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頂著搜查通緝犯的名義下,許是還不想跟季係翻臉,吳家最終還是開了門,任由這些持槍兵士進入,隻是得由那位化勁長老陪同。
霍元鴻帶著人,在每個院子都轉了轉,摸清楚地形環境。
他自然清楚,吳炎坤有可能會換個院子住,但隻要摸清環境,他就能避著那個化勁從容來去。
很快,當進入一個院子時,他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倉皇關門。
吳炎坤!
“站住!你們想乾什麼!”
一個麵容冷峻的武師攔了上來,但還沒靠近,就陡然一驚!
“砰!”
隻聽一聲槍響,霍元鴻附近的一個年輕軍官,直接一槍打在武人腳下,逼得這武人退了一步,又信手連開幾槍,每一槍都恰好打在腳尖前方一寸距離!
這種槍法,有些神乎其技了,幾乎可以說就是不假思索,憑著本能開槍!
“好槍法,你是劉梓瑞,方才看你開車也挺不錯的。”
霍元鴻讚了聲。
“我在西洋學的就是槍械和車,對各式槍械都了如指掌,大中小各式西洋車也都會開。”
劉梓瑞沉聲道。
“不錯,是個人才。”
霍元鴻點了點頭。
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吳家之人,他心裡也生出了些許的成就感。
初次跟吳家鬥的時候,麵對一些連吳家附庸都算不上的幫會高手,他都得邊打邊逃。
而現在,他就這麼帶人在吳家駐地翻找,這些吳家人也就隻能乾看著。
熟悉完地形環境後,霍元鴻就帶人離開了,仿佛真的隻是來搜查通緝犯一樣。
“家主,要不要給吳炎坤挪個院子?”
三長老皺了皺眉。
“不必。”
吳家家主微微搖頭,“就住在那裡,要是挪個院子,萬一季麻子認為是我們留了個空院子故意埋伏他的人,就說不清了,反正以你的速度,趕到吳炎坤的院子也就是十幾個呼吸的事,那霍元鴻來不及跑遠的。”
……
“嗚——!”
一列新開通的開往津門火車緩緩減速,停靠在沿站。
這是天朝調集了大量人力物力,才終於趕工建成的,目的就是方便沿途各地的高手前往津門,參加津門大比,共同抵禦洋人。
如今火車上的乘客,超過一半都是武道界人士,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中原主脈的人。
五個核心長老坐在車廂裡閉目養神,後麵兩節車廂則是一些執事、弟子以及炎淵帶進來的池家之人。
停靠的間隙,有沿途的高手上來,將一份密電呈送給脈主。
“這!”
脈主一看,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諸位,這是津門那邊師兄發來的電報。”
主脈脈主將手中破譯出來的電報傳下去。
看過電報的長老,也一個個變了臉色。
“混賬!”
脾氣爆的大長老猛一拍麵前的條桌,騰得站了起來,怒目圓睜。
“那些池家人,是要反了天了?!”
“平日裡他們私吞點東西,看在炎淵麵子上,我都不計較,可這回是觸犯底線了!”身邊一名長老露出怒色。
作為老徐的師弟,他們雖然跟老徐理念不合,對老祖宗的拳術傳承看得比性命還重,可不管性情如何,都總歸還是有著一條底線:
禁以私利害國!
這是曆代祖師傳下來的規矩,也是老徐前去津門養老前,對他們的唯一要求。
他們都是受過老徐恩情的,也親身經曆過當年那段風雨飄搖的時間,甚至有幾個是跟老徐一起並肩作戰過的老人,要真是那種連底線都沒有的渣滓,老徐當年也不可能站出來護著他們。
事實上,他們對津門分支,也本就沒什麼偏見,始終當老徐那邊的人是自己師侄後輩,原先都全票通過讓分支霍元鴻當主脈少脈主的決議了!
儘管後來出了岔子,為了出一個新的抱丹挑起大梁,選擇了默許調用津門資源。
可那也是為了護住兩脈傳承,否則要是等師叔祖和老徐坐化,李書行也依然失蹤,真的沒抱丹坐鎮了,那同氣連枝又底蘊太淺的津門分支隻會比主脈先遭到仇家打擊,落得兩脈先後覆滅的下場。
如果真是出於私心,主脈原本培養的兩個預備絕巔人選跟他們關係最親近,比炎淵親近了不知多少倍,即便資質最多隻能偽抱丹,可要是放棄津門這邊,不管津門分支惹出的麻煩,隻顧著守住中原山門也夠了。
其實,要沒有他們一直在出麵警告,拿門派開戰威脅,老徐那些還沒死的仇家早就跑津門去尋仇了,又怎麼可能一直隻有吳家和問劍武館幾家出手。
集中一應資源供給出新的抱丹,再由新抱丹挑起大梁庇護門人、掙到資源回饋門內,也本就是一代代下來的慣例。
倘若炎淵是在津門分支那邊的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調集主脈一應人力物力,供給津門那邊!
“各位,不能再讓池家那些人亂來了,要真出了事,我們都無顏麵見曆代祖師了。”
主脈脈主緩聲道。
“不錯,雖說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勾結洋人的也是尤翰兩血榜武師,可這種事情必須扼殺在萌芽前,不能真等釀成大禍了再處理!”
有長老第一時間讚同。
“隻是炎淵那怎麼辦,要是知道他帶進主脈的護道家族被我們處置了,恐怕會生出想法……”
也有長老皺起眉頭。
“這種事情,已經不再能不能退讓的事了。”
脈主站起來道:“考慮到炎淵正處於調理狀態的時刻,先不要讓他知曉,將還在主脈的那些池家人軟禁起來,至於津門的那些,全抓起來,確認清楚還有誰跟尤翰那夥人接觸過,諸位可有意見?”
“沒有。”
“理應如此。”
車廂裡的幾位核心長老紛紛點頭,就如一開始表決霍元鴻作為少脈主一事那樣,全票通過。
“脈主,此事要不要告知下師叔?”
有人遲疑道。
“不必。”脈主搖了搖頭,“師叔太重視拳術傳承了,我怕會出現意外,就等處理完再告知吧,若有什麼罪責,我一力承擔!”
“另外,柳師兄在電報裡提到的另一個建議,諸位是什麼想法?”
脈主又道。
他們這次出發的時候,其實將炎淵用不到的藥都帶上了,還帶上了不少珍稀材料,打算跟沿途的大勢力交換成能用上的。
要是打算將霍元鴻跟炎淵一起培養,其實想辦法籌一籌,掏空最後家底跟其他勢力交易一下,還是差不多能湊足從暗勁一直到抱丹的藥材,不過也就隻有各一份,一旦哪個環節突破失敗,就不夠用了。
車廂內,突然沉默了下來,幾個長老都是沉默不語。
良久,才有長老歎息了聲:“我們賭不起了……師叔時日無多,抱丹又太難,最後那點家底得用於給炎淵湊足那份保命的藥方,留下一次不成還能短期繼續第二次的機會!”
“已經采摘的大藥藥性流失太快了,哪怕霍元鴻真的是拳仙那樣的天才,從暗勁到抱丹也要幾年時間,大藥留著放到那時候早就沒用了,隻是白白浪費。”
大長老搖頭道。
“也隻能如此了。”脈主也是歎息了聲,“先竭儘全力供給炎淵吧,不管是為了我兩脈的安危,還是為了日後抗擊洋人能多一分關鍵戰力,炎淵抱丹都是第一位的事,至於霍元鴻那邊,實在起步太晚了,也隻能先委屈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