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幾人帶著昏迷的石九向平城直奔而來,李應同追上他們後在路上遇到了趕來的向明等人,一行立即轉身向平城而來。
城牆上,趙征雲與上官青等人正在觀望著。
下麵的軍隊已經調動完畢,即便是北蒙大軍來襲也能將其擋在城外。
遠遠看到向明一行,上官青伸手一指,說道,“大將軍,他們回來了!”
趙征雲抬眼看去,點了點頭。
“開城門放他們進來。”趙征雲道。
“是。”身旁立即有人抱拳領命而去。
不多時,大門在軋軋聲中漸漸開啟,胡狼幾人一馬當先從城外的吊橋上一衝而過,直接來到了城內。
李應同最後一個進來後,城門又緩緩地閉合。
胡狼在進城前抬頭看了眼,隻見趙征雲此時正站在城樓上,心中不由得暗暗吃驚。
胡狼心中清楚,肯定是大將軍發話才打開了城門,不然麵臨隨時將至的北蒙大軍,萬一平城有失,誰都承擔不起那個責任。
“轟”的一聲自城門處傳來,城門已經緊緊地關閉。
胡狼幾人進城後擔心石九身上的傷勢,直接帶著石九來到了老軍醫所在的院子,而李應同和向明則上了城樓向趙征雲彙報情況。
“大將軍,末將前來複命。”李應同單膝跪地抱拳道。
點了點頭,趙征雲沒有回頭,緩緩地說道,“情況怎麼樣?”
他問的自然不是石九的情況,而是外麵北蒙大軍的情況。
李應同上前一步站在趙征雲身側,看著城外大軍揚起的煙塵,沉聲道,“來的有五萬人馬,應該是賀悅名的人,末將之前和他們打過交道。”
上官青和和向明對視一眼,賀悅名乃是北蒙大汗的堅定支持者,在北蒙的幾位大將中無論實力還是領兵打仗都是名列前茅之輩,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他領兵。
趙征雲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身為宗師,他自然能感受得到眼前這些人裡麵並沒有賀悅名的身影。
身為宗師,彼此之間距離不是太遠總能隱隱的感應到彼此的存在,在這大軍中隱藏身份也沒有什麼意義。
賀悅名沒有出現,那邊意味著後麵還有人馬,眼前的這些人隻是先頭部隊而已。
北蒙的大隊騎兵並沒有立刻攻城,在距離平城十裡遠的地方停下後便開始就地安營紮寨,很快,一片連綿起伏的營帳便在城牆上眾人的眼前豎立了起來。
“我們也先去休息吧,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打不起來了。”
趙征雲轉身向城牆下走去,上官青等人在後麵拱手相送。
“路上什麼情況?”趙征雲一走,上官青便向一旁的向明問道。
他問的自然是石九的情況,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石九居然還活了下來,這讓他很是意外。
向明苦笑一聲,說道,“我們的馬慢,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往回趕了。”
上官青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什麼。
眼下北蒙大軍正在城外虎視眈眈,他也沒太多心思花在這件事上麵。
老軍醫的小院中。
胡狼抱著石九直接闖了進來,將石九放在院中的一張軟椅上。
老軍醫走出房間就看到軟椅上臉色蒼白的石九,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上前伸手搭在了石九的手腕上,閉幕細細感應後,睜開眼睛有些古怪的看了石九一眼。
“老軍醫,怎樣?我家頭他。。。?”一旁的胡狼有些緊張的問道。
胡豹和包不名幾人也都緊張的看向老軍醫。
搖了搖頭,老軍醫緩緩地說道,“沒什麼大礙,隻是失血過多,加上脫力,這才導致了昏迷,在床上養兩天就好了。”
胡狼幾人聞言不由得長長的鬆了口氣。
剛才見老軍醫搖頭差點沒把他們嚇個半死。
心中驟然一鬆,胡狼幾人都感覺巨大的疲憊感襲來。
幾人雖然沒有如石九般上陣殺敵,但一刻不停的來回奔波了那麼久,即便幾人身體素質非凡也承受不住。
見老軍醫剪開石九身上的衣衫,露出了背後那縱橫交錯的傷口,傷口附近的血已經凝結了,黑紅色的血液凝結在傷口附近,即便是在睡夢中石九仍忍不住微微的顫抖一下,露出裡麵泛白的骨頭。
胡狼立即轉身去尋來了清水河一塊乾淨的棉布教給了老軍醫。
石九之前教過他們怎樣處理這樣的外傷傷口。
老軍醫接過,將石九的傷口擦拭乾淨後,將草藥附在傷口上包好,做完這一切後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揮了揮手示意幾人都散了,老軍醫負手向房間內走去。
胡狼幾人不敢在老軍醫這裡多呆,見小灰守在石九身旁,幾人便反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剛走進房間,包不名和胡豹、張誌幾人便一頭倒在了床上,胡狼扯了扯嘴角,緩緩地坐在了床沿上,但沒幾個呼吸,腦袋一歪,自己也倒了床上,很快,房間中傳來了幾人沉重的呼嚕聲。
中軍所在的一處院子裡,李應同手中拿著石九的那把重刀正在左右揮舞著。
重刀的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李應同一邊揮刀一邊回憶著石九當時的動作和狀態,但總是不得其中要領。
以李應同的實力,即便是這樣一把重刀拿在手裡也不過是沉重些罷了,連影響他動作都做不到,用這把刀和其他的刀並沒有多大的區彆。
趙征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子裡,正麵帶笑意的看著李應同在那裡閉著眼睛一下一下的揮刀。
“你這樣揮要揮到什麼時候?”趙征雲出聲道,緩緩地踱步來到了樹下的一個石桌旁坐下。
“大將軍。”李應同一驚,回頭見是趙征雲,連忙拱手見禮。
揮手示意起身,趙征雲看向李應同手裡那把刀,問道,“從哪兒弄來這麼大大家夥,上陣殺敵倒是一件利器。”
李應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之前去救斥候營的那個小子的時候看到他正拿著這把刀,那小子雖然隻有百夫長的實力,但這把重刀在他手中卻是有一種非同一般的韻味。”
李應同把當時看到的石九的狀態細細的向趙征雲說了一遍,雖然不能理解石九當時所處的狀態,但以他的實力自然不難看出那應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
趙征雲在一旁聽後卻是陷入了沉思。
忽然,趙征雲起身自李應同手中拿過重刀,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李應同三張外。
李應同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重刀已經被奪走了,但他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隻是有些奇怪的看向趙征雲,不知他要乾什麼。
趙征雲站在那裡,單手持刀,麵向牆角的一座小假山。
看著趙征雲,李應同忽然瞪大了眼睛。
隻見趙征雲手中的重刀緩緩地舉起,李應同可以肯定趙征雲沒有動用絲毫的內力,但那把重刀在趙征雲手中便如一根稻草般被有些隨意的舉了起來,向著幾丈外的假山隨意的一指,悄無聲息的,假山上出現了一個扁平的洞。
李應同感覺心中無比難受,一樣東西偏偏能同時給人兩種感覺,把他搞得差點吐血。
“是不是這種感覺?”
趙征雲收刀站在原地,看向李應同。
“沒錯,雖然比您弱了很多,但就是這種感覺沒錯!”李應同手扶著胸口說道。
點了點頭,看了手中的重刀一眼,趙征雲忽然有些感慨的說道,“看來那小子身邊也有高人指點啊!”
手中重刀輕輕在地麵上一點,半截刀身無聲無息的穿透了地上的石板,沒入了地麵。
“去查下他的來曆,我倒要看看,哪一家有這麼大的魄力把這樣的天才送進了軍營。”
趙征雲說道。
“是。”雖然心中疑惑,李應同還是抱拳領命而去。
看著眼前的重刀,趙征雲心中也有些感慨。
想到自己習武數十載才在機緣巧合下領悟到了一絲意境,踏入宗師後又十幾載苦修才有了今日的境界,沒想到石九區區一個百夫長實力的小子便已經能領悟到一絲意境,倘若石九能達到萬夫長的實力,進入宗師將沒有任何阻礙。
老軍醫的小院中,石九感覺自己臉上總有毛茸茸的東西在亂晃,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小灰正在自己旁邊用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為自己驅趕著蚊蠅。
石九眼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暖色。
見石九睜開了眼,小灰立即轉頭向房間內低聲吼了兩聲。
見小灰看過來,石九咧嘴笑了笑,但嘴唇微微動了動上麵便傳來一陣疼痛,石九不由得有些苦笑,這種情況他自然清楚,乃是因為缺水導致的嘴唇乾裂。
“醒了。”老軍醫走來看了躺在床上的石九一眼,石九看了眼老軍醫手中提著的那隻水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喝完了一壺水,石九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看向老軍醫,問道,“胡狼他們呢?都回來了嗎?”
在他昏迷前他隱隱的看到胡狼和一個陌生人的身影,但當時他自己意識有些模糊,是以不敢確定。
“自己小命都保不住了還有心思關心彆人,”老軍醫回頭看了眼,有些嘲諷的說道。
見石九看向自己的眼神,老軍醫冷哼道,“放心吧,他們都活得好好的。”
石九聞言不由得鬆了口氣。
石九醒來後傷勢恢複的很快,沒幾天身上的傷口就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胡狼幾人更是高興,歡天喜地的將石九迎回了幾人居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