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問及戀情,裴玉心裡的弦繃緊,眼睫輕顫了下:“當然沒有,我現在忙得沒精力顧這些,就想好好的先把大學讀完。”
聞言,孟知移開打量的眼神,臉色有點差:“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想些什麼,放著條件好的看都不看。”
條件好,條件好,裴玉耳邊不停回響著這句話,其實特彆鄙夷。要是論條件,梁靖森和她介紹的那些人比,隻好不差。這般想,她突然有股衝動,等整理好和梁靖森的這次矛盾,她就和家裡坦白戀情,免了後續的麻煩。
五一假期結束,裴玉回學校。
她沒再回梁靖森的公寓,想念吹雪時,她就給梁靖森發微信:[給我拍點吹雪的視頻]
口吻一點不客氣。
偏偏梁靖森也不是善茬,回得冷淡:[沒時間]
這簡直倒反天罡,到底是誰的狗?!
她有了情緒,繼續給他發:[我的狗,讓你給我發點視頻怎麼了]
梁靖森還是那句話:[想看自己去看]
不!
裴玉保持著冷靜,她不能去,萬一被他以為她故意借著吹雪的由頭想見他,那是很惡劣的誤會。這次,如果他不明明白白給她道歉,來挽回她,她是不會主動過去找他的。
不給看就不給看,裴玉忍。
等暑假就好了,她要出去租房子,把吹雪接過來自己養,免得被人拿捏。
五月各大高校還是有很多交流活動的,裴玉所在的法學院主辦了一場全國大學生行政法模擬法庭大賽,她作為這次比賽的中堅力量,又不停歇地忙碌起來。這幾乎是不言而喻的,她以後會走上法律專業道路,現在穩步打著基礎。
接著,舉辦冠軍賽暨頒獎典禮,裴玉所在的團隊榮獲冠軍,她成為最佳辯手。陳金金在此次活動中做書記員,結束後,跟著慶功團隊一起去聚餐。他們都是一個專業的前輩和後輩,相處氣氛很輕鬆。
過程中,裴玉作為今天為團隊有大奉獻的功臣,免不了被勸酒。盛情難卻,她喝了兩杯啤酒,感覺臉燙燙的,就適可而止。陳金金酒量大,推杯換盞遊刃有餘,離場時眼神都沒迷蒙,看著和沒事人一樣。
裴玉挽著她的手,往學校裡走。晚風吹散幾分酒意,她誠心道,“好累啊。”
聞言,陳金金轉頭看她,笑了聲:“裴律的來時路罷了。”
裴玉也跟著笑了。她有點累,學習上,感情上,都有點讓她生出倦感。以前她從不會。她高三時挑燈夜讀,考全國最好的法學高校,讀最好的專業。短短一年大學生活,她從不缺課,參加所有的技能考試和專業大賽,穩紮穩打,拿學分,得經驗。唯獨今天喝了點酒,她很惆悵。
陳金金知道她最近和梁靖森關係緊張,感情之路不順,想關心,又怕說多錯多。默了默,她表達支持:“你這麼優秀,就算不是梁靖森,以後也會遇到頂好的人,彆太內耗了。”
裴玉嗯聲:“我主動太多次了,如果這次還要我主動,我覺得這段感情沒有發展下去的必要了。”
她很悲觀,因為想起梁靖森之前說過的話,他說他不會改變,就是這樣的性格,如果她能接受,他們就談,不能接受,就到此結束。她那時感受不深,經過這學期的冷戰,她發現,他早就給她打過預防針,是她被迷戀衝昏了頭腦。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不來找她,她就放手。
時間肯定是良藥,就算當初再喜歡,隻要放在旁邊冷一冷,也會漸漸放下。當然,她還喜歡梁靖森,希望最好不要有這個結果。
整個五月,裴玉和梁靖森的聯係都冷淡,他們見麵機會很少,隻在手機上談論正事。比如吹雪身體不舒服,他們才會約著一起去寵物醫院,等給吹雪解決完困擾,他們就各自回家。
這個過程,裴玉懷著憤懣和較勁的心,絕不低頭。梁靖森也很有種,隻和她談吹雪,從沒有涉及兩人的感情話題。好像,他們雙方就是收養寵物的關係,隻圍著吹雪轉。
初夏到來,裴玉又有新的計劃,學業堆得很滿,連和朋友約著出去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投身圖書館,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宿舍。暑假也快到了,考試周迫近,她每門課程都有作業和要複習的重點,鬆懈不了一點。
直到考試結束,她才放鬆,開始彌補朋友們,約她的人她都去見,報複性休假。
也接到了雲淺的邀約,要請客吃飯。
裴玉現在和雲淺的關係不錯,她弄清楚了,雲淺和梁靖森彼此無意,可能隻是氣場比較合,這是旁人無法撼動的。而自從她上次和梁靖森鬨過情緒後,他顯然改變了與雲淺的交際方式,更沉斂穩重了。
她這邊正在出神,雲淺的消息又發來:[梁靖森也在,你還願意來嗎]
看到那個名字,裴玉瞳孔緊縮。之前她太忙了,沒時間處理和梁靖森遺留的感情問題,她現在除了時間就剩時間,可太想和他會一會了。
她爽快回道:[去,為什麼不去,我是去和你們吃飯的,又不是為了見他]
雲淺:[好]
聚會那天,裴玉一直跟在雲淺身邊,看都沒看和程嘉定坐在一起的梁靖森。明明是她有意孤立他,但見對方也對她態度冷淡,她心裡又受不了,就想做點什麼惹出存在感的事。想到雲淺和程嘉定剛複合沒多久,她主張做東,邀請他們去喝酒。
出去坐車的時候,雲淺下意識看向梁靖森。她以為他會避嫌不去,沒想到,他竟然跟著去了。
很明顯,他還想和裴玉和好。
到了酒吧包廂,雲淺有意去找程嘉定,把裴玉身邊的位置讓出來。她作為兩人的朋友,還是希望他們能有個機會聊聊,有矛盾說清楚,總比冷戰要好。
裴玉知道雲淺什麼意思,但顯然,她的好意要落空,梁靖森隻靜靜地坐在角落,並沒有過來找她。
悶酒越喝越多,裴玉頭疼得厲害,眼前也霧蒙蒙的。她單手撐著沙發,要起來,但胳膊沒力氣,又栽回沙發裡。漸漸分不清這場酒局進行多久,她覺得場內好安靜,左右環顧,人都走光了。
這種隻剩自己的感覺讓她害怕,她又撐著胳膊要站起,腰間就纏上一條結實有力的胳膊。
裴玉感覺眼前影子模糊,輕微失重,人已經坐到旁邊人的腿上。她嚇到了,掙紮要起,記憶中無比熟悉的低冷嗓音在她耳邊炸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