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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軍中少年 第七十五章 晉升十夫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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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石九隻感覺身上哪裡都是火急火燎的疼,特彆是後背和肩膀上的傷口,就像是有無數隻小螞蟻在裡麵啃噬自己的血肉一般,一點點細細碎碎的痛感在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神經。

微微的睜開眼睛適應了下光線,石九看出這裡應該是老軍醫的營帳,鼻中不斷傳來的藥材味道也證明了他的判斷。

床邊,黑臉劉正趴在那裡流著口水,許是做夢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時不時的還會吧唧一下嘴。

石九感覺口渴難耐,想要起身喝些水,手臂一動卻是有鑽心的疼痛傳來,冒著冷汗躺回床上,石九隻好作罷。

看了眼床榻邊上的黑臉劉,石九沒忍心叫醒他,看得出來黑臉劉應該是一直守在這裡的,石九心中有暖流緩緩遊過。

這時,帳門口的門簾被人掀開,老軍醫邁步走了進來。

見石九睜開了眼睛,老軍醫眉毛挑了挑, 說道,“醒了。”

石九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張口道,“水。”

聲音沙啞,幾乎輕不可聞。

可在黑臉劉的呼嚕聲中老軍醫還是聽到了。

走到桌邊直接提著水壺走了過來,伸手將趴在床榻邊上的黑臉劉巴拉到一邊,提著水壺便往石九嘴中灌了起來。

石九被嗆的直翻白眼,但有不舍得水壺中傳來的清涼,隻得在那裡大口的吞咽著。

黑臉劉被老軍醫一把扒拉到了地上,人也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見石九醒了,立即咧著大嘴湊了過來。

猛然見到老軍醫這麼粗暴的喂水方式,黑臉劉嘴角抽了抽,彆過臉去一臉不忍的模樣。

水壺中的水隻剩下了半壺,石九一口氣和完了才罷休,顯然是渴的厲害了。

放下水壺,老軍醫悠悠的說道,“你現在的傷勢不宜喝太多的水,下次注意點。”

石九剛喝的有點撐,張嘴想要打個飽嗝,聞言卻是張嘴愣在了那裡,模樣有些滑稽。

黑臉劉肩膀抽了抽,彆過了臉去。

石九將幾乎湧到喉嚨的水又重新咽了下去,翻了個白眼道,“老軍醫,我也沒得罪你吧!”

看了眼石九那滿是幽怨的顏色,老軍醫緩緩走過來,直盯著石九。

石九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不由得問道,“這麼看我乾什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不成?”

說著看向一旁的黑臉劉,隻見黑臉劉正在那裡抬頭看著帳篷頂上的花紋,一點沒有看他的意思。

“為什麼?”老軍醫忽然出聲道。

石九聞言愣了愣,看了老軍醫一眼。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石九還是第一時間便明白了老軍醫的意思

老軍醫是在問石九為什麼這麼拚命。

默了默,石九緩緩地說道,“為了報仇。”

老軍醫,“你知道仇人是誰?”

石九,“知道,也不知道。”

一旁的黑臉劉看了看兩人,感覺自己聽明白了大概,但仔細一想,自己好像又什麼都沒明白,看了看老軍醫又看了看床榻上的石九,眼神有些哀怨。

石九說的有點繞,但老軍醫聽懂了。

石九的全家都死在賀蘭人的手中,不管是北蒙人還是賀蘭人,他們都曾進犯過大秦的邊境,做過相同的事情,石九想要報仇,自然會找他們。

歎了口氣,老軍醫緩緩地說道,“草原上人那麼多,你難道都能殺完?”

石九冷聲道,“殺不完那就殺到他們不敢拿起刀槍、跨上戰馬為止。”

黑臉劉聞言驟然看向石九,眼中滿是震驚。

這時的石九眼中滿是殺意,冰冷的目光讓黑臉劉感覺像是一個陌生人。

老軍醫深深看了石九一眼,輕輕歎息了一聲,緩緩地轉身向外走去。

“徐平將你的戰績上報給了將軍,擔保你做了十夫長,你救得那幾個人,現在成了你的手下。”

老軍醫的聲音穩穩的傳來,人已經走出了營帳。

石九聞言卻是眼前一亮,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十夫長了。

這可算是破格提拔了,試問這斥候營中的哪一個十夫長不是在營中呆了幾年的老卒。

石九看向一旁的黑臉劉,剛才的殺意早已消散一空,眼中滿是驚喜之色。

石九受的傷並不算多麼嚴重,隻是失血有點過多,在床上躺了兩天後便能下地走路了。

那天救下來的幾名斥候也都紛紛前來拜見石九。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石九是一名百夫長呢,誰想到和他們一樣隻是一名普通的斥候。

幾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相信,找徐平反複確認過之後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

雖然都是普通的斥候,但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後來聽說徐平保薦石九成為了十夫長,幾人遂自告奮勇加入了石九的帳下。

幾人之前的斥候小隊在草原上已經被北蒙騎兵給打散,他們的隊長也都已經戰死,反正是要加入新的隊伍,便索性找上了石九。

五個人中,有一對雙胞胎兄弟,哥哥叫胡狼,弟弟叫胡豹,剩下三人分彆是包不名、宋子明、張誌。

對著幾人,石九還是很看重的。

彆的不說,這五人以前是兩個小隊的人,在草原上遇到了北蒙人的大隊騎兵,逃跑之時又被那一個百人隊給圍上了,這五個人能在二十多個人中活下來,肯定都有幾分本事,再有石九見他們麵對百多名北蒙騎兵的包圍都麵不改色,這份膽氣也讓石九佩服。

“頭,現在咱們才這幾個人,接下來是不是該進新人訓練了?”幾人中胡豹年齡與石九相近,性子也有些跳脫,什麼事都喜歡大大咧咧的衝在最前麵。

石九聞言搖了搖頭,說道,“眼下帝國要出兵北蒙,正是斥候大量減員的時候,哪裡都需要人,上麵也不一定補充的過來,況且,”石九看了幾人一眼,緩緩說道,“新進來的人如果訓練的時間太短,上戰場後死的肯定也很快,這損失有點得不償失,依我之見,我們這段時間還是多花時間在自己身上,每多一分實力在戰場上就多一分保命的本錢。”

胡狼幾人聞言相視一眼,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如石九所預料的異樣,不斷有斥候陣亡的消息傳來,有的甚至是一個小隊全滅的結局。

雖然損失慘重,但斥候營取得的成績也是非常令人滿意的。

不提斬了多少北蒙斥候的腦袋,單說北蒙騎兵的動向現在就完全在秦軍的掌控之中,這也為後麵援兵的有效進攻奠定了基礎。

若不能準確的掌握北蒙大隊人馬的動向,草原這麼大,北蒙騎兵真要避戰逃竄,你也不可能滿草原的去找。

大秦和北蒙兩軍接觸的頻度和烈度逐漸升級,這幾天石九帶著胡狼幾人也在加緊鍛煉著。

考慮到石九這個十夫長現在仍然是養傷的狀態,上麵並沒有給他們分配什麼任務,幾人這幾天都在依蘭山中鍛煉。

幾天下來,石九已經逐漸摸清了幾人的實力,幾人中,除了胡狼勉強能達到十夫長的實力外,其餘四人麵對十夫長實力的人都明顯不是對手,即便是比普通斥候強一些但也有限。

但作為一名斥候來說,實力可不僅僅是自己的身手。

就像胡狼和胡豹兄弟,兩人都是獵戶出身,弓弩和陷阱用起來得心應手,雖然加入斥候營不久,但兩人憑著一手百發百中的箭術已經在營中小有名氣。

而包不名幾人在進入軍中之前都曾在江湖上的門派中練過一段時間的武功,雖然都是一些粗淺身手,但畢竟是有根基在,相比於其他人已經要好很多。

時間一天天過去,石九的身體也漸漸恢複。

石九所在的朔風軍已經進駐了平城,之前的營地周圍則又駐紮了幾支剛剛從其他地方征調而來的人馬。

隨著聚集在平城周圍的兵馬越來越多,草原上的氛圍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這天石九和胡狼幾人從山林中訓練回來,將小灰送到老軍醫所在的小院門口,見老軍醫正坐在院中的大樹下拿著本書在看,石九也不以為意,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

“等等。”身後忽然傳來了老軍醫的色聲音。

石九回身看去,隻見老軍醫站起身向自己看來。

“有事?”石九問道。

“你的刀給我看看。”老軍醫伸手道。

石九聞言一愣,有些狐疑的看了老軍醫一眼。

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把手中的疾風遞了過去。

老軍醫接過在手中掂了掂,然後抽刀出鞘,在拿在手中揮了兩下,皺眉道,“這把刀現在不適合你。”

石九,“。。。”。

見石九有些發懵的模樣,老軍醫輕輕歎了口氣,書中疾風入鞘,隨手拋給了石九,說道,“你可知道,何為宗師境界?”

石九聞言心中一驚,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老軍醫。

擺了擺手,老軍醫嗬嗬笑道,“你不用看我,我不是宗師,但我見過宗師,也聽過他們交流心得。”

這下石九真是有些吃驚了。

老軍醫有些感慨的說道,“所謂總是,他們所思所想已經不是普通武夫所能理解,但他們交流心得時提及最多的一個詞便是意境,我苦思數十載,方才隱隱有些明白,所謂意境究竟是何物!”

“是什麼?”石九感覺自己的口中有些發乾。

宗師啊!那已經是站在武林中最頂端的人物了,誰不羨慕,哪一個練武之人又不夢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宗師。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老軍醫有些感慨的說道。

石九聞言不由得一愣,有些沒好氣的看向老軍醫,耍人很好玩麼?

看了石九一眼,老軍醫接著說道,“這天地間,快與慢、輕與重、大與小,都可以算是一種意境,隻是我們平時很少去想這其中的深意罷了。”

石九雖然心中有些不忿,但仍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敢打斷,他心中隱隱的覺得老軍醫今天的這番話很重要。

“這把刀雖然鋒利,但卻隻是一把不錯的兵刃罷了,你拿著它自然可以無往不利,但對你領悟意境卻是沒有半分好處。”老軍醫緩緩說道,也算是解釋了下石九心中的疑惑。

“那該怎樣領悟意境呢?”石九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軍醫,“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平常的一言一行都有其深意在裡麵,細細體會,總能有所得。”

石九,“。。。”。

老軍醫,“你想要知道什麼事重,那就去搬石頭,想要知道什麼事快,那就去觀察雷霆閃電,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石九感覺自己隱隱的抓到了重點,在那裡皺眉苦苦思索著

老軍醫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也不打擾。

意境一說雖然虛無縹緲,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就看這小子有沒有這個運道了。

想了很久,石九開口道,“我隱隱的有些明白了,但好像又什麼都沒明白。”

這時,小灰從外麵走進了院子,厚重的腳掌踩在地麵上,石九感覺腳下有一股震動隱隱傳來。

走進院子後,小灰抬腳將擋在自己平時睡覺地方的一塊大石頭給踢飛了出去,石頭落在地上,發出“嘭”的一陣悶響,院中鋪地的青磚被砸的碎裂開來,一陣煙霧騰空而起,緩緩地飄散在了院中。

周圍巡邏的士卒聽到動靜進來查看,老軍醫揮手示意退下。

石九卻是看了看那塊落地的石頭,又看了眼小灰的腳掌,眼中閃過一抹明悟。

“我有些明白了。”石九說道。

說著,手中疾風“嘭”的一聲插在了院中的青磚上,轉身向外走去。

老軍醫捋須看向石九離開的方向,眼中有讚賞也有一抹擔憂。

他能幫的隻有這麼多,石九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還是要看他自己。

石九出了老軍醫的院門後徑直向軍中修補兵刃盔甲的作坊走去。

“把你們這最重的那把刀拿出來。”石九向作坊管事的人說道。

作坊裡的管事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之前也是一名斥候,後來斷了一條腿,想著還有些打鐵的手藝,便留在了軍中。

見石九一副斥候營的裝束,有些疑惑的看了石九一眼,倒也沒有多為難他,指了指作坊後麵的倉庫,示意他自己去找。

石九抱拳拱了拱手,徑直走進了倉庫。

倉庫裡到處堆滿了鎧甲和兵刃,以長刀和長矛為主,都放在架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石九進入倉庫後眼光便被裡麵一把厚達半尺、刃長足有五尺的大刀所吸引,看著這個加上握柄足有六尺長的大家互,石九深吸口氣,雙手緩緩地握了上去。

“起。。。”口中低喝一聲,架子上的長刀隻是微微的動了動,卻並沒有像石九預料的那樣應手而起。

石九眼中閃過一抹訝色,體內內力緩緩調動,雙手一齊用力,“起。。。”,一聲低喝,架子上的長刀緩緩地抬起了身形。

石九雙手握著刀柄,打量著眼前門板一樣的刀身,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就你了!”石九低喝一聲,將刀背扛在了肩上,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外麵,見石九居然扛了這麼一把刀出來,作坊內來來往往的士卒都是有些心驚。

“這位兄弟,就它了,登記吧。”石九向剛才那名作坊的管事說道。

作坊的管事也管理著後麵的倉庫,有人取用東西都需要登記在冊,隻要不是特彆大宗的物資,每一名士卒都可以憑自己的身份證明來領取。

咽了口唾沫,哪管事看向石九,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就要這把刀了!?”

石九說要最重的刀,他還以為是重一些的刀,誰想到這小子真把庫房中最重的家夥拿了出來。

“當然,”石九說道,“難道我不能領取?”

“能能能,當然能。”那管事連忙說道,然後立即在一旁的記錄冊上記下了石九的名字。

石九接過自己的身份證明,扛著一把門板一樣的大刀揚長而去,一路上的軍卒紛紛側目,心中紛紛疑惑‘哪裡來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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