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胡的使臣
院子中,石九趕到的時候,之前的那棟木房子已經坍塌,廢墟中裴敬和單林正在激烈的交手,十幾名黑衣人正圍在四周虎視眈眈。
石九以前隻是覺得裴敬應該是一個高手,但從未見過裴敬真正的出手,今日一件,石九才突然發現裴敬的實力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察覺到石九的到來,周圍的黑衣人都圍了上來。
“嗤”的一聲,石九手中刀光閃過,向石九衝來的一名黑衣人身形一頓,胸前驟然爆出一道血光,低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傷口,漸漸黯淡下來的目光中滿是不甘。
衝來的這名黑衣人有著千夫長的實力,沒想到自己連石九的一刀都沒能擋住。
見有著千夫長實力的同伴在石九麵前居然沒有還手之力,周圍圍過來的黑衣人俱是一驚,衝向石九的身影快速的向四周散開,隱隱的將石九圍在了中央。
石九冷眼看著周圍的黑衣人,雖然這些人都蒙著麵,但他們行動間的相互配合與手中相同款式的長刀無不說明這些人乃是來自同一勢力。
看到這些人手中的長刀,石九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護送南宮雨回帝都的時候曾經在哪裡見過相同模樣。
想了想,石九反應了過來,當年自己曾與天狼堂的二公子有過一麵之緣,當時這二公子手中所持的便是這種製式的長刀。
‘這些人都是天狼堂的人!’想到這些人的來曆,石九心中不由得一驚,‘難道天狼堂真的和藥王門攪在一起了?’
天狼堂和藥王門同為江湖八大勢力,若是這兩家聯合在一起作亂的話,無論是對江湖還是朝廷而言都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雖然之前因為玲瓏公主的事情朝廷一怒之下滅掉了八大勢力之中的逍遙門,但當時隻是滅掉了逍遙門中的主要人物,對逍遙門那些分布在各地的暗線和基層成員並沒有徹底的清理掉,也根本不可能清理掉。
江湖門派的力量在朝廷麵前雖然顯得不堪一擊,但朝廷若要想將江湖門派的勢力都清理乾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彆是在一個門派有所準備的情況下。
石九不知道天醫令聯合藥王門和天狼堂的目的是什麼,若真是要對大秦不利的話,平城距離天狼堂並不是太遠,到時候很有可能會波及到平成。
石九的心思轉動間聯想到了很多,這時周圍的黑衣人已經將他完全的包圍在了中央,相視一眼,十數名黑衣人同時揮刀向石九衝了過去。
感受到周圍淩厲的勁風,石九驟然驚醒。
冷眼看向衝在前麵的幾名黑衣人,這些人中實力最強的不過是一名剛剛達到萬夫長,剩餘之人實力皆在千夫長這一階段。
如今隨著實力的增長,千夫長這一階段的人對石九基本上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
眼見幾人衝到了近前,石九手中破軍一橫,淩冽的刀影在胸前如一道匹練劃過。
“叮”的一聲清響,石九手中的破軍和幾名黑衣人手中的長刀相擊,然後便是幾聲悶哼響起,急衝而來的幾名黑衣人身形頓時止不住的向後退去。
一連退了十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形,為首的黑衣人抬眼看向石九,眼神中滿是駭然。
他的實力剛剛突破到萬夫長,乃是眾人中最強的,如今卻連石九的一刀都接不下來,難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是宗師境界的強者?
黑衣人有些難以置信,如此年輕的宗師境界強者,當真是聞所未聞。
偏頭看了眼正在不遠處與裴敬激戰的單林,為首的這名黑衣人咬了咬牙,猛地伸手一揮,沉聲道,“一起上。”
聲音落下, 自己也揮刀向石九衝了過來。
雖然知道以他們的實力想要傷到石九有些困難,但他們卻要為單林那邊爭取時間,等單林騰出了手,石九自然也跑不掉。
眼見幾人不知死活的再次衝來,石九的身影也驟然動了起來。
在半空殘月的映襯下,石九手中的破軍就如一道銀色的閃電,所到之處必有血光衝天而起。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石九四周的十幾名黑衣人皆倒在了血泊中,皆是一刀斃命。
石九單手持刀站在十幾具屍體之間,手中雪白的刀身反射著清冷的月光,炫目的冷光直讓人不敢直視。
看了周圍的幾名黑衣人一眼,石九提刀向裴敬和單林兩人走去。
周圍剩餘的幾名黑衣人見狀不由得有些麵麵相覷,石九剛才大開殺戒的那一幕他們可以說是全程看在眼裡,此時眼看著石九向他們這邊走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阻攔。
單林此時也關注到了走來的石九,感受到石九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裴敬一隻拳頭直向單林的胸口搗來,單林身形一錯,順勢退到了數丈外,與裴敬拉開了差距。
“走。”單林沉喝一聲,深深看了石九一眼,頭也不回的向身後的山林中掠去。
周圍的幾名黑衣人見狀也立即閃身竄入了周圍的山林中,幾個呼吸的時間院中便隻剩下了石九和搖搖欲墜的裴敬兩人。
眼看著單林退走,裴敬忽然抬手按在了胸口上,“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裴老頭!”石九見狀不由得一驚,連忙閃身而來伸手扶住了將要倒下的裴敬。
石九伸出的手一碰到裴敬的身體心中便不由得一沉。
此時的裴敬身上的衣衫早已經被鮮血浸透,這是他強行衝破周身被封鎖的竅穴後流出的鮮血,情況更加糟糕的是,裴敬以內力強行衝開被封鎖的竅穴後還與單林激烈的打鬥了一場,導致他身體的傷勢更加的惡化,可以說,此時裴敬的身體已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石九不敢猶豫,伸手自懷中摸出了之前裴敬用千年靈芝給自己調配的藥丸就要喂給裴敬,裴敬卻是虛弱的擺了擺手,輕聲道,“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是什麼情況,咳咳。。。”
一句話未說完,裴敬忍不住捂住胸口咳了起來,一縷黑紅的血液順著嘴角緩緩的流下。
石九扶著裴敬的手臂讓他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在剛才幾個呼吸的時間裴敬周身的氣勢便完全衰弱了下來。
“咳。。。”裴敬急速喘息了口氣,向石九說道,“老夫這一生,無子無徒,隻有川芎一人放心不下,老夫知道你對川芎的心意,我走後,你要照顧好她。”
“裴老頭!”石九聞言,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爺爺。。。”一聲驚呼突然從一側的山林中傳來,川芎踉踉蹌蹌的向這邊跑了過來,身後,彭天壽和李信等人緊緊的跟在後麵,周圍的山林中還有士卒的身影在來回的穿梭。
彭天壽等人到底是不放心石九這邊,帶著人趕了過來。
川芎撲倒在裴敬身上,雙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丫頭。。不要哭。”裴敬伸手想要去擦川芎麵上流出的眼淚,但手臂抬到一半卻又無力的垂了下來。
石九心中一顫,抬眼看去,隻見裴敬半眯著眼睛,嘴角還帶著一抹微微的笑意。
“爺爺。”川芎大叫了一聲,雙眼一翻,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
石九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川芎的手臂,伸手在川芎的手腕上探了探,心中輕輕鬆了口氣。
川芎之前曾被單林傷到過,剛才又受到了這麼大的刺激,此時隻是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將川芎輕輕的在院中的樹下放好,石九回頭看了眼仍端坐在那裡的裴敬,心中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
想了想,石九從周圍的房屋廢墟中找出一把鐵鍬,在院中的一處角落開始挖了起來,彭天壽和李信等人則是帶著士卒在周圍開始布置崗哨,以防單林等人去而複返。。。
雲中城。
“請高胡使臣上殿。”金帳外的士卒朗聲喊道。
隨著聲音傳出,金帳外等候的幾人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邁步走進了象征著北蒙權勢的金帳。
“高胡使臣第五謹言,見過大汗。”為首之人向端坐在上首的碧魯躬身道。
碧魯雙眼凝視著為首之人,良久方才出聲道,“你是秦人?”聲音低沉中充斥著一股殺意。
“在下第五謹言。”為首之人說道,麵色平靜,似乎沒有感覺到碧魯言語中的殺意。
碧魯聞言雙眼不由得眯了眯,盯著站在下麵的第五謹言看了片刻,沉聲道,“你來此有何事?”
第五謹言,“是為幫助大汗而來。”
“幫助我!”碧魯聞言不由得冷笑道,“笑話。”
金帳中的一些大臣麵上也流露出了輕蔑的神色。
第五謹言同樣笑了笑,輕聲道,“高胡此次願意出兵三十萬相助大汗伐秦,大汗以為如何?”
聲音傳出,金帳中不由得一靜,碧魯的目光也驟然向第五謹言射了過來。
第五謹言目光平靜的看向坐在上首的碧魯,平靜的說道,“再加上大秦境內第五世家和藏劍山莊,大汗以為如何?”
碧魯聞言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大秦境內的四大世家碧魯早已經有所耳聞,對那些傳承了數千年的世家所代表的能量碧魯也非常的清楚,若真的如第五謹言所說的這般,那碧魯的謀劃至少又多了兩成成功的額把握。
“本汗憑什麼相信你?”
碧魯坐直了身子看向下麵的第五謹言,沉聲道。
“自今日起,我會留在雲中城,這位乃是拓拔汗的兒子拓跋遜,也會和我一同留在高胡,如此,大汗可放心。”
碧魯聞言不由得看向第五謹言身後的那名高胡人,目光從下麵一位大臣麵上掃過,大臣向碧魯微微點了點頭,確認了這人的確是拓跋遜無疑。
碧魯看向第五謹言,說道,“來使一路辛苦,還是先去館舍休息,今日所議之時,本汗還需要慎重考慮。”
第五謹言聞言笑道,“在下時間有限,還請大汗不要讓在下久等。”
說著,向上首的碧魯拱了拱手,帶著身後的拓跋遜轉身走出了金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