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可聞。
周圍一眾長老弟子誰都沒料到,自家閣主險些遭了算計
“多謝道友相助,我乃天機閣大長老玄星子,敢問道友名號?”
青袍老者看向慕長歌的眼神緩和了許多。
眼前這人,是友非敵。
但能悄無聲息闖入天機閣,且能看出自家那位師弟,被魔物本源操控了心神,如此手段,絕非尋常修士。
溫硯卿睜開了那雙星辰般的眸子。
她臉色依舊蒼白,眸光恢複了清明,“你來了,域外之人。”
域外之人?
玄星子驚呆,指向慕長歌的手發抖,“閣主,莫非他是他是”
“天機閣主,名不虛傳。”
慕長歌眉梢微挑,勾著淺淺的笑意。
這個玄星子倒也有趣,此番姿態,讓他好想喊上一句吉吉國王。
“見笑了。”
溫硯卿溢出苦笑,“初次見麵,就讓你看到我如此狼狽。”
“何妨,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嬌滴滴的美人我最喜歡了。”
望著溫硯卿翻的白眼,流露出一抹嬌嗔,他正色道,“得罪了。”
太陰之力彙聚掌心,按壓其胸口,洶湧而入。
“道友且慢!”
玄星子大驚,“閣主體質特殊,外力”
話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溫硯卿周身亮起了璀璨星輝,那些肆虐的反噬之力如雪遇朝陽,眨眼間消散殆儘。
她心口處泛起一枚銀色符文,與慕長歌掌心的光芒交相輝映。
天機聖體無限接近於大道,任何人的輔助堪稱塵埃,療傷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添了麻煩。
卻是不想,慕長歌的靈力與天機聖體達到了完美契合。
溫硯卿的傷勢在太陰之力的滋養下逐漸穩定,她緩緩起身,素白長裙上的血跡,已被靈力滌淨,唯有臉色仍有些蒼白。
“大長老。”
她聲音清冷,“吩咐下去,明日全宗舉辦宴席,我要與慕道友結為道侶。”
“什麼?!”
玄星子瞳孔驟然收縮,周圍一眾長老更是目瞪口呆。
閣主瘋了?
這才第一次見麵!
就算這小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也不能
“仙子,你這會不會太草率了?”
這次,愣住的還有慕長歌。
任誰見到一個此前素未蒙麵的女人,突然說上這麼一句,都會摸不著頭腦。
“道友可是嫌棄我不夠貌美?”
溫硯卿眸光流轉,唇角微揚,暗自給他傳音,“我曾卜算天機,捕捉到你曾說過的一句至理名言,那便是不做選擇”
“呃”
慕長歌尷尬地撓了撓頭,“實話說,我來東域,還真不是給自己找女人來著。”
撲哧!
溫硯卿這一笑,如冰雪消融,讓周圍一眾弟子看呆了眼。
他們何曾見過閣主這般神態。
“但你不會拒絕,可對?”
她眼中帶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慕長歌啞然。
這女人
溫硯卿不再多言,轉身向著主峰深處走去,“這是我的命數,我帶你去個地方。”
“仙子要帶我去哪兒?”
慕長歌跟上她的腳步,疑惑道。
溫硯卿步子一頓,眸子裡星光流轉,“洞天福地。”
……
“這該不會是你的寢宮吧?”
慕長歌站在一座雕欄玉砌的宮殿前,嘴角抽搐。
“嗯。”
溫硯卿推開殿門,頭也不回。
殿內陳設簡單,卻處處透著玄機,穹頂鑲嵌著星辰圖,地麵刻著八卦陣,就連案幾上的茶盞,都擺成了北鬥七星的形狀。
“坐。”
她指了指蒲團,自己跪坐對麵。
慕長歌似笑非笑,“仙子這洞天福地,倒是彆致。”
“三日前,我以天機術窺探未來,看到了三件事。”
“哦?”
“第一,血煞教與天魔門聯手,欲複活上古魔尊蚩煌。”
她輕飲茶水,放下後杯麵上,呈現著淡淡的唇彩印記,就那麼看著慕長歌的表情。
慕長歌攤了攤手,“所以呢?這對他們應當並無好處?”
上古魔尊現世,理應是那些魔物排斥之事。
既已誕生,就沒人想將自身生死,交給一個能隨意操控他們的人。
對此,溫硯卿道,“以你的聰慧,不應該想不到。”
“你是說,此處魔族有極大部分,是因為那個蚩煌而誕生?”
是了,隻有如此,他們才無法抗拒。
因為那些魔物,無論修行到何等程度,皆是蚩煌本源的一部分。
他們願不願意,也隻能這麼去做。
“第二,東域將迎來三災九劫,唯有命外之人可破。”
溫硯卿點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慕長歌,“你既已來到這裡,說明毒影宗已然覆滅。”
“如何破除劫難?”
慕長歌皺眉道。
溫硯卿美眸肅穆,“血煞教全體魔修,以及冥千夜在內,皆是化為複活蚩煌的本源陣眼。”
慕長歌再度了然。
如此,他們便可借助本源血池,汲取東域修士氣血,隻有消滅血煞教,災難方可破除。
“第三”
溫硯卿皺起眉頭,向外瞥去了目光,“這就來了。”
“閣主!大事不好了!”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弟子在外驚慌喊道,“血煞教破了咱們的護山大陣,大長老已率領我等門人前去應敵!”
溫硯卿眸光一冷,不見絲毫慌亂。
以往天機閣的護山大陣以她的天機聖體為引,那些魔物想打進來並非易事,若是她深受重創,大陣威勢自會減弱。
這也是冥千夜為何會不惜損耗本源,也要借助那名長老的軀體,暗算她的緣由。
她的實力,冥千夜自是無懼,礙於她事事料敵於先,每次行動都讓血煞教吃了苦頭,那魔物就想出了這樣的法子。
“你算到了?”
慕長歌挑著眉,“另外你篤定今日我會來此,便以自身為誘餌?”
他背後有些發涼,這女人實力不強,可這份洞察天機的手段,當真令人不敢小覷。
“你想多了,我很單純,沒有那麼可怕。”
她放下茶盞,素白的指尖在杯沿滑過,“我隻是算到,你會為我出手。”
“……”
慕長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個能夠算儘天機的女人,她說自己單純?
騙鬼都不信!
溫硯卿見他這般反應,輕笑一聲,優雅地拂袖起身。
她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翻滾的魔雲,聲音輕柔卻篤定。
“血煞教此番來襲,共有十八位洞虛境護法,以及”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慕長歌,“冥千夜的本體。”
“你連這都算到了?”
慕長歌眯起眼。
溫硯卿搖頭,探出了指尖,“是看到。”
“……”
慕長歌望著外麵漆黑的魔氣很是無語,跟這女人在一起,自己容易變白癡。
他轉而望著似笑非笑的嬌俏可人,撇嘴道,“你如何確定我會為你出手?”
溫硯卿與他對視,淡笑著吐字,“你想要我的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