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滬見陳宴願往,當即大手一揮,吩咐道:“你帶朱雀衛二十名繡衣使者,再點三百府兵前去!”
陳宴一怔,反複確認自己沒聽錯,扯了扯嘴角,為難道:“大塚宰,您看這僅三百二十人,是不是有些太少了點?”
真不是陳宴要跟老板討價還價啊!
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叛軍能打下上邽城,少說都過萬了,哪怕大塚宰給的是正規軍,三百府兵也不夠看啊!
他陳宴又不是大魔導師、位麵之子秀兒,可以憑空召喚隕石雨
就算是要考驗能力,怎麼著也得給個千人吧?
宇文滬聞言,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有苦說不出的陳宴,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緩緩吐出兩個字:
“騎兵!”
話音落下。
那玩味的眼神,仿佛在說:臭小子,真以為本王是讓你去送死呀?
“??!”
聽到“騎兵”二字,陳宴渾身一顫,兩眼放光,喜不勝收,連忙站起,抱拳激動道:“臣下定肝腦塗地,不負大塚宰所托!”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了。
在這個時代,騎兵與步兵,可不是一個概念,稱之為降維打擊,也不違過
更何況還是對付良莠不齊、裝備低劣的雜牌叛軍。
再不濟也能用,放風箏打法
陳宴可是曾鑽研過,那位先生的兵法: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還在沙盤上,無數次推演過四渡x水
“你這孩子,變臉還真是快!”
宇文滬目睹這一幕,不由地抿唇輕笑,無奈搖搖頭。
頓了頓,又繼續道:“再賜你提調秦州一切軍政,與便宜行事之權!”
提調軍政?便宜行事?狄大肚肚的待遇?陳宴猛地一怔愣,心中狂喜,整個人難掩興奮之色,抱拳恭敬道:“多謝大塚宰!”
兩權合一,再加上精銳騎兵,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節製秦州,能夠調動秦州守軍,掌控全秦州的生殺予奪!
哪怕弄大了刺史夫人的肚子,也在便宜行事範疇之內!
在踏足隴西土地後,他就是秦州太上皇!
宇文滬收斂笑意,目光一凜,正色道:“你儘管放手去做,依舊不設限,出了任何事,有本王替你擔著!”
頓了頓,又補充道:“哪怕你在秦州,殺得人頭滾滾”
宇文滬很清楚,隻要陳宴在揮起屠刀,朝中彈劾這小子的奏疏,就會如雪花一般飄來。
但他會護著他,扛住一切壓力,作為最堅實的後盾。
“臣下可立軍令狀!”
陳宴抱拳,單膝跪地,鄭重道。
君以國士待我,我自當以國士報之。
大塚宰都那麼給力了,他陳宴怎麼能掉鏈子呢?
“軍令狀就不必了!”
“本王相信你的能力”
宇文滬上前,攙扶起陳宴,笑道。
這可是他的千裡駒,怎能被軍令狀所束?
隨即,轉頭看向書房外,吩咐道:“去將世子叫來。”
“是。”書房外值守的親衛,應了一聲。
片刻後。
宇文澤戰戰兢兢地走進了書房,朝宇文滬與陳宴行禮:“見過父親,見過阿兄!”
陳宴眨了眨眼,在桌案遮掩下,做了個揮手動作。
宇文滬倚靠在椅背上,轉動著玉扳指,看向自己的獨子,開口道:“阿澤,秦州平暴亂之事,你也跟著阿宴一起去!”
“是。”
宇文澤頷首,應道。
他終於明白,為何父親會將秦州暴亂的密報,抄送一份給自己
恐怕就是為了,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宇文滬將目光投向陳宴,叮囑道:“他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他!”
“大塚宰放心。”
陳宴麵色嚴肅,承諾道:“臣下絕不會讓阿澤有絲毫損傷!”
宇文滬望著自己稚嫩無比,還有些膽怯的兒子,歎了口氣,笑道:“受庇護的雛鷹,永遠無法高飛,也是時候讓你出去闖蕩,見見世麵了!”
頓了頓,又繼續道:“隻是青樓那些地方,可以去,但要少去”
“不要縱欲過度、玩物喪誌,明白嗎?”
宇文滬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當然明白該玩還是得玩,不能壓製太狠了,也不能太過於放縱。
所以,臨行前還是得,叮囑一二的
父親居然沒生氣?!宇文澤在聽到青樓二字時,原以為父親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會這麼說,大為意外,乖巧應道:“孩兒明白。”
宇文滬點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宇文澤的肩膀,“出門在外,凡事要聽阿宴的”
“不要莽撞,要多看多學多領悟!”
他這個兒子,如今知識儲備是夠了,現在需要的是經驗與曆練。
有陳宴帶著,宇文滬很是放心。
“是。”宇文澤眼眶有些微紅,應道。
“行了,彆的為父就不多說了”
宇文滬呼出一口濁氣,擺了擺手,下達“逐客令”:“跟著你阿兄去吧!”
“你倆平安回來!”
宇文滬平時並非是個煽情之人,隻是臨彆在即,總是忍不住多叮囑兩句。
“臣下(孩兒)告退!”
陳宴與宇文澤行了一禮,當即轉身離去。
在兩人走後,公羊恢自書房暗室中而出,問道:“大塚宰,讓世子跟隨陳掌鏡使前去平叛,是否夠太過於冒失了些?”
“秦州這潭渾水,可沒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秦州有的可不僅僅,是那個神秘組織,還有多股龐大勢力的交織。
宇文滬將玉扳指抵在下頜,笑道:“正因如此,本王更要試試阿宴這塊金子的成色”
“順帶錘煉一下,本王那不成器的兒子!”
玉不琢不成器。
秦州暴亂,就是一塊極好的磨刀石。
“臣下明白。”
公羊恢點頭,委婉提醒道:“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宇文滬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開口道:“所以還是得讓暗雲騎,暗中跟著他們,以確保萬無一失!”
“公羊,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