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是父母。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脾氣這麼大呢！”
關愛蓮開口就是她的經典語錄。
聽得人心中生厭。
關愛蓮見周圍沒人說話，還以為是大家讚同她的觀點。
立刻就來勁兒了。
“陳念，你也彆怪阿姨說你。你這樣真是一點都不孝順。大院還那麼多孩子呢，小心你把那些孩子都帶歪了。”
關愛蓮眼睛一擠，齜著牙，仿佛陳念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站在陳念身後的春姨想要說話，被陳念伸手攔住。
“春姨，我來。”
陳念見春姨不放心，隻好保證：“我肯定不動手。”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春姨要是還攔著，多少顯得有些不相信陳念。
“關愛蓮，是不是我之前對紀家的態度太好了，倒是把你顯出來了？”
就在其他人都以為陳念會繼續用之前對待紀家的態度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陳念突然對著關愛蓮破口大罵：“你說我不孝順？我已經夠孝順了，不然我今天的態度早就甩在了紀家人的麵前。說我對紀家人態度不好？紀家人對我就很好？你跟何慧關係那麼好，彆說你不知情。”
她想罵關愛蓮很久了。
上輩子就想罵。
都做得什麼缺德事！
如果不是她當年強壓著那個男孩子跟父母低頭認錯，那個人會在之後心理扭曲到去炸幼兒園嗎？
那麼多小孩，還有兩個老師，全都死在了爆炸裡。
還有小孩因為爆炸，不是皮膚出現大麵積燒傷，就是肢體殘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關愛蓮的自以為是。
或許那個男孩子的原生家庭有問題。
但他逃過一次。
被關愛蓮以所謂的大道理和孝順強行抓回來的時候，那個男孩子大概就已經“死”了。
“你天天在那裡老話說。那你知不知道，父母不慈，如何要求子女孝順？老話還說呢。子女不和，多是老人無德。怎麼不見你去教育教育他們？就知道拿著軟柿子捏，我還要去婦聯告你呢！”
陳念知道關愛蓮無恥。
卻不知道關愛蓮居然會在春姨和施明生麵前提起生孩子的事情！
還說什麼不麻煩國家養老。
狗屁！
春姨為什麼會不孕？
早些年春姨雖然在大後方，卻也受過不少傷，吃了不少苦。
有段時間，有奸細要對那些被安置在後方的孩子們動手，春姨為了保護一個孩子被捅了三刀。
幸虧發現的及時，春姨的命是救回來了，但生育器官受損。
如果有條件養一養，或許還有生育的可能。
但那個時候的大部隊都苦得很。
每天還提心吊膽的生怕有轟炸。
春姨的身體也是那個時候垮的。
後來去北棒打仗，春姨和施明生都去了。
夫妻倆又在那邊受了傷，身體險些垮了。
他們為國家流過血。
且不說春姨和施明生就沒想過老了要靠著國家養老，什麼麻煩事情都丟給國家。
即便是這樣。
也是他們應得的！
“你也就仗著施伯伯和春姨脾氣好，否則早就大耳光抽你了！”
陳念說話又快有密，還口齒清晰，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關愛蓮沒想到自己會被陳念這麼懟回來。
張口想要反駁，偏偏陳念語速快，根本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氣口。
最後關愛蓮隻能氣得鼻孔一張一吸，像是一隻脫了水的魚，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你能說會道，我這張嘴也不是隻會喘氣。大家平時讓著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不說彆人家，隻說紀家。我被紀瀾對戰友介紹說是家裡保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伸張正義？”
陳念這話一出，原本還打算跟過來看春姨笑話的何慧，以及段家其他人嚇住了。
他們苛待陳念的事情，在大院裡一直處於似乎大家都知道，但真要說起來，其實又說不上來幾件事。
最多是覺得何慧對待陳念和對待紀芸的態度差彆太大。
加上後來傳出陳念是被何慧任性弄丟的事情後，前麵這件事反倒是沒什麼人在意了。
畢竟孩子都能丟了，態度差一點怎麼了？
反倒是紀家其他人，都認為陳念和紀家鬨翻，唯二的問題就出在何慧和紀芸這兩個女人身上。
紀家的男人都是被哄騙蒙蔽的。
現在，陳念可以說是直接把紀家藏了幾個月的遮羞布給扯下來了。
見何慧滿臉驚慌，紀明不敢抬頭，紀朗表情裡透著哀求的意思。
倒是旁邊的紀芸似乎完全不擔心陳念要說的事情，隻撇嘴一副掃興的模樣。
大概是不滿沒能見到春姨和陳念的笑話。
陳念會在意紀家人的想法？
她也是太心軟了，給了紀家人臉麵。
倒是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過來讓自己打臉。
她可沒有什麼暴力傾向，更不願意滿足紀家這些人受虐的癖好。
“紀明對外罵我是狼養大的狼崽子，是山裡來的野人，不配做他妹妹的時候，怎麼不見關愛蓮同誌出來教育？”
“紀朗任由外麵那些人傳我各種亂七八糟的話，還懷疑我是不是狼做過什麼不知廉恥事情時也不反駁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仗義執言呢？”
“更不要說紀芸之前陷害我，到處說我推了她，導致她的腿斷了，害得她失去了去下鄉慰問演出的機會。那個時候，文工團的人在路上遇見我，都要橫我幾眼的時候，好心的關愛蓮同誌你又在什麼地方呢？”
“何慧丟了我，卻覺得我是個累贅。紀勇軍想要給我找個家裡全都是負累的婆家，就是不讓我參加選拔的時候，你人呢？”
陳念越說越不客氣，直接把紀家每個人都數落了一遍。
嘴上是在質問關愛蓮。
實則是把紀家人全都罵了個遍。
關愛蓮氣得大喘氣，漲紅著臉說不出話。
陳念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看手指，吹掉上麵的灰，慢條斯理的放了最後一個大招：“你既然對外一直讓彆人孝順。怎麼不見你好好孝順你婆婆？ 我記得宋家老太太去世的時候，你不僅沒去醫院，還拖著你兒子不讓去。結果老太太在醫院吊著一口氣撐了一下午，都不見你帶著孫子來，最後死不瞑目的。你的孝順呢？”
關愛蓮聽著陳念把這話說出來，立刻明白是自己從前在紀家跟何慧說自己家那些破事的時候，陳念偷聽到的。
這下，關愛蓮的遮羞布也被扯了下來。
一旁的春姨看著對麵一個個的梗著脖子，明明氣得半死卻說不出話來的幾個人。
她都生出一點同情來了。
惹誰不好。
怎麼就要惹陳念呢！
這下好了，紀家和關愛蓮都彆想在大院裡好好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