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強把頭低得更低了些,完全沒有抬頭去看裡麵那位的勇氣。
雖然知道對方生了一張謫仙麵,但對方可不是真謫仙。
烏開霽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做了一個手墊墊在車門旁邊。
烈日被黑傘遮擋住,池硯下車,她打量了一下羅格式賽馬俱樂部的門牌,感覺還不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入場館內部,空氣依舊燥熱,
這個點太熱了,他們一行人沒準備在這個點跑馬,都準備等著暑氣過了再說。
一行人徑直上了七層看台,而一邊的老板正點頭哈腰的陪著,爬在看台欄杆上,池硯有點走神。
果然,
權勢才是女人最好的補品,有權有勢,什麼要不得?
不過話說回來,混幫會是真的狠,高風險高回報,死亡率雖高,但得到的回報更高。
1920年出現的摩托,她剛來港黑就騎上了
1931年建立的馬場,她現在是馬場的頂頭上司了。
1960年剛研究出跑車,她更是直接坐上了車隊。
抬手凝視著自己的手心,感歎選擇果然大於努力。
自己當年盯準了烏開霽,也算是眼光精準。
有錢有勢的感覺就是不錯。
出門玩一趟,都是前呼後擁的。
普通工薪階層彆說車隊開道了,便是能摸到賽馬場地的門,都算不錯了。
側眸橫了眼烏開霽,長的雖然凶了點,但越看越順眼。
一隻手衝著烏開霽抬了抬。
青年人瞳孔微縮,白皙的麵頰微揚,纖長的睫毛半遮住那雙眼白分明的瞳孔,隻淡淡露出的一點,便可窺其中暴戾。
他見池硯的手指在他眼前半寸,直接彎腰把下頜擱在了池硯的手掌心中,用下頜蹭了蹭池硯的手心的同時還衝著池硯眨了眨眼。
“是站著不舒服嗎?我讓他們搬椅子過來。”愉悅的彎起眸子,烏開霽直勾勾的盯著池硯的眼睛,眼底是抑製不住的狂熱。
“不用,我的意思是給下麵跑第二個的那個下一注。”池硯像擼貓一樣擼了擼烏開霽的下巴,輕緩道。
給下麵第二個下注嗎?
烏開霽沒有遲疑,讓手下人去辦了,隻是擱在池硯手上的下頜卻還未收回,就那麼懶懶的將頭搭在池硯手上,感受著下頜處輕柔的觸感,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
不過當他剛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池硯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
順著池硯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賽馬場中跑到第二位的青年男人。
雙方的距離離得比較遠,看不清長相,可烏開霽就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他也說不清楚,隻是覺得有些心口發麻。
注視著看台下的跑馬場,池硯一眼就注意到了跑在第二個身位的青年男人,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對方跑馬時的姿勢很瀟灑。
有股子仗劍走天涯的感覺,乍一眼看去,就令人覺得出挑。
許是她注視太過,跑在第二個身位的青年同樣抬起了頭。
喬鈞睡鳳眸上抬,疑惑的向上麵看台看去。
他和朋友來之前是確認過的,今天這裡的4:008:00是被包場了的,一般有人包場的時間點,看台上是不會留無關人等觀賽的。
按理來說,現在才3:00不到,怎麼看台上就來人了?
是包場的人來了嗎?
望著七層看台上那道纖細高挑的身影,握著馬鞭的手微微收緊,喬鈞差點就回不過神了。
對方身著一身淺紫色長裙,用淡紫色發帶編發,由於距離遠,他隻能看到對方朦朧的身形。
模糊又清麗,似被永久定格的畫卷。
港黑有這麼出挑的的姐兒嗎?他混娛樂圈的都沒見過。
兩人隔著重重黃沙相望,模糊又耀眼,刺人又炙熱,便是炎炎夏日,也沒擋住雙方眸中的溫度。
他在看我,
她在看我,
這個念頭同時劃過兩個人心頭。
池硯微微垂下眼簾,不準備在看下去了,雖然第一次見少年感這麼強的人很新奇,但也隻是新奇罷了,她見過的人著實太多了。
雙眸被一雙帶著薄繭的手給遮住了,池硯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烏開霽這雙常年訓練的雙手實在太好辨認了,而且在這裡,除了烏開霽,沒人敢對她動手。
耳邊傳來一陣淺淺的吐息,撓的池硯心頭和被撓了一下似的。
“彆看他了,看我吧。”烏開霽聲音帶了絲莫名的低落道:“你看他,我總覺得,不舒服。”
“嗯,不看他,看你。”池硯收回了盯著馬場的視線,轉而將目光落在了烏開霽的發旋上。
被遮住視角的池硯眼尾彎了彎。
不舒服,不舒服就對了。
熬了這麼久的鷹,早該學會護食了。
池硯當年就覺得烏開霽是個潛力股,還是個不簡單的潛力股,她自然不會放任他在她手中跑了的。
這些年她一直在向烏開霽加深一個印象,那便是她很脆弱,很需要照顧,需要對方無微不至的照顧。
讓對方習慣了將目光轉向她,習慣了把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烏開霽本身是一個瘮人無機製到沒有多少私人情緒的人,讓他單單通過外貌就對一個人用真心,實在是太難了。
既然不能走捷徑把他拿下,那就換種迂回的方式。
被需求感。
不管怎麼講,不論是什麼樣的男人,他們大多都是喜歡被需求被肯定的。
尤其是一個在被外貌上具有突出優勢的人需求時,便是再生硬不通人情的人,也不會拒絕的。
隻要把對方的心理掐好了,就算是溫水煮青蛙,也能把這青蛙給煮熟了。
安撫的拍了拍烏開霽的手背,認真的盯著烏開霽的眼睛看,直到把對方看的站直身體轉了視線,她才調侃道:
“不是讓我看你嗎?你轉了頭我怎麼看?”
“轉了頭也能看。”烏開霽伸手一把將對方扯到了看台後麵的窗簾後,將人困在了自己與牆角之間。
盯著池硯看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心跳不自覺加快後,退後兩步鬆了手。
他這是怎麼了,自從池硯看了彆人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得勁兒了起來,感覺自己奇奇怪怪的。
摸索了下手指,麵色變來變去的。
活了這麼大了,他也不是個傻子,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也略懂一二。
沉默了會兒,沒敢與池硯對視,又把人帶回了看台。
賽馬場與看台距離雖然遠,但看個大概輪廓還是沒問題的。
坐在馬上,喬鈞還是看清了看台上的情況,歎口氣,轉頭握緊了手中馬鞭,低了眸子。
他還是彆看了,看多了這種人物,他容易注孤生。
用力一夾馬腹,手中馬鞭甩出。
胯下烈馬前腿蹬起,蹭的一下竄出了一大截,徹底趕超了第一名。
一騎當前,馬蹄落下一串馬蹄印,濺起的黃塵差點喂了後麵人一嘴土。
場下氣氛激動熱烈,不少青幫的的小夥子都盯著看台下的馬場上看,實在感興趣或者格外看重哪兒位選手的馬仔,還會自掏腰包給對方下一注。
“嘿,六號怎麼就被反超了呢?老子可下了不少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