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熱情的。”
實在是盛情難卻。
這些青樓女子,多是從小就被賣進青樓的。
看著這些可憐的女子,安昕有些心軟了。
“再說了,這一路風塵仆仆,又在賊窩裡遭了罪,打了一路仗,殺了好幾人,好不容易進了城,還不能享受享受麼!”
雖然安昕自認內心強大,但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追逐中國夢,譜寫新篇章的新社會好青年,喝著茶,開著車,聽著歌,突然就穿越了。
來到了舊社會,受到了封建專製的拷打,好不容易“移花接木”日子有了奔頭兒,又被那天殺的土匪給劫了!
連殺數人,一夜奔逃,終於進城。
“精神緊繃了這麼久,今日放鬆一下也好,一張一弛方是王道嘛。”
安昕抬腳走進春風樓。
一進裡麵,氣氛頓時燥熱起來。
彩帶懸燈,盞盞光亮,處處光明,戲台之上,咿呀歌聲,戲台之下,掌聲雷鳴。
“爺,您有耳福了,昨個兒新排的曲兒,喚作‘西廂記’,爺快坐下喝喝茶、聽聽曲兒、解解乏。”
小廝殷勤引著安昕來到一處空位坐下。
一壺茶,一碟蠶豆,就要一兩銀子,著實高端消費場所。
“爺,女兒們都有拿手的活,您喜歡哪個,奴家給您喚來。”
老鴇拿著帶有畫像的折子過來。
“出閣的不要,外地的不要,年齡太小的不要,太大的不要,剩下的你看著安排。”
安昕就著茶水,看著戲台上“咿咿呀呀”唱著戲,有後世越劇的幾分神韻。
但春風樓的戲不是一般的戲,台下的粉絲看的自然是“粉戲”。
不錯的唱腔,清涼的穿著,活色生香的橋段,若隱若現的胴體,引起台下觀眾時不時一陣喝彩聲,簪花不斷朝著台上扔去。
一朵簪花一兩銀,有人一籃一籃的買,一把一把的扔,看的安昕咂舌不已。
“那胖員外是誰?”
小廝過來添水時,安昕指著坐在最前,緊挨戲台,正朝著台上大把扔花的胖子問道。
“那是縣裡陸家大少爺,可是個一擲千金的主兒!”
小廝小聲回答道。
“哦!”
安昕默默記住了這個有錢的主兒。
“爺~”
安昕正聽著曲兒,一二八年華的女孩湊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爺。
他收回目光瞥了她一眼,皮膚白皙嫩滑,臉色紅潤光澤,雙目漆黑清澈,秀發光澤柔順,雖看不出是否出閣過,但肯定是個身體健康的。
“叫什麼?”
“回爺的話,奴家叫桃子。”
“幾歲了?”
“奴家剛滿十八歲~”
“······”
“尚未出閣?”
“奴家自幼學習琴棋書畫,但都未學到精髓,耽誤了出閣的時間。”
“曲也聽了,回房給我按按,解解乏。”
安昕站起身來,讓桃子前麵引導,登上樓梯,走過回廊,去往二樓房間。
桃子走在前麵,屁股扭動,搖曳生姿。
進了屋裡,燭光像是一層磨皮濾鏡,讓她皮膚更顯無暇。
桃子姿容不錯,但也不算過於出眾,當不起花魁之姿,彈了一首曲子,也屬泛泛。
倒是小曲兒唱的還行,靡靡之音,讓人心裡癢癢的,頭漲漲的。
倒是褪去衣衫以後,身材讓安昕意外驚喜。
“呼~”
安昕摸出一盒煙。
事後一根煙,快活似登仙。
“爺~這是旱煙?”
桃子驚訝的問道。
“見過?”
安昕輕輕吐息,煙氣渺渺。
桃子說道:“見過旱煙,沒見過這樣精致的。”
“你是伍仁縣本地人?”
安昕問道。
桃子點點頭:“嗯,奴家是城外楊火燒村的。”
“還有家嗎?怎麼來的青樓?”
桃子聞言,麵色一暗,搖了搖頭,似回憶道:“奴家已經沒有家了。
我家本也有屋又有田,生活之餘還能供應弟弟讀書進學。
但後來娘親生病,家裡爹爹又染上賭癮,四年前在城裡賭輸了家裡的田,爹爹和哥哥不想賣田還錢,便把我賣給了賭坊,又被賭坊賣給了春風樓······”
生病的媽,愛賭的爸,上學的弟弟,破碎的她。
安昕聽完故事,默默掐滅手裡的煙,將剩下的半截放回了煙盒裡。
既是本地的,在青樓消息也靈通,是個不錯的調研對象。
“那賭坊是誰的產業?”
“伍仁縣都有哪幾個豪紳?”
“縣裡官員的官聲如何?”
“伍仁縣的上田下田作價幾何?”
“土地收成如何?賦稅可還能承擔?”
一連幾個問題下來,桃子都被問蒙了。
她不明白,就在這花好月圓夜,有情人兒成雙對,客官為何如此不解風情。
接連問答下,很快她便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安昕一番運動去了心頭的躁火,也擁著香軟的身體沉沉的睡去。
但到底睡了一個白天,第二天天還沒亮,早早的就醒了過來。
按著桃子肥美的桃子一番晨練之後,安昕這精壯的身體神完氣足。
窗外,新的一天開始了。
貨郎擔的吆喝聲,早餐攤兒的煙火氣,馬車行走的咕嚕嚕的車輪聲,商人們南腔北調的討論聲,透過那一扇窗傳入了房間裡。
“爺~桃子好開心,第一次能給爺這樣的年輕、英俊、疼人的男人。”
桃子將臉龐輕輕的碰觸在安昕的胸膛上,柔弱的眼神中不舍的說道:“這好像是個夢,是個一碰就會碎的夢,但我會永遠將這個夢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安昕聞言,伸手摸了摸桃子的腦袋:“你活兒也很好,下次還來。”
桃子聞言黯然。
作為青樓女子,最好的歸宿,便是被某個豪客贖身帶回去,哪怕當個沒有人權的妾,也好過待在這歡樂場。
不是身患臟病打入柴房等死後一張草席草草埋了,就是年歲大了沒人要了被掃地出門而孑然一身的等死。
像她這種不出名的妓,以後會越來越不值錢。運氣最好,能存些體己錢,也不過日後能有個去處。
但和姐姐們說的那樣,當男人的蛇軟了的時候,心就硬了。
想要贖身,哪有那麼容易。
安昕收起巨龍,在桃子服侍下穿好衣衫,推開窗戶頓時陽光撒進房間,世界也變得生動起來。
“嗡~”
一顆炸彈在安昕擴胸呼吸的時候,在他的眼前飛過。
“艸,哪來刁民欲害本官!”
安昕心頭一震,連忙看去。
卻見一粗獷糙漢,正手持棍棒,一步數米,八步趕蟬,於鬨市之中,瘋狂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