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什麼時候偷吃的燒鵝?怎麼家裡沒一個人發現呢?”徐輝祖傻眼了。
徐達笑罵道:“老子在自己家裡吃個燒鵝而已,這能叫偷吃?你小子想跟你爹我鬥?還差得遠。”
徐妙雲朝著哥哥踢了一腳,“笨死算了。”
然後轉頭看向了黃易,黃易連忙躲開:“不是,燒鵝不是我送的,我也不知道啊。”
徐妙雲噗嗤一下就笑了,“我怎麼敢踢相公呢?不過爹爹的病還要拜托相公給治好。”
黃易拍胸脯道:“沒問題。夫人先出去吧,交給我了。大舅哥留下打下手。”
徐輝祖連忙點頭,“好的妹夫。”
這分明就是妹夫在幫我解圍呢,否則被妹妹叫出去,鬨不好又是一頓打。
關上了門,黃易湊近了小聲問道:“嶽父,老實交代你吃了多少?我給你把過脈,如果僅僅是兩隻燒鵝,絕對不會是這樣。”
徐達尷尬的說到:“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你不是說過不耽誤吃燒鵝嗎?所以我就一天吃兩隻過過癮。”
什麼?
一天兩隻?
徐輝祖驚呼一聲。
徐達踹了一腳:“你喊什麼?生怕妙雲聽不見嗎?”
這不,徐妙雲直接推門進來了,在場三個大男人尷尬的趕緊找地縫。
“大哥,你跟我出來一下。”
“不是,妹妹,我……我還要給妹夫打下手呢。要不……好吧,這就來。”
徐輝祖求救一樣的看向了黃易和老爹,發現這倆人全都轉頭看著牆壁。
完了……
人家都是兒子坑爹,我這老爹怎麼總是坑我?
屋子裡,黃易認真檢查著徐達背上的癰疽,沉吟說道:“這是體內熱毒無處透發,以癰疽的方式向外排出火毒。”
徐達點了點頭:“以往的大夫也這麼說,每次都是吃藥壓製,但總是不除根,一吃燒鵝就複發。賢婿,你有沒有一個除根的辦法?”
沉思片刻,黃易咬牙說道:“癤子不擠,膿總出不來。我看不如乾脆點,下刀割了癰疽,然後徹底放乾毒血,一次把體內積攢的惡毒全放出來。”
徐達一拍大腿,“這個辦法好,俺聽著就痛快!”
黃易卻擔憂的說道:“不過您年紀大了,雖然看著體壯如牛,但氣血到底不如年輕人。若是過量放血,怕是會大傷元氣。”
徐達不滿的說道:“總不能前怕狼後怕虎,還像以前那樣隻頂一時吧?好幾年了,天天忌口,夠夠的!”
“人活著連口得意吃的都不給,活著還有什麼勁?”
“去,把妙雲和老大叫進來。”
黃易不解其意,點頭出去叫人。
徐輝祖像是個小學生一樣,正在牆根挨訓,聽到黃易喊他,就像見到救星一樣,抬腿就要跑過來。
可徐妙雲一個眼神,他就把腿收回去了。
“什麼事啊相公?”
“嶽父叫你和大舅哥呢。”
徐達看著一兒一女,還有這個女婿,認真的說道:“藥師有個除根的辦法,俺很中意。今日當著你們的麵,我交代清楚。”
徐輝祖催促道:“妹夫,既然有辦法,那就趕緊治呀,還囉嗦什麼?都是自家人……咳咳,爹,您接著說。”
徐達一個眼神就瞪住了兒子。
“這幾年,因為這個狗屁癰疽,俺活的很憋屈!吃不能敞開吃,喝不能痛快喝!這樣的日子俺是一天也不想再過了。”
徐妙雲勸解說道:“爹,和您的身體安危比起來,口腹之欲全是小事。”
徐達不滿道:“不是小事!”
“閨女,俺知道你心疼爹,但大丈夫在世,如果不能痛痛快快的活著,還有個什麼意思?不如死了!”
“叫你們過來,就是說清楚這個。隻要藥師能把我這個病治除根,不耽誤我痛快吃喝,那無論日後有什麼害處,都不怪藥師,是我逼著他乾的。”
“哪怕是治好了這個癰疽,你爹我隻能活一個月,隻要痛快,值了!”
一個月?
徐輝祖傻眼了。
徐妙雲震驚的看向丈夫,“相公,你都跟爹說了什麼?他這個病如此嚴重?”
黃易尷尬的解釋道:“怎麼會?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呢。”
“這個病想要除根,需要割掉癰疽,徹底放乾淨毒血,事後再認真服藥調養,方能永不再發。”
“可嶽父年紀大了,這種方式會傷及氣血。後麵需要精心調養幾個月,隻要調養的好,不影響壽命的。”
呼……你們兩個,嚇死我了。
“爹,您聽見了嗎?沒那麼嚴重,您何必故意嚇唬我們?”
徐達尷尬的轉頭看向了黃易,意思是不嚴重你早說啊?嚇得我連遺言都交代了。
徐妙雲當場說道:“大哥,等爹治完了病,就留在這裡,我親自照顧他調養身體。家裡下人伺候的再好,也不如我這個親閨女。”
徐輝祖尷尬笑道:“哪能啊?妹妹,你也是忙人,還要照顧那麼多孩子。你放心,爹由我親自照顧,跟衙門告假幾個月罷了。”
徐妙雲卻堅持道:“你連爹偷吃燒鵝都看不住,還跟我爭這個?就聽我的。”
咳咳……好好好,都聽你的,我隔幾天來替替你。
徐輝祖對這個大妹是沒有半點脾氣。
這時後院傳來了皇帝老朱的聲音,“小子,咱來看你了,瞧瞧,送你一車禦酒,可彆再說咱小氣。”
誰?皇帝來了?
徐達等人連忙出迎,黃易卻按住了徐家父子,“外麵天冷,衣服都脫了,出去乾啥?”
馬皇後已經在拉住皇帝說話了,“重八你來的正好,天德身體不好,藥師正在東屋給他瞧病呢。”
哦?天德病了?
老朱快步走來。
黃易笑著說道,“義父您來的可真及時,剛想說入宮找您討點禦酒治病呢。”
“治病?隨便去拉,要多少管夠!吩咐二虎就行。”老朱指著院子裡的馬車,“天德,天德你怎麼樣?”
屋子裡幾人連忙行禮。
黃易看到二虎就笑了,“哈哈,二虎,直接把酒卸到蒸餾房吧,你來的正好,咱倆再合作一次,再蒸些殺毒酒精出來。”
二虎尷尬的擠出一絲微笑,心說我是皇帝的親衛,很忙的,怎麼總是讓我過來乾粗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