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卻皺著眉不快道：“我當初答應顧家主的條件是什麼？顧家才是你的家，彆做這些沒意義的事！回去吧！”
程曦的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
程錦視若無睹，紅著眼叫來獄警，喊著自己要回去。
程曦叫住他的背影，“爸爸！”
程錦背影一頓。
就在程曦心裡燃起希冀的時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程錦嘴唇囁喏，“我不是你爸爸，出獄後我會離開這座城市，以後你就聽你顧爸爸的安排，這輩子我們就彆再見了。”
程曦再沒叫住程錦。
因為無論怎麼喊，他都沒回頭。
程曦的淚水跟開了閘一樣哭得嘩嘩，但她心思堅定如磐石。
等父親出獄那天，她要來接他。
她回國重又回到盧城，父親在這是很大一個原因。
失魂落魄離開監獄，她長發飄飄，一身白衣，和女鬼一樣，走在街上很有吸引力。
顧謙墨正在打電話，側眸間，無意瞥見程曦的背影，目光不自覺追了過去。
但她很快，坐上打了的車走了。
顧謙墨已經下了車，卻沒看見程曦的正臉。
他的失神，司機很多年都沒見過，因而對程曦也多了幾分打量，“少爺，那位很像程小姐。”
顧謙墨斂眸，“背影很像，但不可能會是。”
她三年前就死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她父親。”
保姆沒找到合適的，彭芃周天晚上過來，要幫她看一天孩子。
程曦很感激，抱著彭芃哭濕了肩頭。
和父親的矛盾難以言說，彭芃以為她在國外生活得不好，安慰了她好久，程曦才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顧謙墨要是對你不好，咱就換工作，我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錢，你要是手頭緊，也不要慌，我的錢你儘管拿去用。”
彭芃不是本地人，她是小鎮做題家考進盧大的，又奮鬥多年才在盧城有了一席之地。
她還沒買房，卻馬上要和男友談婚論嫁……
“不用，”程曦婉拒道，“你還記得我在國外出事那段時間嗎？”
彭芃：“記得，怎麼了？”
程曦：“我救的那個女孩子是當地富豪的女兒，給了我一筆補償金。”
彭芃恍然大悟，“也是哈，你都毀容了，他們不補償也說不過去！再說，天然氣爆炸是那個女孩子的錯！”
程曦：“也算是因禍得福。”
要不是那筆錢，程曦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
小讀先天性心臟病，不定期發病，那筆錢足夠支撐他正常手術到10歲。
彭芃：“你拿身體的一部分換來的，可不是天上掉餡餅。你不心疼，反正我心疼。”
程曦抱住她吸了吸鼻子，“都過來了。”
彭芃：“嗯，以後你就安心在盧城呆著。對了，我讓彥霖幫你找房子，他選了好幾套，你來挑挑，沒問題咱們就定下。”
最後選了一套距離公司較近的小兩居，但也隻是初選，還是要實地考察一下的。
呈星附近有配套的幼兒園、小學、中學和大學，又有醫院、銀行和商超，程曦知道，這幾乎是市區最方便的地段。
她上班早到了十分鐘，第一時間先去找了人事，人事給了她一張卡，讓她直接坐總裁電梯上去。
程曦誠惶誠恐，十分緊張，怕遇見顧謙墨。
人事說，“這是總裁的意思，也是為了提高效率，總裁的電梯中途是不停的，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程曦點頭，“好。”
然而半個小時之後，顧謙墨才姍姍來遲，他身邊跟著一位長腿美女下屬。
黑色絲襪，職業短裙。
比她更像一位職業秘書。
程曦心上疑惑之時，突然聽到頭頂傳來壓迫感的男聲——“程夕！”
她應聲，而後抬眸撞進男人深邃的眼裡，“跟著於老師，她會帶你去我家，先熟悉一下工作內容。”
程曦：“好。”
程曦對自己的工作態度真誠，隻是於老師對她的態度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在辦公室內對她和善溫柔，出了辦公室對她就帶了一點莫名的敵意。
“你之前認識顧總？”
程曦的回答中規中矩，“不認識。”
於敏敏看著她：“那你知道未來我要教你嗎？”
程曦搖頭，“不知道，於老師。”
於敏敏露出輕蔑的表情：“我是教育學碩士畢業，懂三國語言，負責教小少爺語言和藝術，你也就是個本科畢業吧？有沒有什麼特長？”
程曦頓了下，選擇了藏拙，“沒什麼特長。”
於敏敏：“那你就給我打下手吧，小少爺才兩歲，不需要兩個老師圍前圍後。”
不需要嗎？那為什麼顧謙墨會多花一份錢另請一個老師？
而且，這位趾高氣揚的於老師，看起來很有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啊。
程曦心存疑竇，一直到了顧謙墨現在的“家”。
說是家其實不然，大概也隻是他的一個住處而已。
是市中心的一處洋房，價格地段都不是很貴。
這裡的人口組成也很簡單，除了兩個老師之外，還有一個專業的護理團隊，其餘的，就是一個管家和兩個保姆，以及三個廚師。
然而除了這些下屬之外，隻有一個牙牙學語的小主人。
程曦覺得奇怪，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小少爺的媽媽呢？”
結果又遭到了於敏敏的嘲笑，“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程曦露出懵懂的神色。
依照顧謙墨對兒子的關心，對顧太太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小少爺才兩歲，母子怎麼不住在一塊？
於敏敏大發慈悲地告訴她，“我從來這裡就沒見過顧太太，這件事也是家裡的禁忌，你以後注意點，不要多嘴。”
程曦愕然。
於敏敏打了個哈欠：“我要去休息一下，半個小時後叫我，我在218。”
程曦點點頭，之後拘謹地坐在客廳沙發裡。
於敏敏上了樓，程曦也隻在一樓走了走，之後沒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