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想了,你的體溫在下降,還是快找個地方避雨生火吧。”係統提醒。
薑翡環顧四周,四周古木參天,霧氣繚繞,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朝著斜坡上看去,剛才她就是從那裡滾下來的,想要回到淨蓮庵應該要從這裡再爬上去,隻希望不要再碰到裴涇那個瘋批。
薑翡這次算是見識到真正的瘋子了,怪不得作者在書中寫“玉麵藏瘋”,原來是這麼個瘋法。
薑翡扶著樹站起來,又找了根木棍,拄著慢慢往上爬。
還好,沒崴到腳也沒摔斷腿,否則說不定真得死在這深山老林裡。
雨水衝刷過的泥土鬆軟濕滑,薑翡每走一小段就要停下來喘口氣。
好不容易爬到坡上,她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來時的方向,隻能憑直覺找了個方向走。
好在有係統在旁邊啊吧啊吧,讓她一個人在叢林裡穿行也不那麼害怕了。
不知走了多久,薑翡的腳步驟然停住,一直絮絮叨叨的係統也不由停了下來。
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地上落著裴涇的那把黑色油紙傘,而傘的旁邊,靠樹坐著一個人,正是裴涇。
薑翡服了,這什麼狗屁直覺,隨便找個方向都能精準碰到裴涇。
“你是雷達吧?”係統吐槽。
“我是雷鋒。”薑翡沒好氣道。
這是裴涇準備殺她的地方,他竟在這裡一直沒離開過,難不成是在守株待兔?
薑翡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借著雨聲的掩護悄悄轉過身往回走,誰知剛走出一步,腳下一滑,“吧唧”一聲摔倒在地。
係統:“……”
要死了。
薑翡顫顫巍巍地回過頭,以為會看見裴涇臉上掛著“終於等到你了”的笑容,誰知裴涇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連頭也是微微歪著的。
係統:“該不會是死了吧?看看去。”
薑翡拚命搖頭,“我不敢。”
“剛才你摔出那麼大聲音,他都沒反應。”係統繼續慫恿。
薑翡思索再三,撿了粒石子,遠遠拋過去。
石子落在裴涇身上,他卻好像雕塑一般,還是毫無反應。
薑翡膽子大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在她靠近的過程中,裴涇沒有一絲反應,就跟死了似的。
終於,她挪到了裴涇麵前,蹲下身之前還在腦補,會不會等她一蹲下,裴涇就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說“嘿,小傻子,抓住你了。”
可等到她蹲下來,才發現裴涇眉心緊鎖,臉色慘白如紙。
他手腕上還掛著她的牙印,血已經止住了,傷口四周被雨水泡得發白。
薑翡伸出一根手指,試著在裴涇身上戳了戳,“王爺?”
裴涇一動不動。
“喂,裴涇。”薑翡又戳了戳。
裴涇還是沒有反應。
“咬一口就死了,該不會是你口水有毒吧?”係統說。
薑翡很想白係統一眼,伸出手指在裴涇鼻間探了探,說:“還有氣,人還活著。”
她拄著拐站了起來,想了想咽不下這口氣,接著抬腿就是一腳踹在裴涇身上。
“讓你殺我!”
“讓你掐我脖子!”
“讓你發瘋!”
薑翡接連踹了幾腳,發泄完了,拄著棍子轉身就走。
係統幽幽地說:“我剛才還擔心你把他踹醒了,他跳起來殺了你。”
“就他?”薑翡不屑道:“你是沒見他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我估計他就算醒過來連站都站不起來。”
她拄著拐杖走出一段,回頭時已經看不見裴涇的身影。
係統:“你看什麼?”
“你說他不會死在這裡吧?要是一直這麼暈下去,不病死也得被野獸咬死。”
“不知道。”係統沉吟片刻:“原著裡是沒有這段劇情的,我也不知道結果。”
薑翡繼續往前走,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係統忍不住道:“你想回去救他就回去吧。”
“不想。”薑翡嘴上這樣說,腳下卻沒挪出去幾寸。
“你不想那你倒是走啊。”係統說。
薑翡站在原地罵了一種綠色的植物,轉過身怒氣衝衝地轉身朝著裴涇的方向走去。
邊走邊氣衝衝地說:“他死了我還怎麼完成任務!”
裴涇還靠在原地,連姿勢也沒變過,薑翡又喊了他兩聲也毫無反應,隻好拉住他的一隻胳膊架到肩上,邊行動邊嘮叨。
“瘋子,我跟你說,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我才不想救你。”
薑翡撐著他想要站起來,剛挪動一點就立刻跌坐回去。
她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這家夥死沉死沉的,少說一百四五十斤。
“怎麼辦?”薑翡問係統。
係統說:“不知道。”
薑翡環顧四周,林子裡除了樹就是灌木,倒還有些枯枝。
她在四周找了一圈,抱回來幾根木柴扔在地上,又從裴涇的衣裳下擺撕下來幾根布條做了個簡易擔架,把裴涇推上去,拖著他在林子穿行。
高大的樹木如墨綠的屏障,將天空割成碎塊,也遮擋了雨勢。
林中並不平坦,擔架時常掛到石頭或者枯木樁,都得搬動挪位置。
薑翡累得不行,好幾次都想把裴涇丟下了事。
“裴涇你好重。”
“你以後少吃點吧。”
“長這麼高乾什麼?上麵空氣更新鮮嗎?”
她邊拖著走邊絮絮叨叨,係統忍不住道:“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薑翡停下來,叉著腰喘氣,“你是係統,有沒有道具?”
“什麼道具?”
“比如大力丸什麼的,吃了可以力大無比。”
係統翻了個白眼:“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薑翡無奈,隻能拉著裴涇繼續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越來越暗,沒能找到山洞,卻找到一塊凸起的岩石,下麵地方不寬,不過容下她和裴涇已經夠了。
薑翡把裴涇拖進去,整個人靠在石壁上,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身上已經完全濕透,走起來的時候還不覺得冷,等到停下來,身體就開始發寒,止不住地顫抖。
她身上沒有帶火折子的習慣,隻能指望這位金尊玉貴的王爺腦子抽風帶了火折子。
薑翡在他身上翻找了一番,竟在他袖袋中找到一個小荷包,那甚至不能算一個荷包,薑翡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是皮做的,打開時裡麵的火折子還沒被雨水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