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宗外門的晨光混著靈田的薄霧，灑在林凡新分配的青石屋前。
他剛從演武場晨練回來，腰間新掛的青色令牌還沾著露水，卻見三個身著半舊外門服飾的弟子正堵在屋前，為首那人三角眼斜睨著縮在牆角的俞大虎，靴底碾過地上散落的幾枚下品靈石，發出細碎的脆響。
“俞胖子，老子說過，新人月錢交八成，聽不懂人話？”三角眼弟子——煉氣八層的王豹，吐了口唾沫，袖口繡著的斷劍紋章在晨光下若隱若現，“再磨蹭，信不信把你扔進獸園喂靈獸？”
俞大虎肥臉漲得通紅，手在袖中攥著僅有的兩枚靈石，嘴唇哆嗦著：“王師兄，這月錢……聽說不是三成嗎？怎麼漲到八成了？”
“規矩？”王豹身旁的瘦臉弟子嗤笑一聲，煉氣七層的靈力故意散出，壓得俞大虎膝蓋一軟，“現在是‘斷劍堂’說了算！”
“不服？問我手中的鐵尺答不答應！”
鐵尺“哐當”一聲抽在石牆上，濺起的火星驚飛了簷下的麻雀。
林凡握著晨練用的木劍，指節微微泛白。
斷劍堂他有所耳聞，是外門弟子自發組成的幫派，專以欺壓新人、強收月錢為生，為首的趙猛更是煉氣九層，據說與內門某位執事沾親帶故。
“王師兄，”林凡上前一步，將俞大虎護在身後，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我這師弟剛來，不懂規矩，有什麼事衝我來。”
王豹三角眼一轉，上下打量著林凡：“哦？你就是那個交了二階妖丹的林凡？煉氣二層？”他語氣裡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怎麼，想替他出頭？”
“月錢可以給，”林凡攤開手掌，掌心空無一物，“但得按老規矩，三成。”
“嘿！”瘦臉弟子怪叫一聲，鐵尺直指林凡咽喉，“哪來的野狗，也敢跟王哥講規矩？”
林凡眼神一冷，不退反進。在鐵尺即將觸及皮膚的刹那，他手腕一翻，木劍“啪”地敲在鐵尺側麵——這一手正是清羽仙尊傳承的基礎劍招“撥雲式”，看似輕描淡寫，卻精準地打在鐵尺的發力死角。
“呃！”瘦臉弟子隻覺手臂一麻，鐵尺險些脫手，驚怒交加：“你敢還手？！”
王豹瞳孔微縮，沒想到這煉氣二層的新人竟有如此快的反應。
他揮手製止同伴，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林凡：“有點意思，不過，斷劍堂的規矩，沒人能改，要麼交八枚靈石，要麼……”
他話音未落，林凡突然向前踏出半步，煉氣二層的靈力驟然爆發，配合《凡道訣》運轉出的凡體之力，竟讓王豹感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要麼，”林凡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絲危險的笑意，“我從你身上‘借’八成靈石？”
空氣瞬間凝固。
王豹身後的第三個人——煉氣六層的跟班，終於忍不住了，祭出一麵小旗便要動手：“小子找死！看我……”
“慢著。”王豹抬手阻止，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他能感覺到，林凡的氣息雖然隻有煉氣二層，卻隱隱透著一股讓他心悸的沉穩，仿佛眼前不是一個新人，而是一頭潛伏的凶獸。
“好，很好。”王豹冷笑兩聲，向後退了半步，“我記住你了，林凡，斷劍堂的賬，咱們慢慢算。”
說罷，他狠狠瞪了俞大虎一眼，帶著兩個跟班揚長而去，臨走前還踹翻了牆角的雜物箱，碎石滾了一地。
“林凡兄弟，你……你可把他們得罪死了！”俞大虎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撿起地上的靈石，“斷劍堂的人睚眥必報，趙猛更是心狠手辣，咱們還是……”
“怕什麼？”林凡彎腰幫他拾撿，指尖觸到一塊棱角分明的碎石，“他們要靈石，我偏不給。”
他抬頭望向斷劍堂所在的西峰，目光銳利如刀。
大道仙瓶在丹田中輕輕震動，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戰意——自從吸收了碧磷蛇的妖丹，瓶壁上的毒係大道紋路越發清晰，偶爾運轉時，指尖會縈繞著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碧色微光。
“可是……”俞大虎還想再說，卻被林凡打斷。
“走，去領修煉資源。”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在這仙門立足，光靠忍是沒用的。”
外門資源殿內，負責發放的管事是個酒糟鼻老者，見到林凡的令牌，眼皮都沒抬一下，丟出一個布包：“下品靈石十枚，基礎煉氣丹三枚，拿了快走。”
林凡接過布包，入手輕飄飄的。
他打開一看，裡麵的靈石靈氣駁雜，煉氣丹更是丹紋模糊，顯然是最次等的貨色。
“管事，”林凡皺眉，“我聽說外門弟子每月該領中品煉氣丹五枚，下品靈石十五枚？”
老者嗤笑一聲，用指甲刮著牙垢：“那是給‘有潛力’的弟子。”
“你一個凡體，能進外門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
旁邊幾個領取資源的老弟子也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就是，凡體也配拿中品丹？”
“聽說他是靠殺了頭受傷的二階蛇才進來的，指不定用了什麼歪門邪道。”
“斷劍堂的人說得對，這種人就該好好敲打敲打。”
林凡握緊了布包，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凡體的身份，被人從骨子裡輕視。
“啪！”
他突然將布包拍在櫃台上，靈石和丹藥滾了一地。
“我不要了。”林凡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資源殿瞬間安靜下來。
老者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你說什麼？！敢嫌棄宗門賞賜？”
“信不信我上報長老，廢了你的外門資格！”
“廢了就廢了。”林凡直視著他的眼睛，“但我林凡的東西，要麼光明正大地拿，要麼……”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驚愕的麵孔，一字一句道：“就憑本事搶！”
話音未落，他轉身就走，留下身後一片死寂。
俞大虎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撿起地上的靈石丹藥，追了上去：“林凡兄弟！你瘋了？得罪資源殿，以後怎麼修煉啊！”
林凡腳步不停，眼神卻越來越亮：“下個月，我等著他們求我收靈石和丹藥！”
他要的是將事情鬨大，不信這明月宗沒有講理的地，實在不行就去找姐姐林雪兒，或者找有過肌膚之親的秦冰月長老！
回到青石屋，林凡立刻盤坐下來，取出俞大虎撿起來給他的那三枚最次等的煉氣丹。
“大道仙瓶，化凡為道！”
隨著靈力注入，玉瓶輕輕震顫，瓶口符文亮起，三枚丹藥瞬間被吸入瓶中。
金光閃過，再次出現時，竟變成了三枚通體金黃、丹紋清晰的中品煉氣丹！
而且丹香濃鬱，竟隱隱有向極品丹轉化的趨勢！
“果然！”林凡眼中爆發出狂喜。
他沒有立刻服用，而是將丹藥小心收好。
現在最要緊的，是提升實力，應對斷劍堂的報複。
深夜，萬籟俱寂。
林凡再次潛入忘憂穀，這裡的靈氣比外門濃鬱數倍，正是修煉的絕佳之地。
他運轉《凡道訣》，同時引導五行大道之力，隻見山穀中赤、青、黃、白、黑五色光點彙聚，被大道仙瓶一一吸收，轉化為五彩聖露。
服下聖露的刹那，五行能量在體內奔騰，骨骼發出密集的爆響，煉氣五層的瓶頸轟然破碎——煉氣六層！
而且，他的肉身強度再次提升，竟隱隱有了築基期修士的強度！
“斷劍堂……趙猛……”林凡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你們收的月錢，我會‘連本帶利’替那些師兄弟們討回來。”
山穀外，斷劍堂的議事廳內，王豹正對著一個麵色陰鷙的青年哭訴：“趙哥，那林凡太囂張了！不僅不交月錢，還敢跟我動手！”
被稱作趙哥的青年——煉氣九層的趙猛，把玩著手中的鐵爪法器，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煉氣二層的凡體？”
“有意思。正好，我新煉的‘蝕骨粉’還沒試過效果，就拿他來開刀吧。”
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聽說他有枚二階妖丹，搶過來，說不定能換顆築基丹的引子。”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趙猛陰鷙的臉上，映出一片猙獰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