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琳被他們揪去其他囚禁室“欣賞”不聽話的下場時,就被裡麵衣衫不整的瘋子和要被拖去處理的屍體嚇得尖叫。
她作為向導還有安撫的價值,可以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和吃食,而那些被買來的普通女人就隻能淪為發泄的工具,慢慢被折磨致死。
流琳作為b級向導,不說像其他高級向導那樣受眾星捧月,也是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頭的,家裡人疼愛的小公主。
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因為柳瑤那個賤人!
她費儘心思才從一個安撫後的哨兵那裡打探得知,柳瑤已經被他們扔了回去,因為他們暫時不會向聯邦政府動手。
而柳瑤那個賤人回去之後也沒有想到叫人來救她,虧自己還幫她擦了多少醜聞的屁股,出謀劃策,心甘情願當她的狗腿子,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族能更好地依附上柳家這棵大樹。
可這個賤人不僅出賣了她,還轉眼就將她拋之腦後,畜生、混蛋!
流琳的指甲深陷皮膚,恨不得能掐出血來,她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找柳瑤複仇!
逐風跟在一個渾身滿是刺青和紋身的哨兵身後,默默打量著這座構造精密、設備齊全、管理得秩序井然的龐大“地下迷宮”。
任誰也不會想到,在七大區之外,還會有如此一支不容忽視的“野蠻”力量存在。
當然,逐風最佩服的還是這支“軍隊”的頭頭,能將這些暴力、大多對聯邦政府反感甚至是罪犯的哨兵成功馴化為自己的利刃,可想而知手段是多麼的毒辣和狠戾。
逐風剛從水牢裡出來,首領就讓他代表在野黨前去拜訪這位地下之主。
首領的意思很明顯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雖然這位頭頭從未拋頭露麵,但七大區之內多少地下勾當和黑暗產業鏈都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來自這個世界人心的黑惡和貪欲不斷滋養著他們的根係,直至根深蒂固、盤根錯節。
周四晚。
被裝飾得異常溫馨的客廳內,蘇七淺正在進行睡前的護膚環節。
凜淵圈著一個抱枕,坐在她沙發旁的地毯上,靜靜地看著她敷麵膜。
一臉好奇。
為什麼七七要抹這麼多東西在臉上?不會覺得很不舒服嗎?
蘇七淺敷好麵膜,和凜淵對視一眼,不免被他那個認真注視的模樣逗笑,但自己現在敷了麵膜,不能笑,不能笑。
她想了想,將剩下的那一半麵膜紙敷在了凜淵的臉上,主打一個不浪費。
凜淵不理解,“這是什麼?”
蘇七淺哄騙他道:“一個袋子裡有兩張,我敷一張,你敷一張,敷了你就會變成皮膚超好的小蛇蛇~”
凜淵認真的點點頭,“可是七七,為什麼我這一張和你臉上的不太一樣呢?”
蘇七淺對於凜淵喚自己的稱謂改變很快接受,因為他大抵是知道了其他人對自己的稱呼已經不再是所謂的淺淺了。
他也想不一樣。
蘇七淺努力憋笑,“質地不一樣,但效果都是一樣的。”
凜淵哦了一聲,隻要是七七給自己的肯定都是好東西。
而且她還主動給自己敷,想想就覺得很開心。
“七七,我想和你說件事。”
蘇七淺照著小鏡子,“啥事。”
“今年的情人節,我可以和你一起過嗎?”
蘇七淺放下了鏡子,看了一眼日子,還有半個月就是這個世界的情人節了。
凜淵是她的第一個專屬哨兵,第一個節日理應先陪他。
“可以呀,隻是最近我肯定是出不了塔台的。”
凜淵興奮地把頭湊了過來,像個憨厚的大狗狗。
“沒關係,我來安排。”
兩人一起敷完麵膜,又聽著助眠的音樂膩歪了好一會兒才睡覺。
半夜,凜淵的手環突然亮起。
凜淵望了一眼懷裡熟睡的蘇七淺,生怕驚擾了她,隨後輕手輕腳地點開屏幕。
凜霞:“再過一個月就是你外婆的七十歲壽辰,凜淵你記得回一趟家。”
凜淵盯著這行字沉默了很久,隨後回複了一句。
“嗯。”
在所有的親人裡,外婆是唯一沒有刻薄過他的。
凜淵躺回被窩,對著蘇七淺的睡顏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以後他也可以和七七組建新家庭嗎?
周五晚,雷聲隆隆,大雨滂沱,街道化作了流動的河。
又是一個第七區常見的陰鬱雨夜。
回塔的這一周,黑嶼都很忙。
許多堆疊的事項和文書都需要他一一過目和簽字、批改,還包括聯邦高層因為最近的風波舉行的大大小小的會議。
連軸轉。
他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彆墅,有些煩躁地脫掉身上的衣物。
桌上多了一份陌生的文件夾,影無聲無息地出現。
黑嶼坐了下來,開始一頁一頁的翻閱,逐漸地,翻頁的動作開始暴躁。
影的目光似有些擔憂。
終於,黑嶼關上了文件夾。
“第一區那邊有想要接她回去的動靜嗎?”
影鬆了口氣,回答道:“暫時沒有。”
“不過切裡柯最近和燕山嶽見麵的次數有些頻繁,梵星返回第一區後,被召見了兩次,切裡柯近期還調取了幾次向導小姐的檔案。”
黑嶼的眉心皺了兩分,“其他的情況如何?”
“boss,您讓我分點安插的暗衛都已布置完畢,之前毀掉的暗線也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高層和核心依然難以滲透,聯邦政府最近頭疼於頻繁的向導失蹤案,那幾個老東西暫時抽不開身來針對我們。”
黑嶼冷嗤一聲,“哪裡抽不開身?軍演的時候就已經按耐不住動手了。”
影大驚,“boos,您沒受傷吧?”
黑嶼搖搖頭,示意影退下。
對於切裡森主動將蘇七淺送回第七區的行為,黑嶼隻能大概猜測到,切裡森和其父切裡柯在某些事情上沒有達成共識。
所以暫時將她放在第七區。
但這些都不重要,他不僅不會讓那些人帶走蘇七淺,還要找機會殺掉切裡柯。
幾年來,他一直在韜光養晦,一步步架空其他黑塔高層的權力,坐上指揮官的位置,還得躲避那些人的監視,偷偷地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勢力。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七大區的各個塔台雖說表麵上都聽命於中央塔台,可誰都清楚,除了上稅和共同禦外,更多的時候,每個區都是獨立的個體。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遲遲沒能在第七區對他和寒梟下手的原因。
不過現在寒梟已經平安渡過突破4s級的危險期,那些老東西想使手段也使不上了。
第七區的行政官是個酒囊飯袋,黑嶼早就架空了他的權力,他現在隻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據黑嶼所知,第六區塔台的指揮官似乎也對聯邦政府頗為不滿,是上一屆兩黨之爭的政治犧牲品。
隻要隔院不起火,對他來說就是最有利的。
影離開後,黑嶼又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那份文件。
上麵的每一頁都記載著她和切裡森的往事,那些同框的甜蜜照片更像一把浸了毒的利刃,精準無誤地刺穿黑嶼的心臟。
幾秒後,黑嶼冷靜的臉顏開始崩裂。
他麵目猙獰地撕碎了所有的紙張,還嫌不夠。
直接一把火將那些無比刺眼的照片燒成了灰燼。
發泄過後冷靜下來的黑嶼,抬頭望了望窗外無儘傾瀉的暴雨。
他神色一動,強壓下心中的悶脹。
10分鐘後,蘇七淺家中的門鈴響了。
她裹著一層薄毯,睡眼惺忪的開門,正想問他大半夜過來乾什麼。
門外,黑嶼渾身被雨淋透,濕掉的衣物,水流彙聚為股,滴答淋漓在地。
密集的雨珠自他黑色的發梢滾落至眉,再滴落至唇。
那一瞬,蘇七淺仿若幻視到小時候花園裡淋雨罰跪的他,心莫名揪了一下。
他目光深深地望著她,語調微微顫抖:
“寶貝,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