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太子朱標麵帶憂色的找到黃易。
“妹夫,初冬剛至,北方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群體風寒,如果再不想想辦法,恐怕會形成疫病。”
群體風寒?
仔細想了一下,黃易啞然失笑,“不就是流感嘛!”
“什麼是流感?”
“很簡單,就是每年的春夏之交、秋冬之交,冷暖交替的時候,人們最容易受到風寒侵襲。不明所以的人會誤判成疫病,其實並非瘟疫。”
太子聽得黃易說的頭頭是道,笑著問:“那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黃易嗤笑道:“這個比瘟疫更簡單,連丟井裡都不用。直接熬了給百姓喝就行,呆在家裡少出門,基本不會人傳人。”
“不對呀,各地都有大夫,區區一個風寒而已?怎麼還上報到京城了?”
朱標感歎道:“各地大夫水平不一,而且很多地方隻有一兩個大夫,生病人太多,根本瞧不過來。”
“當地官員擔心形成瘟疫,隻能上報朝廷。”
黃易點了點頭:“看來組建一個醫學院迫在眉睫。這樣,我開個藥方,送給那些郎中不足的縣府,讓官府熬藥救治百姓即可。”
朱標笑了,“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太醫院那群飯桶,一個個推脫不敢開方,害怕出了事情擔責任。還得是妹夫你來。”
黃易哈哈大笑:“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太子大哥撐腰。”
忙完了公事,兩人來到後院看望馬皇後。
太子發現怎麼後院有幾個泥瓦匠在施工?
“妹夫,你這是在改建宅院?”
“哦,不是,這不冬天快來了,我準備在屋裡盤幾個火炕取暖。”
火炕?
朱標老家鳳陽人,所以他沒見過火炕。
“火炕的由來曆史悠久,據說自西漢時期就有出現,多在北方極寒之地流傳。”
“取暖嗎?何至於那麼麻煩?屋裡生個爐子、火盆就行的。”朱標覺得麻煩。
黃易直接把人領進屋子,“一看你就是外行。讓你親眼見識一下火炕的威力。這是地下煙道,上麵是床榻。每日做飯燒火產生的熱煙,流經火炕就能燒熱床榻。”
“這種方式可以讓滿屋生暖,且不會有任何煙嗆氣,更不會讓人中炭毒。”
朱標驚訝問道:“有這麼神奇?為何沒聽說過呢?”
黃易哈哈大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沒有走遍大江南北,哪能什麼都見過?火炕在北方也不是家家都有的,而且燒火取暖的柴炭費用,普通人家是承擔不起的。”
朱標點了點頭,歎息說道:“是啊,北方苦寒,每年冬季都要凍死許多百姓和牲畜。唉……隻盼著大明早日富裕起來,讓百姓少受點苦。”
黃易好奇的問道:“開礦呀,地下那麼多煤炭,加大開采使用,不說搞個工業時代,至少供給百姓取暖沒問題吧?”
朱標搖了搖頭:“不行,不經過煉製的煤炭,百姓拿回家取暖是會產生炭毒的,隻有極其窮苦無奈的百姓才……”
“等等,妹夫,你剛才說什麼?你這個火炕不會讓人中炭毒?”
黃易點了點頭:“對呀,絕對安全。”
朱標驚喜的抓住了黃易的雙臂:“妹夫,如果是真的,你可立了大功啦。不比你進獻良種功勞小。快,快把這個什麼火炕的東西,展示給我看看。”
黃易撓頭道:“真的假的?”
“彆急彆急,燒炕怎麼也得大半天的工夫,再著急也不在乎這一天時間。我回書房,把火炕的圖紙畫下來。”
朱標重重點頭:“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你正好跟我講講這裡麵的道理。對了,你寫下來,將來好下發到各地,讓百姓們家家都用上火炕取暖。”
聽完黃易的解釋,朱標恍然大悟,“鬨了半天,所謂的炭毒是這個東西?大家都以為是被煙熏中毒的,沒想到是一種無色無味的煙氣。”
“妹夫,你這些學問到底哪裡學來的?上千年都沒人解決的事情,被你給弄清楚了?”
黃易笑了笑,“天上一個老爺爺教的。”
“我看也是,不像是人間的東西。”朱標深以為然。
黃易:……怎麼罵人呢?
當天晚上,太子朱標住在醫館,跟黃易同塌而眠抵足而臥,親自體驗農家火炕的威力。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太子朱標就興奮的帶著一匝圖紙回到宮中,叫醒了老朱。
“真這麼神奇?”
“孩兒昨夜跟妹夫住一個屋,親自體驗過的。而且一天隻用燒幾塊煤石罷了,成本極低,尋常百姓就能用的起。”
“糊塗,你是太子,怎麼能以身犯險呢?萬一中了炭毒怎麼辦?”
“爹,怎麼會呢?再說了,妹夫親自陪著我呢。”
老朱沉吟道:“這小子還算懂規矩。既然如此,那就先在宮中嘗試鋪設。”
“對了,你不可能拿著幾張圖紙跟人說有用。在城裡選一間空閒衙門,建好火炕供百姓們親自體驗參觀。”
朱標眼前一亮,“父皇英明!我讓各地衙門也這樣做,有了實打實的例子,百姓們就會爭相效仿,加緊趕工,這個冬天還來得及!”
老朱點了點頭:“嗯,好,往北方八百裡加急通告各縣府衙門,一定要認真告知百姓。”
“另外,如果這東西全麵鋪開,那煤炭的價格肯定會被抬起來,嚴令各地官府,禁止奸商惡意抬價,發現一個殺一個!”
朱標點頭道:“是,孩兒這就去辦理。”
老朱笑著說道:“去奉天殿吧,你召集戶部、工部的人理事,朕休息一天,去看看你母親。”
“好久沒嘗到那小子的手藝了,這個混賬,有這麼好的取暖寶貝,沒想著給我送一份?該打!”
“二虎,把禦酒裝一車,估摸著醫館的禦酒不夠了。”
朱標差點笑出聲,心說老爹你嘴上罵人,心裡是真寵他,親女婿也沒見你這麼疼愛。
親女婿?你是說李善長的兒子李祺嗎?差點沒被老嶽父用腰帶抽死,還寵愛呢?
醫館這邊,徐達背長癰疽,徐輝祖擔憂不已,連忙把老爹送了過來。
徐妙雲一看就明白了,“是不是這幾天偷著吃燒鵝了?”
徐輝祖撓頭道:“沒有呀,我特意交代廚房不準做燒鵝的。”
徐達看瞞不過去,尷尬的笑了笑,“藥師不是說沒事嗎?就吃了兩隻而已……”
什麼?還是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