩晨一點多，梁靖森從書房出發，想煮點宵夜。沒想到客廳的燈大亮著，他以為身子不舒服，已經進主臥休息的女人還在圍著她的快遞轉。
沙發兩邊各自堆積了兩部分，一半是她的，一半是他的。裴玉見梁靖森出來，一把抓起旁邊剛拆開的衛衣，站起後拿在身前試穿，語氣興奮：“好看嗎？我的是奶白色，你的是黑色。”
梁靖森隻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發脹。
他冷淡開口：“你不困嗎？”
裴玉搖搖頭，手指圈著地上的一大堆東西：“我要把他們都收拾好再睡。”
包快遞的紙盒和臟袋子都已經丟到樓下，但現在客廳也不乾淨，都是打包衣服最裡麵的那層透明袋，嘶嘶啦啦的到處都是。梁靖森看著，低聲丟下一句：“不用你打掃，明天有家政。”
他轉身就走。
“等等！”
裴玉急聲喊住他。
梁靖森耐著性子轉身。就見裴玉眼神藏不住的忸怩：“你能不能……過來試一下我買的衣服，不合適的話，我明天退換。”
一秒、兩秒、三秒……
空氣好像都靜止凝固。
裴玉抿唇，嘴角委屈地往下落了落，餘光就瞥見緩步過來的高大身影。她不敢置信地抬眼，梁靖森已經到她麵前，看著兩邊各摞得很高的衣服：“哪些是我的？”
心情像坐過山車，現在又飛起來。
裴玉指著疊得更寬大的那些衣服，湊過去躍躍欲試地展示：“你好像不愛穿飽和度高的顏色，所以我買的大多都是黑白灰，我還買了幾雙鞋，還有耳機手機殼和襪子。”
襪子的圖案也是很可愛的。
裴玉笑著給他展示。
梁靖森掃一眼，那幼稚的配色和圖案看得他嘴角幾乎抽顫，嗬了聲：“真好看。”
裴玉當然知道他陰陽怪氣的，但不重要，她坐在旁邊沙發上，眼底帶著期待的光色：“脫了衣服試，這樣才能看準合不合適。”
那晚，梁靖森真真給她試了將近半小時的衣服，像拿了金主錢乖乖做事的服務者，沒有怨言，一直等到她示意結束，他才去廚房煮麵。
裴玉高興得心情飄飄然。
胸口也不悶了，渾身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