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餘的時間,直接上就行。
蓬鈞道:“時師傅,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你說,你說。”時師傅很爽快。
蓬鈞笑了笑,上前摟住時師傅的肩膀。
時師傅側了下臉,正打算仔細地聽蓬鈞說什麼,突然感覺腰上頂了個什麼東西。
他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雖然看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出圓滾滾的槍口。
蓬鈞袖子裡有一把槍,就抵在他的腰上。
安暖也有些意外。
她知道曲嘉和蓬鈞十有八九身上有槍,但是沒想到蓬鈞掏槍會掏得那麼乾脆利落。她還以為會像是在雷曉飛家裡一樣呢,先用匕首嚇唬嚇唬人。
“你你你……你乾什麼?”時師傅哆哆嗦嗦地說:“同誌,有有有……有話好說。”
“好說。”蓬鈞道:“我要見你們老大。”
“老大,什麼老大?”時師傅哆哆嗦嗦地說:“你說的是我們總經理嗎?想見我們總經理也不用這樣啊,我,我帶你們去就是了。”
“彆跟我裝傻。”蓬鈞冷冷說:“誰讓你來試探我們的?”
時師傅咬了咬牙:“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曲嘉從一旁走來,拍了拍蓬鈞的肩膀,從包裡取出個東西給他。
是個可拆卸下來的消音器。
特彆專業,特彆實用。
時師傅腿一軟,要不是蓬鈞力氣大一把抓住了,差一點就癱倒下去了。
“想死可太容易了,眼睛一閉就是下輩子了。”安暖走了過去:“不過,你走運。”
時師傅顫顫巍巍的看著安暖,也不知道自己走運在哪裡。
但是聽安暖說話的語氣,竟然是個主事的?
這兩個男人,聽她的?
“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碰見的人。”安暖說:“你有彆人都沒有的機會,要是有重大立功表現,死刑變死緩,死緩改無期,再努努力,說不定十來年就能出來。”
時師傅雖然沒有那麼容易妥協,但是,也確實怕死。要不然的話,他為什麼沒喊出一嗓子呢。
“要麼,下輩子再做人。要麼,改造改造,這輩子還能接著做人,二選一。”安暖說:“你要知道,你們這個地方既然被盯上了,一鍋端隻是時間問題。就算有人能跑,也絕對不是你這種小嘍囉。你現在不拚一個前程,還在賊船上等著一起沉,劃算嗎?”
從段知旭對時師傅的了解程度來看,他一直就是食堂師傅。
不會有販毒集團的核心人員在這個位置上,所以這個時師傅,隻是一個小跟班。
不是核心人物,犯不了太大的事情,不是沒有機會回頭是岸的。
這種邊緣人物是可以招降的,隻要腦子好使一點,完全沒有必要拿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
槍在腰上頂的實實在在的,曲嘉在有條不紊地裝消聲器。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一行朝不保夕,但真到了一眨眼就是下輩子的時候,還是慌張。
安暖說的,都不是感化人的大道理。
是實實在在的真道理。
曲嘉裝好了消聲器,安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吩咐:“處理了之後,丟到竹林裡去,一時發現不了。”
時師傅終於憋出來一句話。
“你,你們敢殺人?”
安暖笑了一下,手一劃拉。
“你可能有點誤會,警察當然不敢,但我們仨……都不是警察。”
曲嘉和蓬鈞眼皮都沒撩一下。
雖然他們確實不敢殺人,但安暖說的也沒毛病啊。
他們仨,確實都不是警察。
不守規則的人,比起守規則的人,更要叫人害怕。
就在曲嘉舉起槍的時候,時師傅哆嗦了一下。
“說,我說,你們彆殺我。”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說吧。”
時師傅小聲說:“我說了,算重大立功嗎?”
他腦子現在其實有點糊塗了。
安暖說自己不是警察,要殺人滅口,他覺得不是開玩笑,是真話。可為什麼不是警察,讓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呢?
可惜被槍頂著的人,沒有那麼清晰的思維。
“算。”安暖很爽快的回答。
按她的知識理解,肯定是算的。
萬一要是真不算,就當她辜負了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時師傅說:“但我經常會送飯去舊倉庫附近……那裡,是沒有人工作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送飯過去。”
“誰讓你送的?”
“是林區的副經理,叫蹇峻熙。但是他不常來,一個月也就來幾天,我很久沒見到他了。”
安暖道:“送的飯菜,是好是壞?”
“好的。”時師傅說:“比我們吃的都好。”
要是隨便送點,可能是關了什麼人,比如雷曉飛送來的婦女,那在犯罪分子眼裡是貨,不餓死就行,不會精心準備食物。
要是吃得好,那可能就是不一般的身份了。
老大在哪裡,都不會虧待自己。
“送幾人份的飯菜。”
“送一大桶,大部分是葷菜。我把飯菜放在倉庫門口就走。晚上會有人送回來。”
安暖道:“你出來試探我們,是有人吩咐嗎?”
“沒有。”時師傅忙道:“我就是隨便出來看看,蹇經理吩咐過,有人在四號門門口,就出來看看。”
說完,他還有點奇怪。
“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的,我也沒說話,沒看你們啊。”
時師傅其實挺鬱悶的,他本來還想說說話試探一下,結果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按住了。
“嗬。”安暖說:“你們林場養了雞鴨鵝,也養了豬。這些泔水不留著喂豬,你拎出來倒,不奇怪嗎?”
時師傅啞口無言。
他還以為自己萬無一失。
沒想到那麼輕易就被看出破綻。
安暖道:“我現在放你回去,你是不是該給他們送飯了?”
時師傅連連點頭。
“好,你正常去送飯,給我們帶帶路。”安暖說:“其他不用你乾什麼,不用你去衝鋒陷陣,到時候,我自然會為你請功減刑。”
時師傅瞬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不想被曲嘉打死,也不想被自己的老大打死。
曲嘉有些不放心:“他回去要是亂說怎麼辦?”
“他應該不會那麼傻。”安暖說:“他已經說了很多不該說的了,如果我們被抓,他也跑不了。毒販可不是警察,不按規矩辦事。他們講的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被懷疑,就是死。”
這人,在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和他們牢牢地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