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
關愛蓮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著陳念,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氣厥過去了。
她在婦聯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見像陳念這樣的人。
“強詞奪理!簡直是強詞奪理!”關愛蓮扯著嗓子,還不忘拉上何慧:“何慧,你說我這是不是好心喂了驢肝肺!”
何慧這會兒的臉色跟關愛蓮比,有過之無不及。
她之前弄丟孩子的事情已經在大院成了一個笑話。
雖然當麵沒人說。
但不少人在背地裡說何慧是個糊塗的。
就像現在社會普遍認為孩子得孝順父母,在大部分人的眼裡,父母為孩子付出一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何慧這樣,為了跟婆婆賭氣,帶著陳念離開家後還把孩子弄丟了的情況,少之又少。
尤其是在老一輩的眼裡,何慧這麼做更是有些大逆不道。
“是不是強詞奪理,也不是你說的。你這麼想要讓紀家跟我和解,那我把真實情況告訴你了,你來啊!調解啊!”陳念半點不讓。
辦公室裡看熱鬨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以為這次吃虧的肯定是春姨和陳念。
卻沒想到陳念一個人就能舌戰群儒。
把關愛蓮氣到就差翻白眼了。
人群後麵,紀瀾麵色羞愧都不敢進去。
他當然聽見了陳念的話。
紀瀾一直以為陳念不知道那件事。
所以他之前還有底氣在陳念麵前去擺大哥的款。
現在看來,陳念早就知道了他當時在戰友麵前說的那些話。
紀瀾感覺自己臉皮都熱辣辣的。
可不管再怎麼羞愧,他這會兒也要過去。
事情鬨成這樣,他不相信關愛蓮會無緣無故跑去找陳念,還鍥而不舍的又找到了施明生。
紀瀾出現後,先目光沉沉的看了何慧一眼,再看關愛蓮,歎了口氣,這才走到陳念和春姨麵前。
“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紀瀾道歉後,又對施明生說:“施伯伯,我沒想……”
施明生對紀家人沒什麼好感。
但矮子裡拔高個,對紀瀾還算可以。
想到陳念剛剛說的話,施明生又覺得自己之前看走了眼。
他是真沒想到啊。
紀瀾從前對外跟人介紹陳念,居然說陳念是紀家的保姆?
“行了。”施明生也不願意聽什麼道歉的話。
擺擺手表示不需要。
紀瀾看著施明生的態度。
哪怕之前也知道施明生對他們家的人沒什麼好感,但這會兒施明生直接把不好的態度擺在明麵上,紀瀾麵上也有些掛不住。
“這次的事……”
關愛蓮是個無理也要鬨出三分理來的人。
見紀瀾來了上來就道歉,氣得上前拉住紀瀾,哪裡還有剛才氣到要暈倒的樣子?
“道歉?道歉乾什麼?是他們要給我道歉!我……”
“夠了!”紀瀾對關愛蓮一向尊重。
畢竟關愛蓮是何慧的朋友,兩家來往也多。
可今天鬨成這樣,何慧有嫌疑,關愛蓮更是主要原因。
“關阿姨,紀家的事情不需要你這麼費心。我們家和陳念的關係,大院裡都很清楚。做一家人是不必了。不然以後還要繼續鬨矛盾,而且對陳念也不公平。”
紀瀾深吸一口氣。
知道關愛蓮跑來鬨事,這其中多少跟自己家有關係。
誠然,是關愛蓮說話不中聽,將事情鬨成這樣。
但要是沒有何慧的攛掇,關愛蓮還不至於跑到施明生的麵前大放厥詞。
“關阿姨,謝謝你關心我們家的情況。晚點我會叫上我媽去你家登門道歉,也致謝。”
關愛蓮看了看紀瀾,再看旁邊低著頭不敢吭聲的何慧。
她倒是不覺得自己被好姐妹背叛,隻覺得好姐妹真是可憐。
從前吃婆婆的苦,現在還要被親生女兒刁難,連親生兒子都不護著她。
關愛蓮冷笑,眼睛擠著看紀瀾:“行!知道你們紀家的男人最講理了,我就在家等著。今天啊,算我白費心思了。我算是知道,有些人的事情就不該管。活該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能得償所願。”
這話陰陽怪氣。
又罵了紀瀾,還沒放過施明生和春姨夫妻。
陳念也不跟關愛蓮這個神經病說了,而是轉而對老陳說:“陳叔,你看,現在不是我們不想好好談,是有些人不配合。我不明白了,做所謂的婦聯工作就可以嘲弄兩個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春姨和施伯伯的情況,我想大院有不少人都清楚,關愛蓮這麼說,是不是想要破壞大院內部的團結?”
陳念這段時間彆的沒學會,扣帽子是一套一套的。
彆說老陳聽了這話臉色微變。
就是關愛蓮聽到了也是兩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陳念說的這些可比革會裡的人扣帽子嚴重多了。
破壞大院內部團結。
一般人誰敢擔這樣的罪名?
更何況,這段時間大院本來就不平靜。
前兩年從司令位置上退下來的人都被趕出了大院,一大家子人下放的下放,連累幾個有出息的兒子都被調去了西北。
這時候誰敢觸黴頭?
“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關愛蓮嚇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這會兒更是顧不上什麼姐妹不姐妹的,直接把何慧給賣了。
“我來找你,那是因為你媽在家跟我哭訴。”關愛蓮顫抖著聲音,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害怕,更是想證明自己沒有那個心思,聲音都不自覺放大了。
但因為顫抖的聲線,愈發顯得關愛蓮這樣子滑稽又可笑。
“你當我稀罕管你的事情!”
陳念看了眼關愛蓮,終於將矛頭指向了何慧。
“是嗎?何慧!”
看著陳念這樣“大殺四方”,何慧從前總覺得自己能夠以媽媽的身份拿捏陳念,這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真沒有那個本事了。
“我……我……”何慧想到剛才陳念對老陳說的話,生怕自己也被陳念扣上破壞內部團結的帽子。
臉色慘白,下意識拉著身邊的紀芸,說:“這是小芸教我的。”
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推,仿佛擊鼓傳花似的。
紀芸想要反駁 ,可想到自己如今還需要紀家的庇護。
立刻垂著眼,委屈巴巴的說:“對,是我。”
說這話的時候,紀芸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