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著趙猛手中那個巴掌大小的布娃娃，粗麻布縫就的身子歪歪扭扭，眼鼻處用朱砂點染，卻透著一股詭異的靈氣波動。
方才還冷硬如鐵的拒絕，此刻卻在舌尖打了個轉。
替死娃娃！
這等傳說中能替修士擋下一次致命攻擊的秘寶，竟會出現在外門弟子手中？
“十枚上品靈石？”林凡挑眉，淡淡的說，“趙師兄這開價，莫不是把我當成了藥山礦脈的靈石精，能自己吐靈石不成？”
趙猛臉色一沉，將布娃娃往桌上重重一磕：“林凡，彆裝糊塗！”
“你今日拿出的上品靈石，說明你得了大機緣，替死娃娃乃我趙家祖傳，若非看在同門份上，便是二十枚上品靈石也未必肯賣！”
他袖口下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顯然對這樁交易也抱著誌在必得的心思。
趙猛需要上品靈石輔助修煉，再加上築基丹一舉突破，到時候他身為築基境強者，捏死林凡將極為簡單！
林凡清楚，自那驚鴻一瞥後，他身懷上品靈石的消息已如瘟疫般傳開。
墨塵子長老那句趙天陽在查你的警告，更像根冰錐懸在頭頂。
趙天陽，內門執事，也是趙猛的父親，據說是築期後期強者，絕非現在的林凡可敵。
“三天後，宗門交易所。”林凡忽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我需時間湊集靈石。”
趙猛眼中精光一閃，似是沒想到他會鬆口。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林凡：“你若耍花樣……”
“趙師兄大可放心。”林凡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替死娃娃雖好，可沒了命，有再多秘寶也是枉然。”
他轉身時，眼角餘光瞥見趙猛緊攥布娃娃的手，那力道幾乎要將麻布捏碎。
林凡反鎖房門，從儲物袋裡倒出僅剩的一百枚下品靈石。
青瑩瑩的石粒在木桌上堆成小山，卻遠不及昨日那枚上品靈石百分之一的靈氣精純。
“八十枚……”林凡低語著，將八成靈石推入仙瓶。
瓶身瞬間泛起柔和的白光，石粒在光暈中寸寸消融，化作精純的靈氣漩渦。
他凝神控製著仙瓶的煉化節奏，忽然又猛地抽出三十枚靈石，此刻瓶內的靈氣漩渦驟然一滯，隨即爆發出更耀眼的光芒！
“成了！”林凡眼中閃過喜色。
被抽出的三十枚靈石已褪去青芒，表麵凝著一層淡淡的金紋，正是上品靈石的特征！
而瓶內剩下的五十枚下品靈石，開始繼續強化蛻變，最後化作五十枚極品靈石！
“果然，分批煉化更易控製。”林凡將上品靈石與極品靈石分開放入不同玉盒，心中暗道，“上品靈石已曝光，如今再拿出極品靈石，怕是要引來內門長老的覬覦。”
他摩挲著下巴，忽然想起林雪兒那身冰藍色的弟子服——或許，將“靈石來源”推到姐姐身上，是眼下最穩妥的法子。
畢竟，秦冰月長老座下的親傳弟子，賞賜幾枚上品靈石也合情合理。
“聽說了嗎？林凡那小子的上品靈石，是他姐姐林雪兒給的！”
“林師姐可是秦冰月長老的寶貝疙瘩，隨手賞枚上品靈石算什麼？”
“難怪趙猛那家夥不敢硬搶，原來是忌憚內門勢力……”
林凡混在人群中聽著議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刻意將一枚上品靈石露在儲物袋外一角，任由靈氣若有似無地逸散，果然引來不少窺探的目光，但再無人敢像昨日那般當麵挑釁。
“林師兄，長老請你去藥山。”灰袍雜役遞過一枚刻著鬆紋的木牌，眼神閃爍，“說是……關於千足毒蚣的事。”
林凡心中一凜。
九葉玄參被三階毒物占據的消息，墨塵子長老之前才提及，今日便急著召見，莫非有變故？
他壓下疑慮，快步走向藥山深處。
竹樓內，墨塵子正對著一幅藥山地形圖沉思，案頭擺著的玉盒裡，赫然是一枚漆黑如墨的丹丸。
“這是‘蝕毒丹’，可暫時壓製千足毒蚣的毒霧。”老者推過玉盒，目光銳利如鷹，“但老夫剛收到消息，趙天陽已向內門執法堂報備，欲對你動用‘問心術’。”
“問心術？”林凡瞳孔微縮。
這門術法雖不如搜魂手霸道，卻能強行探查修士近三月的記憶，若被施術，大道仙瓶的秘密必將暴露！
墨塵子撚須輕歎：“趙天陽不足為據，但他仗著族中有人在核心長老會，行事向來霸道。”
“你若不想被查，三日內必須拿到九葉玄參得到秦冰月的庇護，否則，你怕是難逃一劫。”
說這話時，墨塵子一臉平淡，顯然他並沒有將趙天陽放眼裡，哪怕趙家在長老會有人，也不足以讓他忌憚。
畢竟，他可是金丹後期強者，墨塵子認第二，無人敢爭第一。
更何況他還是煉丹師，宗門上下誰不對他客客氣氣？
從藥山出來時，林凡隻覺肩上壓了千鈞重擔。
趙猛的交易、趙天陽的追查、千足毒蚣的威脅……樁樁件件都像催命符。
林凡拎著木桶穿梭在藥圃間，靈水順著青竹導管淅淅瀝瀝澆灌著七葉蘭，可他眼底卻凝著化不開的沉鬱。
“林兄弟！”俞大虎扛著鋤頭氣喘籲籲跑來，額角淤青在晨光下泛著紫，“那姓趙的又在演武場放話了，說你三天後若不能完成交易，便與你上生死台！”
林凡臉色平靜，他早料到趙猛不會善罷甘休，自替死娃娃交易沒直接成功，那家夥肯定會盯著他。
現在一起加入外門的淩寒，在趙猛許諾的煉氣丹誘惑下，成了對方安插在外門的眼線。
“不急，這不還有三天時間。”林凡淡淡的說，好似沒把上生死台放心上。
“我聽說……”林凡不急，俞大虎卻急了“外門首席元青陽師兄，也是煉氣九層。”
“而且和趙猛不和，要不與其聯手對付趙猛？”
這次，林凡來了幾分興趣，以他如今實力獨自對付趙猛倒也不懼，但趙猛並非一人，他的背後有在內門當執事的父親，更有趙家長輩是內門長老。
也許和元青陽聯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