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一腳踹開議事廳的雕花木門,氣得連裙擺都忘了提,“你們是不是喝醉了說胡話?徐家?咱們跟他們鬥了三十年,現在要我去嫁?”
母親正端著茶盞,被我這一嗓子嚇得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在手上。她倒吸一口涼氣,卻硬是沒吭聲。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父親沉著臉,指節敲了敲案幾,“這是為了顧家。”
“為了顧家就非得讓我去送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姓徐的是什麼人?他老子當年害得咱們差點破產,連老宅都被燒了一半!你們還記得嗎?”
母親歎了口氣:“琳琅,你還小,不懂這些事。”
“我不小了!”我跺腳,玉簪子都跟著晃了晃,“我都十六了,再過兩年都能當娘了!你們這樣隨便把我塞給人家,把我當什麼?當個換銀子的物件兒?”
父親的臉色越來越冷:“顧家如今生意受挫,若不與徐家聯姻,恐怕撐不過這個冬天。”
我愣住了,胸口像壓了塊石頭,喘不上氣來。
“所以……我就隻能認命了?”
沒人回答我。
我咬牙切齒地盯著他們,心裡翻江倒海,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張桌子掀了。
“我不嫁。”我說得斬釘截鐵,“寧可削發為尼,我也不進徐家的門!”
“住口!”父親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銅爐都跳了一下,“你敢再說一句,就把你關進佛堂三天三夜!”
我眼眶一紅,但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從小到大,我從沒這麼恨過自己是個女兒。
“好啊,你們想關就關吧。”我冷笑一聲,“反正你們從來就沒問過我願不願意。”
說完,我轉身就往外衝。
身後傳來母親低低的歎息:“遲早你會明白的……”
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直奔後花園。
風呼啦啦地吹著,柳條抽在我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坐在池塘邊的石凳上,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不是夢。
我真的要嫁給那個仇人的兒子!
“天殺的!”我忍不住低聲咒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哭腔。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顧小姐,聽說你要逃婚?”
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隻見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手裡握著一封信,神情莫測。
“你是誰?”我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是誰不重要。”他輕笑了一聲,“我隻是來提醒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我皺眉:“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的信遞給我,然後轉身消失在林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封信。
拆開一看,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那是張畫像,畫中女子穿著喜服,麵容竟與我一模一樣!
更可怕的是,落款處赫然蓋著“徐府”二字印章。
“這不可能……”我喃喃道,“我們還沒成親,怎麼可能有畫像?”
而且……這畫像上的我,神色平靜,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我明明恨透了他們!
我攥緊了那封信,心跳如擂鼓。
是誰畫的?什麼時候畫的?又為什麼會出現?
突然,一陣狂風襲來,我手中的信被吹得獵獵作響,我下意識地鬆了手,信便飄落在地上,瞬間被雨水打濕。
我瞪大雙眼,心跳幾乎停了一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低頭看向手中那封信,紙張不知何時竟變得微微泛黃,像是陳年舊物。
我明明剛剛才拿到它!
此時天空中的陰雲愈發濃重,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一陣奇異的光芒閃過,再看向手中的信,紙張不知何時竟變得微微泛黃,像是陳年舊物。
我猛地鬆手,信飄落在地上,瞬間被雨水打濕。
我蹲下身想撿起那封信,卻發現它已經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怔怔地望著地麵,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我不是在做夢。
可眼前的一切,卻比夢還要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