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這貨彆看個不高,隻有一米五八,但他的出身絕對不低。
這貨是深城名門望族之後,也是“新界之王”,新界鄉義局議長張仁龍的子侄輩。
如果沒有張浩幫忙,秦浪想拿到新界鄉義局沙田火炭鄉代表的身份,得費很大的功夫。
深城河對岸就是港島新界,以前這裡有很多出名的墟,其中一個叫做石湖墟。
石湖這地方,以前就是個打石場。
1843年約翰牛在港島開埠之前,港島上主要的產業就是打石。
隨著港島的建設加快,花崗石的需求增大,石頭生意變得非常賺錢和顯赫。
而隨著采石生意的興旺,石湖墟這地方隨之就出現了兩個大家族:張氏和廖氏。
民國時期寶安縣靠近文錦渡的向西村,有一位張姓的中醫到了這裡落了腳。
向西的張家,幾百年來一直是深城大族。
張氏從明代遷居深城河河穀開枝散葉,漸漸發展為四個村落:水貝、湖貝、向西和黃貝嶺。
沒解放前,張家在深城河南麵擁有大片的土地。
在民國時期,張氏的收租隊在收租季節需要派出大量人員車馬,才能將協商好的十分之一的租糧運回河北岸的村落。
這份繁華隨著近代社會動蕩大不如前,49年之後,深城河南北兩岸意識形態衝突越來越嚴重,北岸到南岸收租的事就停了下來。
這位從向西村遷居而來的中醫就是張仁龍的父親,他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遷入上水石湖墟後,開設雜貨店“知商行”,靠批發糧油起家。
張仁龍出生時家族已經積聚了一定財富,所以獲得了良好的教育機會。
他幼時入讀九龍喇沙書院,英文尤其出眾。
在約翰牛與港人格格不入的那個時代,他能夠和約翰牛人對談如流,從而得到了不少好處。
41年港島淪陷於腳盆雞之手,有一顆愛國之心的張仁龍仇恨小鬼子,來到廣城從軍,後入讀中山大學經濟係。
他還擔任過國黨的翻譯,因而結識不少國黨人。
港島光複後,張仁龍從廣城返港投身商業。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聯合國對新成立的東大禁運物資,張仁龍參加運汽油、糧油北上的行動。
由於戰後百廢待興,港島人口急速膨脹。
張仁龍覺得地產前景可期,開始大量收購戰前舊樓重建賣出,賺得第一桶金。
石湖墟建成的第一所戲院“行樂戲院”,也是張仁龍投資興建。
現在石湖墟的街頭巷尾,有很多張仁龍的筆墨:題字、牌匾……!
這人就這點愛好,不管誰家生意開門,隻要找到他身上,他都會給人家來一幅墨寶當做賀禮。
而張家的產業也不小,商廈、酒樓、戲院、證券行,張仁龍家族的產業遍布石湖墟。
從另一方麵來說,沒有張仁龍,就沒有現在的石湖墟,說一句他是石湖的締造者絕對不過分。
55年,石湖墟發生了一場大火。
舊有的墟市和棚屋在大火中燒毀殆儘。
因為災民數量很多都是從內地偷渡過來的難民,他們幾乎可以說一夜之間陷入了絕境。
這些偷渡並定居於比的難民有不少來自一河之隔的深城,跟他是老鄉。
當時鬼佬對地處偏遠處的石湖救災並不儘力,救濟工作幾乎由時任上水鄉委會主席的張仁龍主持。
他籌組賑災會派米糧、出錢出力安置災民,後來又重建新墟複市,這番義舉奠定了他上水鄉領袖地位。
石湖墟內有一條龍琛路,就是取張仁龍和另一上水鄉紳廖潤琛而命名的。
從七十年代開始,港府終於計劃發展新界,身為鄉議局議長的張仁龍居中協調收地。
港府這才得以買下大量位於上水、粉嶺、沙頭角、打鼓嶺一帶的農地。
再以“乙種換地權益書”的方式獲港府大額賠償,新界民眾身家大漲。
而現在坐在上首的大法官名字叫張仁魁,跟張仁龍是堂兄弟。
張浩就是張仁魁的親侄子,張仁龍在新界的影響力很大,而張仁魁在港島法律界也是翹楚人物。
現在港島華人大法官真不多,從這點就能看出張仁魁的手腕。
張仁魁坐在上首,拿起錘子敲了敲。
“肅靜,現在魯賓孫傷人案正式開庭,帶原告和被告入庭,請雙方辯護律師準備好陳詞,開庭!”
隨著張仁魁的話音落下,魯賓孫被法警帶了進來,坐在了被告席位上。
而原告東仔穿著一身病號服來到了原告席位。
這時,身穿黑色律師袍子,頭戴白色卷毛假發的陳大狀站了起來。
他手裡拿著警署的口供證詞來到了案件主辦人李鷹麵前。
陳大狀對他笑了笑,開口問道:“李sir,證詞上寫著我的當事人用一把短刀捅傷了原告的胸口,是不是這樣?”
陳大狀說話很有水平,沒說被害人,隻說原告。
意思很明顯,他不承認魯賓孫是凶手。
“是。”
李鷹現在的氣色不錯,還給了陳大狀一個笑臉。
一看倆人就有見不得光的y交易。
“那就好!”
陳大狀轉身來到物證席,拿起了那把被裝在證物袋裡的匕首,向四周展示了一下。
他來到李鷹麵前問道:“李sir,你確定凶器就是這把匕首?”
李鷹點點頭:“確定。”
陳大狀嘴角上揚,把證物放了回去。
隨即拿起一份文件放到了幾個陪審團麵前的桌子上。
“剛才李sir的證詞想必大家都聽見了。”
“凶器是一把匕首,而傷口的位置在原告的胸口。”
“現在我想問一下,這個位置對於身高隻有一米六多,並且年老體衰的魯賓孫先生來說,是不是過於艱難了?”
“我的當事人魯賓孫先生不是天生神力,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年人,怎麼做到重傷身強體壯,並且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原告?”
陳大狀走到原告東仔麵前問道:“原告,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大法官閣下,我反對陳大狀對我當事人的誘導!”
這時原告律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