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勾了勾唇，看向溫凝的目光裡似乎浮著回憶。
“你第一次過敏時，是我們幾個一起送你去的醫院，印象太深了。”
溫凝恍然記起，那時她還沒和陸宴臨正式確定關係，不小心吃了芥末，臉腫得像個豬頭。
她不好意思地說：“那會兒確實挺狼狽的。”
程煜笑著，斂眸點了點頭。
“啪——”一聲脆響驟然響起。
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陸宴臨。
他正將手機重重丟在桌上，用舌尖不耐地頂了頂腮，眼神狠狠剜了溫凝一眼，隨即轉向程煜。
語氣咬牙切齒：“你還挺能敘舊。”
程煜無奈搖頭輕笑：“怎麼？你也想敘敘舊？”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濺。
隻有溫凝明白，陸宴臨這話其實是在說她。
之前他們每次碰麵，她都避之不及，拒不承認宋柚寧的身份，如今卻能在老友麵前坦然聊起過去，他不爽。
江熾昂見氣氛劍拔弩張，忙打圓場。
“阿臨，你彆跟程煜嗆啊，他現在可是港城頂級律師，論嘴皮子你說得過他？”
陸宴臨收回目光，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驟然點上。
白霧從唇間騰起，他將煙盒丟在桌上，朝程煜揚了揚下巴：“抽一根？”
程煜推了回去：“不抽。”
男人之間的僵局，往往一個動作就能化解。
陸宴臨知道，程煜看著是副高知青年的斯文模樣，實則最是悶騷，也懶得跟他計較。
菜點好後，江熾昂看向溫凝：“你現在在哪兒上班？”
“北城報社。”
溫凝說著，順勢看了陸宴臨一眼。
“領導正讓我跟進對陸總的采訪，還在邀約階段。”
嚴琳麵露詫異，連忙接話：“采訪陸宴臨？那他肯定會答應啊，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陸宴臨擰眉看向嚴琳：“你答應，你去。”
嚴琳挺起胸膛，看向溫凝：“我答應！要不你換個采訪對象？”
見溫凝睜大了眼，她一一介紹。
“我，著名珠寶設計師！程煜，港城頂級律師！江熾昂，港城第一花邊新聞締造者，娛樂版常年頭條的玩咖！你想采訪誰？這三位我打包票，至於某些人我就不確定了。”
江熾昂立刻皺眉：“什麼頭條玩咖？我是江氏總裁，總裁懂嗎？溫凝，想采訪我隨時說，老朋友，必須給麵子！”
說完，他還朝溫凝擠了擠眼。
“好啊，那我回去跟領導說下。”
溫凝淺聲應著，她回答完，又看向了陸宴臨。
“正好陸總這段時間要照顧楚小姐，想來也沒功夫應付采訪……”
“砰——”
陸宴臨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酒水濺出些許。
他眼底泛著紅，像是悶喝了不少。
溫凝咬了咬唇，實在沒料到自己哪句話又惹惱了他。
直到他瞥了眼手機屏幕，冷冷吐出一句：“明天上午九點。”
溫凝張了張嘴，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好，到時候我提前跟你約地點。”
她完全沒料到，陸宴臨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快。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其餘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對陸宴臨這點心思，早已了然於心。
江熾昂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接話。
“程煜，你天天幫人打官司，離婚官司不少見吧？離完婚再談新的，不是也不算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