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義滿與後龜山天皇意見一致。
他們精心挑選了使者,使者團由博學多才的僧侶和能言善辯的貴族組成,他們帶著豐厚的禮物,前往明軍大營議和。
朱高熾起初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驚訝。
畢竟這可是足利義滿,室町幕府的真正締造者,足利氏的傑出梟雄,這怎麼連一仗都還沒有打過,直接就認慫了呢?
不過轉念想起眼下的局勢,朱高熾就釋然了。
沒辦法,倭軍……太弱了!
火器在這個本不該出現的時代登場,出場效果很閃亮。
每一次與敵遭遇,幾乎都是碾壓式的推進,倭軍一觸即潰,在火器麵前毫無抵抗之力。
唯一可能對大明戰兵造成傷亡的,也就隻有倭人手中的和弓重箭了,但是麵對裝備精良的大明將士,和弓重箭的殺傷力也就一般了。
沒有火器的倭軍真的太脆弱了,一如前世辮子軍靠著弓馬騎射悲壯地衝向歐美列強的槍口,他們前赴後繼地倒下,可終究沒人衝破火器的陣列。
倭國對戰明軍時也是如此,他們其實也不缺慷慨赴死之士,當他們揚著刀,口中哇呀呀怪叫衝來,然後一聲巨響,不甘地倒在槍口下。
這些什麼武士道精神,在毫無意義的送死麵前,就顯得很是可笑了。
朱高熾這些日子已看過太多類似的畫麵,他已看得麻木了,但明軍仍然堅定地往前推進,沒有任何憐憫。
敵人也有值得尊敬的漢子,但再怎麼尊敬,該殺還得殺,戰爭與憐憫,本就無法共容。
更何況,這一次的敵人,還是倭人!
那朱高熾就更是沒有什麼憐憫之心了。
因為,這是倭人應得的!
傅友德看向朱高熾,明顯征詢他的意見。
“這倭國可是派來了議和使團,見不見?”
朱高熾不屑地搖頭:“讓他滾,大明將士沒殺過癮前,拒絕一切談判。”
聽到這話,傅友德卻遲疑道:“要不還是見見?這次……怕是不好讓他直接滾了,來人據說是什麼倭國皇子,叫什麼實仁親王……”
朱高熾聞言臉上愈發不屑,嗤笑道:“那又如何?區區蠻夷猢孫也敢妄稱天皇,不知天高地厚,算哪門子的皇子?”
“真要說起來,老子和英哥兒才是正兒八經的龍孫,他一個猢猻來求見我就必須要見麼?”
傅友德聽後啞然失笑,解釋道:“還是見見吧,人家準備了一份厚禮!”
“哦?”朱高熾來了興趣,“什麼厚禮?”
“懷良親王的狗頭!”
朱高熾聽後頓時就樂了。
這懷良親王在征西府被藍玉攻破後,直接就逃回了本州島,再也不敢狗叫了。
現在倭國麵臨生死危機,後龜山天皇為了求和,所以不得不將懷良親王這個“罪魁禍首”給推出來贖罪,希冀著能夠平息大明王師的怒火。
所以,懷良親王就淪為了可悲的犧牲品,腦袋都被自家人給剁了。
“行吧行吧。”朱高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看在狗頭的麵子上,見他們一麵。”
沒過多久,一名穿著寬袖錦袍,頭頂發型像一根加粗型避雷針的年輕男子邁著小碎步快速走來。
他身後的侍從抬著朱漆木匣,血腥味透過縫隙在空氣中彌漫。
當明軍士兵粗暴地扯開他的衣袖,將他推進中軍大帳時,這位自幼養尊處優的皇子,第一次直麵戰場的殘酷。
走到朱高熾麵前,年輕男子納頭便拜,而且是五體投地式跪拜,一張嘴一口生硬奇怪的漢話。
“大和國皇子實仁親王,拜見大明將軍閣下。”
朱高熾對外交禮儀一竅不通,聞言嗤笑一聲:“莫往臉上貼金,什麼大和國,明明就是倭國。”
“還有,你們國家的君主稱‘國主’,區區三島猢猻,自稱什麼‘天皇’,還要不要臉?”
“我大明皇帝陛下都沒好意思叫天皇,你們多厚的臉皮敢如此自稱?”
實仁親王聞言麵色一寒,然而明軍大軍壓境,國土已失其半,於是不得不忍氣吞聲,低聲道:“將軍閣下見諒,實仁隻是皇子,無權改天皇之稱。”
朱高熾隨和地笑道:“不改沒關係,我帶兵打進你們的京都,綁了你們的猢猻國主,當麵問問他改不改。”
實仁強忍著心中的火氣,神態恭敬地道:“將軍閣下,臣下奉父親大人之命,以大和使節的身份前來貴營,欲與將軍閣下談判,請閣下允許。”
朱高熾眯起了眼睛,笑道:“好啊,不過先把懷良的狗頭送上來!”
懷良的狗頭,這可是個好東西。
畢竟這廝當初可是把老朱氣得暴跳如雷!
給老朱帶回去,他肯定高興,說不定還會放過朱高熾與朱雄英。
實仁親王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揮了揮手,命人將木匣送上。
朱高熾命人打開一看,赫然隻見一顆死人頭裝在裡麵,雙眼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這真是懷良那狗賊?”
朱高熾滿臉狐疑地看向實仁親王,追問道:“你們該不會是隨便砍了個腦袋,就拿來糊弄我吧?”
聽到這話,實仁親王再也忍不住了。
“將軍閣下,你未免太過分了!”
人都殺了,現在還要質疑,哪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啊?
說我過分?
朱高熾這個暴脾氣,直接掀翻了案桌,順勢一腳將懷良的死人頭踢飛了出去。
緊接著朱高熾突然暴起,抬頭就狠狠抽在實仁親王臉上,精致的妝容瞬間被鮮血染紅。
“拿個死人頭就想糊弄老子?還敢說老子過分?”
朱高熾揪住他的發髻往案幾上撞去,“當年懷良斬殺我大明使者時,可曾想過今日?”
實仁親王的立烏帽子滾落塵埃,精心打理的發髻散亂如雜草。
他掙紮著爬起,卻被朱高熾一腳踩住後背,下一刻朱高熾抄起案上的青銅酒樽,狠狠砸在他背上,痛得這位倭國皇子慘叫連連,哀嚎不斷。
“告訴你們那狗屁天皇和將軍,要麼跪下來舔老子的靴底,獻土稱臣;要麼等著明軍踏平京都,把你們那狗屁都城燒成煉獄!”
懷良親王的首級骨碌碌滾到實仁親王麵前,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嘲笑這場徒勞的求和。
實仁親王被拖出營帳時,身上的華服已沾滿泥漿與血汙。
他回望那麵獵獵作響的大明黃龍旗,終於明白所謂的“大和國”,在明軍的火器與鐵騎麵前,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
傅友德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朱高熾,半晌後這才笑罵著開口。
“你小子倒是夠狠,對這些倭人殺心挺重啊?”
朱高熾望著實仁親王狼狽的背影,直接啐了一口。
“嗬,一群不知死活的畜生東西,不把他們打至滅族,怎對得起我華夏子民的血與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