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林凡掌心那枚赤紅色的二階妖丹還在散發著淡淡的靈光。
不知是誰先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整個演武場爆發出雷鳴般的驚呼，數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林凡身上，有震驚、有敬畏，更有難以置信。
“二階妖丹！真的是二階妖丹！”
“他一個煉氣一層的雜役，怎麼可能殺得了二階妖獸？”
“難道他就是宗門要找的那個逆天妖孽？”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外門長老安青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死死盯著林凡掌心的妖丹，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異樣的光彩。
作為築基四層的修士，他自然能分辨出這枚妖丹的真偽——那淡淡的靈力威壓，絕非一階妖丹可比！
“好！好！好！”安青連說三個好字，上前一步握住林凡的手臂，語氣中充滿了激動，“林凡小友，你……你真是我明月宗的福緣啊！”
他想起宗門高層不久前的密議，天機門高人曾言宗門將有“煉氣斬築基”的天驕出世，沒想到竟然真的在這次外門選拔中出現了！
林凡手臂微微一僵，安青掌心傳來的力道讓他有些不適，但看著老者眼中毫不掩飾的欣賞，他還是拱手道：“長老謬讚了，晚輩隻是運氣好罷了。”
他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袖，露出的小臂上還纏著滲血的布條，那是與碧磷蛇搏殺時留下的傷口。
安青的目光落在那些傷口上，眼神更加炙熱：“以煉氣之軀搏殺二階妖獸，這份膽識與戰力，豈是運氣二字能概括的？”
他越看林凡越覺得滿意，甚至已經開始在心中盤算，如何將這顆好苗子牢牢綁在自己的船上。
一個能在煉氣期斬殺築基妖獸的弟子，未來成就不可限量，說不定用不了多久，自己這個築基四層的外門長老，都得仰仗對方。
考核結束的鐘聲終於敲響，安青親自帶著林凡等人前往登記處。路上，他不斷與林凡閒聊，從修煉心得談到宗門掌故，言語間透著前所未有的熱絡。
同行的淩寒等人看在眼裡，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畏懼，尤其是淩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二十三枚一階妖丹帶來的優越感此刻蕩然無存，反而覺得那枚二階妖丹像針一樣紮在自己心上。
“林凡小友，”安青狀似隨意地問道，“不知你是何靈根屬性？日後宗門也好因材施教。”
在他看來，能有如此戰力，必定是罕見的天靈根或變異靈根。
林凡腳步微頓，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這個問題他從小到大被問過無數次，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如實答道：“回長老，晚輩……沒有靈根。”
“嗯？你說什麼？”安青以為自己聽錯了，腳步猛地停下，轉頭看向林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晚輩是凡體，沒有靈根。”林凡重複了一遍，語氣平靜，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回應。
“凡……凡體？”安青像是被雷擊了一般，踉蹌著後退半步，眼中的炙熱迅速冷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與失望，“這……這怎麼可能？沒有靈根，你如何修煉到煉氣一層的？又如何斬殺二階妖獸？”
周圍的弟子們也都停下了腳步，震驚地看著林凡。
在修仙界，沒有靈根就意味著無法吸收天地靈氣，連踏入仙途的資格都沒有，更彆說修煉到煉氣期了。
林凡苦笑一聲，解釋道：“晚輩前段時間睡著時，夢境中得仙人傳法，勉強能引氣入體，隻是進展緩慢，至今仍在煉氣一層徘徊。”
“至於斬殺二階妖獸……不過是仗著幾分蠻力和不要命的打法罷了。”
夢中得仙緣，這在修仙界並不稀奇，所以他說完後，倒也無人懷疑。
安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剛才還把林凡當成未來的宗門支柱，轉眼間卻發現對方是個毫無潛力的凡體。
築基四層的修為讓他見過太多天才隕落，一個沒有靈根的凡體，就算能勉強修煉，未來也絕無可能突破築基期，更彆說成為什麼逆天妖孽了。
他眼中的熱情迅速消退，甚至連語氣都變得冷淡了許多：“原來如此……也罷，你能斬殺二階妖獸，也算難得，先進外門吧。”
林凡心中一沉，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修仙界本就以靈根論英雄，自己這個凡體就像異類，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輕視。
但他眼神依舊堅定——沒有靈根又如何？
他能從凡體修煉到煉氣一層，就能走到更高的境界！
回到明月宗時，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
此次外門選拔一共隻有五人通過，除了林凡和淩寒，還有體型微胖的俞大虎、沉默寡言的方圓，以及總是笑眯眯的賀章。
安青帶著他們來到內門執事堂，領取了象征外門弟子身份的青色令牌。
“這令牌內有你們的身份信息，日後在宗門內行走，需隨身攜帶。”安青將令牌遞給眾人，語氣恢複了平日裡的威嚴，“今日過後，你們便不再是雜役弟子，明日一早到外門演武場集合，自會有人安排你們的修行事宜。”
“現在，你們有一天時間處理雜役院的事務，去吧。”
“是，長老！”五人齊聲應道。
離開執事堂後，俞大虎立刻湊到林凡身邊，臉上堆著憨厚的笑容：“林凡兄弟，你可真厲害！居然能弄到二階妖丹，以後可要多關照哥哥我啊！”
他剛才還在為自己勉強湊夠十枚一階妖丹而慶幸，現在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方圓也對著林凡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帶著一絲敬佩。
唯有淩寒，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顯然還在為之前的事耿耿於懷。
賀章則笑眯眯地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以後都是外門弟子了，要和和氣氣嘛。”
“林凡兄弟，你這凡體……倒是有些特彆。”
林凡對眾人拱了拱手，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進入外門隻是開始，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加艱難。
沒有靈根，意味著他無法像其他弟子那樣快速吸收靈氣，修煉功法也會處處受限。
但他並不氣餒，摸了摸懷中那枚溫熱的二階妖丹，又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囑托，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回到雜役院，林凡收拾好自己簡陋的行李。
所謂的行李，不過是幾件打滿補丁的衣服，他環顧這間住了幾個月的小屋，心中沒有絲毫留戀，隻有對未來的憧憬。
“凡體又如何？”林凡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林凡既然能從凡體走到這裡，就一定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仙途！”
窗外，明月初升，清輝灑滿大地。
林凡背著簡單的行囊，走出了雜役院的大門。
身後，是他作為雜役弟子的過去。
前方，是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外門生涯。
他不知道未來會遇到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道，必須靠自己一步步走出來。
而此刻，在明月宗的高層大殿內，外門長老安青正低著頭，向首座上的一位白須老者彙報著選拔結果，尤其提到了林凡和那枚二階妖丹，以及他那令人震驚的廢物凡體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