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秦六娘!之前還真是我看錯了,她竟如此有手段,很好,好得很!”秦五娘冷冷一笑。
本還沒打算這麼快對付她,秦六娘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自己的底線!
眸光陰厲,秦五娘笑得更美豔了。
細辛見自家姑娘這樣卻覺得渾身發寒,這一點都不像她曾經認識的那個姑娘了,心中也有些害怕。
忙道:“奴婢也不知是不是六姑娘做的……姑娘咱們再派人去查查六姑娘?”
“不必!”秦五娘冷笑一聲,“是不是她做的都不重要了。”
她之所以遲遲沒動她秦六娘,原本想著留著她嫁到薑家去,還得利用薑四一年半後出手替秦家解決一個天大麻煩。
上輩子,秦家的那個大麻煩就是薑四出手解決的。
如今,她秦六娘太不知死活了!
那就怪不得她手上沾點血腥……這個孽不是她秦如玥的,而是她秦如茵的。
先解決了那個大麻煩的源頭,那就不會有一年半後那個大麻煩!
如此,薑家對秦家就不沒多大價值了。
她再想辦法和安王接上頭,提前將薑四和他背後的薑家絞殺掉。
她要看著秦六娘跪在地上求她!
“細辛,你去……”秦五娘讓細辛側耳過來,很是吩咐了一段時間。
細辛越聽越驚慌。
“姑娘……那位可是二老爺心愛的人,且都有了身子了……”
“快去!”秦五娘目光沉沉的盯著她。
細辛不敢違逆,可渾身都在顫抖。
秦五娘見她這般扛不住事,心中厭煩。
可母親如今在鄉下莊子裡,她也沒幾個可用的自己人。
否則,讓母親自己去處理那個被父親養了兩個月的狐媚子最好。
深吸一口氣,她聲音柔緩道:“其實你家姑娘又做了個可怕的夢。
一年半後我父親會因為那個瑞娘的事被禦史彈劾,你大兄在那場事故中挨了板子成了癱子……”
細辛尖叫一聲。
秦五娘安撫的對她說道:“你是我的人,你家姑娘哪怕手上沾了血,看在你的份上,也不想你長兄後半輩子毀了。”
細辛驚恐之後,眼眸浮出感激之色,隨即漸漸堅定。
細辛剛要離去,又有小丫鬟來找她,那是她的耳目。
她是家生子,她的母親是秦二夫人的心腹。
父親和兩位兄長都是秦二老爺的心腹,她家在秦府後宅中的根基深厚。
細辛聽完自己耳目來告訴她的消息時,立即又返回身告訴了秦五娘。
秦五娘目中寒芒輕閃。
“細辛你繼續去做你的事。”細辛離開後,秦五娘對紅袖吩咐:“伺候我換衣,我要去見祖母。”
五年之內,江東孫家對秦家二房,尤其是她長兄這位未來家主十分重要。
孫氏這個人清高自傲,即便為長兄生了兩個兒子,其實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長兄。
當然,長兄當年看上孫氏一來是為色,更重要的是看上孫氏身後那煊赫幾百年的家族罷了。
可那又算得了什麼?
長兄繼承秦家家主之後,孫氏的價值便大打折扣。
尤其那孫氏將兩個侄子教導的一心隻為了她這個母親和孫家,最終長兄對她兩個所出嫡子失望透頂。
使了計策廢了老大錚哥兒。
老二慎哥兒更聰慧些,逃了一劫,可那又如何呢?
還不是躲在江東孫氏後麵,一輩子再也沒有回京?
永遠失去了在京都立足的機會?
秦家二房最終是由花枝的長子繼承了家主之位。
對秦家二房來說,孫氏可棄,她所出兩個秦家嫡子亦可棄。
隻不過如今孫氏絕對不能和長兄離心!
上輩子花枝的事沒有這麼早暴露。
後來也是花枝有孕,長兄找厲害的大夫看了,是個雙生男胎,為了那兩個男胎,長兄告訴了母親。
母親又告訴了祖母。
是祖母出手給了花枝一個京都地段極好的宅院,將她好好的養著,順利產子。
直到那對雙生子長到四歲,孫氏才知曉此事。
隻是那時,長兄已經起勢,而孫氏那位紈絝二哥又被安王厭棄,孫氏忍下了花枝母子的事,沒有讓她娘家出手乾涉。
如今,孫氏提前知曉了花枝此事已成事實,她一個做小姑子的想出手乾涉也沒那個本事。
當然,她也不想過早陷於兄長和孫氏的爭鬥之中。
那就隻能請祖母出手去勸孫氏了,橫豎上輩子也是祖母出手解決花枝之事的。
壽和堂。
秦老太太聽秦五娘說的她晨間又做了個夢,還是關於秦家二房未來的夢,當下坐直身子認真傾聽。
待聽到秦家二房最終在長孫容功的手上躍升為京都一流世家時,忍不住的老眼眯成了一條縫。
“好!好哇……”
她剛撫掌大讚,就被秦五娘打斷了。
待聽到秦五娘說起孫氏和孫氏兩個兒子的下場時,秦老太太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孫氏她,的確越來越不像話了!即便她出身再高,嫁到我們秦家來了,那也得以丈夫為天!”
“就她日日的端著架子,不怪你長兄去外麵找了人……”秦老太太並沒有覺得長孫秦容功在外麵養了個小外室是什麼大事。
相反還在怪孫氏不賢良,仗著給秦家生了兩個孫子,連個通房丫鬟都不給長孫安排。
“祖母老了,管不了兒孫將來如何了,隻是祖母還在,就不能看著孫氏為了一個女人在秦家鬨騰!讓你長兄不得安生!”
對她老人家來說,哪個親孫子繼承她謀算了一輩子的秦家家業都無所謂。
什麼嫡的庶的,誰有運道有本事誰繼承,她不在乎。
秦五娘垂眸,溫聲道:“祖母,可依長嫂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妥協的,她娘家到底勢大,父親和長兄如今又艱難……”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完。
“無妨,老身親自去和她說。”秦老太太不覺得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秦五娘便嬌柔小意道:“祖母,孫女陪你去,外麵下小雨,孫女攙著您。”
秦老太太原本是拒絕的,但想了想,也點了點頭,“也好,你也即將出嫁了,這些後宅之事,你也要學著應對。”
秦五娘乖巧應是。
“嗯,你長兄的事要緊,你的事也很要緊。”秦老太太很滿意她及時來稟報她做的夢,她最近兩日的夢隻要說出來的,也都已經應驗了。
秦老太太越發看重這個最愛的孫女,打算再多給她添點嫁妝,也是打王家臉的意思。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秦老太太溫聲道:“祖母本就想派人請你過來,再和你說說你嫁妝的事,待說好這件事,再去找孫氏。”
秦五娘默了默,又添了幾分油醋的猜測花枝之事是秦如茵告知孫氏的事和秦老太太提了。
秦老太太聽完後老眼裡像是淬了毒,“六娘那丫頭,真的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祖母,她如今是秦家最富有的姑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秦五娘苦笑。
秦老太太冷嗤,“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命拿銀子讓鬼繼續推磨……若不是看在薑家,你父親早就容不下她了!”
“祖母,其實孫女也夢到六娘了,隻不過夢境模糊的很……”秦五娘看著老太太,“孫女再好好想想,會有辦法對付她的,隻不過若是手段過激的話,祖母能原諒孫女嗎?”
秦老太太老眼一閃,“你有辦法對付她,又不讓薑家算在我們秦家頭上?”
秦五娘低下頭,陰鷙的勾起唇角。
薑家?
薑家為了秦六娘讓她丟了那麼大的臉,讓她成了京都貴女中的大笑話,她還能讓薑家好過?
隻不過,代價是父親一個外室和她腹中的那團血塊罷了。
“祖母,雖說父親和長兄出事不一定就是薑九霄出手,可薑九霄的確在這件事上沒有幫我們秦家二房一點。”
“相反,他還出手護住了三房那個惹禍的陸姨娘。”
“這樣的姻親,真的是我們二房需要的嗎?”
秦老太太沉默了。
她如何不知這個道理?
秦五娘繼續說:“照眼下看來,薑九霄和他背後的薑家不認我們二房做姻親,他們隻認大房做姻親,如此的話薑九霄和薑家便是我們二房的敵人了。”
秦老太太老眼轉了轉,“如今你父兄這般,我們二房也不好出手……”
“祖母放寬心。”秦五娘伸手握住秦老太太乾燥的雙手,“孫女來想辦法,幫我們二房除掉……薑家這個掣肘。”
“你有幾成把握?”秦老太太老臉一肅。既然薑家不能成為她二房的助力反成了敵人,那就隻能先除掉了。
“有八。”秦五娘認真道。
八成把握不少了。
秦老太太心想。
“此事隻能待孫女出嫁之後了……”秦五娘柔軟的和秦老太太對視,“隻不過怕是要花不少銀子。”
秦老太太卻想,五娘出嫁之後再出手的話,不管她成功與否,都和秦家二房無關了,畢竟是出嫁姑娘做的。
那就太好了!
銀子麼,要做大事當然少不了的。
罷了,五娘的壓箱銀子再添個三千兩罷了。
“也不要一個人蠻乾,真要出手之前,要回娘家和你父兄商量的。”
秦老太太叮囑。
秦五娘柔柔應下。
……
秦家大房。
秦如茵盤腿坐在臨窗大炕上。
她麵前擺著一隻長方形花梨木小幾,她正提筆在一片半尺見方,薄而光滑的泡桐木板上勾勒。
“姑娘,奴婢有要事稟報!”紫蘇掀簾進屋,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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