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蜿蜒,黃沙漫卷。熾熱的南荒之風帶著粗糲的沙塵,吹拂著三人略顯單薄的身影。楚逸走在最前,背負著用粗布嚴密纏繞的龍淵劍,每一步都沉穩有力。身後,鐵山扛著一個巨大的行囊,裡麵裝著乾糧、清水、莫老留下的焦黑木杖以及一些蘇雨薇沿途采集的草藥,他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堡壘。蘇雨薇則緊隨鐵山身側,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可,手中緊握著一根削尖的木棍,眼神中帶著初離故土的忐忑與對前路的堅定。
離開青雲門地界已有三日。沿途所見,儘是荒涼。枯黃的野草在熱風中伏倒,裸露的赤紅色岩石在烈日下蒸騰著熱浪,偶爾可見倒斃路邊的白骨,分不清是人還是獸。南荒的貧瘠與凶險,初見端倪。
“公子,喝口水吧。”蘇雨薇解下腰間的水囊,遞給楚逸,聲音輕柔。
楚逸接過,抿了一口微溫的清水,目光卻投向遠方地平線隱約可見的一線煙塵。那並非風沙,而是大隊人馬行進揚起的塵土。
“前麵有商隊。”鐵山也注意到了,甕聲甕氣地說道,握緊了腰間崩口的砍刀刀柄,“規模不小。”
楚逸微微頷首。莫老留下的地圖所示路徑,本就是一條連接東洲與南荒的古老商道。遇到商隊並不意外。他並未打算接觸,隻想默默跟隨,借其龐大隊伍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可能來自血煞盟的零星追蹤。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偏離主道,繞行一段距離時,那支規模龐大的商隊卻緩緩停了下來。似乎是在休整。緊接著,一騎快馬從商隊中疾馳而出,朝著楚逸三人的方向奔來。
馬蹄聲漸近,馬上是一名身著精悍皮甲、麵容剛毅的中年漢子,目光銳利如鷹。他勒馬停在楚逸三人前方數丈處,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其身上散發著煉氣巔峰、接近築基的靈力波動,顯然是個好手。
“三位朋友,請留步!”中年漢子抱拳,聲音洪亮,帶著一絲南荒特有的豪爽,“在下鐵山(同名),乃前方‘南宮商行’護衛隊長。看三位風塵仆仆,也是往南荒去?”
楚逸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正是。閣下有何指教?”
鐵山隊長(為區分,後稱護衛鐵山)目光掃過楚逸背後那被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卻依舊透著一股無形沉重感的“棍狀物”,又在楚逸平靜卻深邃的眼眸上停留一瞬,心中微凜。這少年氣息內斂,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身後的魁梧漢子氣血旺盛,顯然天生神力,那少女雖柔弱,眼神卻很堅韌。
“指教不敢當。”護衛鐵山爽朗一笑,“這南荒古道,近來越發不太平。流寇、妖獸,甚至…一些不懷好意的散修,時有出沒。三位勢單力孤,恐有風險。我家主人南宮羽先生心善,見三位獨行不易,特命在下來邀請三位同行一段,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商隊有護衛力量,安全許多。”
楚逸聞言,心中念頭飛轉。對方主動邀請,是善意?還是試探?南宮商行…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鐵山和蘇雨薇,兩人長途跋涉,確實疲憊。若能跟隨商隊,的確能省去許多麻煩,也能讓蘇雨薇得到更好的休整。
“如此,便叨擾了。”楚逸略一沉吟,抱拳回禮,“在下楚逸,這兩位是我的同伴,鐵山,蘇雨薇。”
“哈哈,好!楚兄弟爽快!請隨我來!”護衛鐵山大喜,翻身上馬引路。
南宮商行的隊伍規模遠超楚逸想象。數十輛由厚皮蒙裹、鑲嵌著粗大鉚釘的巨型駝車排成長龍,拉車的是一種名為“赤甲地蜥”的低階妖獸,耐力驚人。數百名護衛身著統一皮甲,刀劍出鞘,警惕地巡視著。商隊中央,一輛裝飾相對華貴、由四匹雪白駿馬拉乘的車駕格外醒目,想必便是那位南宮羽先生的座駕。
楚逸三人的加入,在龐大的商隊中並未引起太大波瀾,隻被安排在隊伍靠後的一輛載貨駝車上暫時歇腳。護衛鐵山特意叮囑了幾句,便去忙自己的事務了。
“公子,這商隊…好大的陣仗。”鐵山(楚逸同伴)低聲說道,眼中帶著驚歎。蘇雨薇也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楚逸微微點頭,目光掃過那些精悍的護衛和駝車上隱約散發的靈力波動(顯然裝載著價值不菲的靈材貨物),心中對南宮商行的實力有了初步判斷。能在南荒行走如此規模的商隊,其背景絕不簡單。
休整片刻後,商隊再次啟程。沉重的車輪碾壓著古道,發出隆隆的聲響。
接下來的幾日,楚逸三人便跟隨商隊緩緩前行。白日趕路,夜晚紮營。楚逸大部分時間都在駝車上閉目調息,默默運轉《太虛神訣》,借助太虛氣旋吞噬沿途稀薄駁雜的靈氣,同時以精純的木靈生機之力,配合蘇雨薇配置的一些簡單草藥,緩緩拔除體內殘餘的蝕心針陰毒。他的氣息越發沉穩內斂,修為朝著築基中期穩步邁進。
鐵山則很快和商隊的一些護衛混熟了。他天生神力,性格豪爽耿直,在護衛們演練時偶爾露一手,竟能單手舉起數百斤的石鎖,引得一片喝彩。護衛鐵山隊長對他頗為欣賞,甚至邀請他參與外圍的警戒巡邏。
蘇雨薇則發揮所長,在商隊中幫忙照料一些生病或受傷的夥計,她心地善良,手法細致,配製的草藥也頗有效果,漸漸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一切似乎平靜而順利。然而,楚逸心中卻始終繃著一根弦。懷中的龍形玉佩安靜無聲,但背後的龍淵劍,卻偶爾會傳來極其微弱的、如同沉睡巨龍心跳般的脈動。這脈動並非指向某個具體方位,更像是一種…對即將來臨的混亂與殺伐的…共鳴?
第五日,黃昏。商隊行至一處名為“斷魂峽”的險地。
峽穀兩側山崖陡峭如削,怪石嶙峋,古木稀疏。狹窄的古道在峽穀底部蜿蜒,最寬處僅容三輛駝車並行。夕陽的餘暉被高聳的山崖切割,穀內光線昏暗,陰風陣陣,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戒備!全隊戒備!此地易遭埋伏!”護衛鐵山隊長洪亮的聲音在峽穀中回蕩,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所有護衛瞬間握緊兵器,弩箭上弦,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楚逸也睜開了眼睛,眸光如寒星。太虛氣旋微微加速旋轉,一股淡淡的冰寒氣息以他為中心悄然彌漫開,驅散了靠近駝車的陰冷。鐵山已回到駝車旁,抽出砍刀,肌肉緊繃。蘇雨薇臉色微白,但眼神堅定,手中緊緊攥著一包磨好的藥粉。
轟隆隆!
突然,峽穀兩側山崖之上,傳來巨石滾落的巨響!數十塊磨盤大小的巨石裹挾著雷霆之勢,朝著峽穀中的商隊狠狠砸落!
“敵襲!舉盾!保護車駕!”護衛鐵山隊長目眥欲裂,狂吼指揮。
訓練有素的護衛們迅速舉起特製的厚重鐵盾,靈力灌注其上,形成一片片防禦光幕。
砰!砰!砰!
巨石砸在鐵盾光幕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光幕劇烈波動,不少護衛被震得口吐鮮血,陣型瞬間出現混亂!
“殺啊!搶光他們!”
“女人和貨留下!男人殺光!”
震天的喊殺聲從峽穀前後兩端同時響起!數百名衣衫襤褸卻目露凶光、手持各式兵刃的匪徒,如同潮水般從峽穀入口和出口湧了進來!他們顯然在此埋伏已久,配合著落石製造混亂,意圖將商隊堵死在峽穀中,一口吞下!
更令人心驚的是,匪徒中竟混雜著數名氣息不弱的修士!為首一名獨眼大漢,手持一柄門板大小的鬼頭刀,氣息赫然達到了築基初期!他身旁一個身形瘦小、如同猴子般的家夥,則手持一杆白骨幡,口中念念有詞,一股陰邪的黑氣從幡中湧出,化作數條猙獰的鬼影,尖嘯著撲向商隊護衛!竟是一名擅長驅鬼邪術的煉氣巔峰修士!
“是‘黑風寨’的雜碎!還有‘鬼猴’孫邪!”護衛鐵山隊長怒吼,揮刀劈碎一道撲來的鬼影,但臉色極其難看。對方人數占優,且有兩名修士壓陣,商隊危矣!
混戰瞬間爆發!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商隊護衛雖訓練有素,但猝不及防下被前後夾擊,又有落石和鬼影騷擾,頓時陷入苦戰,傷亡慘重。淒厲的慘叫聲、兵刃碰撞聲、匪徒的狂笑聲混雜在一起,將斷魂峽化作了名副其實的修羅場。
“保護小姐!”護衛鐵山隊長浴血奮戰,拚命朝著南宮羽的車駕靠攏。數名精銳護衛死死護住車駕,但也被匪徒和鬼影圍攻得險象環生。
“大哥!保護公子和小姐!”鐵山(楚逸同伴)怒吼一聲,如同下山猛虎,揮舞著崩口的厚背砍刀,主動迎上了三名撲向他們駝車的凶悍匪徒!他不懂精妙招式,全憑一身蠻力和悍勇,刀風呼嘯,竟將三人逼得連連後退!蘇雨薇則躲在駝車後,看準時機,將手中的藥粉猛地撒向靠近的匪徒。那藥粉遇風即燃,化作一片辛辣刺鼻的濃煙,頓時讓幾個匪徒涕淚橫流,視線模糊。
然而,匪徒數量實在太多!很快就有更多的匪徒突破了外圍防線,獰笑著撲向看起來最容易得手的楚逸三人所在的駝車。
“小子!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還有那小娘皮!”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匪徒頭目,手持染血的鋼刀,貪婪地盯著楚逸背後的包裹和蘇雨薇,帶著幾名手下圍了上來。
楚逸依舊盤坐在駝車上,眼簾低垂,仿佛對周圍的廝殺充耳不聞。直到那刀疤臉匪徒的鋼刀帶著惡風劈向他頭顱的刹那——
他動了!
沒有拔劍,隻是右手並指,隨意地向前一點!
一道凝練如實質、帶著刺骨冰寒的指風瞬間射出!
噗!
刀疤臉匪徒前衝的身形猛然僵住,眉心處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他眼中的貪婪和凶殘瞬間凝固,化為死灰,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靜!
圍上來的幾名匪徒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驚恐地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楚逸緩緩抬眼,漆黑的眸子如同無波的寒潭,掃過剩餘幾名匪徒。
“滾。”
一個冰冷的字眼吐出。
那幾名匪徒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肝膽俱裂,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逃開,再不敢靠近這輛“邪門”的駝車半步。
然而,楚逸的出手,卻引起了更大的注意!
“嗯?築基修士?!”正在指揮圍攻南宮羽車駕的獨眼匪首猛地轉頭,凶戾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楚逸!他感受到了楚逸出手時泄露的那一絲冰寒靈力!“點子紮手!老孫,跟我先料理了那個小子!彆讓他壞了大事!”獨眼匪首厲喝一聲,舍棄車駕,與那驅鬼的“鬼猴”孫邪,一左一右,帶著濃烈的殺意,朝著楚逸撲殺而來!
築基初期的狂暴刀罡撕裂空氣!
數條由陰邪鬼氣凝聚、發出刺耳尖嘯的鬼影後發先至!
兩大匪首聯手,威勢驚人!顯然將楚逸當成了最大的威脅!
“公子小心!”鐵山目眥欲裂,想要回援卻被更多匪徒纏住。蘇雨薇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麵對這足以讓普通築基初期修士飲恨的夾擊,楚逸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寒芒。他依舊沒有拔出身後的龍淵劍,隻是緩緩站起身。
體內太虛氣旋轟然加速!冰魄護身罡瞬間覆蓋全身,散發出凜冽寒氣!他左手五指張開,朝著撲來的數條鬼影虛虛一按!
“鎮!”
一股蘊含著《太虛神訣》純陽正大、辟易邪祟的磅礴靈力混合著精純的木靈生機轟然爆發!那幾條猙獰鬼影如同遇到克星,發出淒厲的哀嚎,瞬間在黑光與綠芒交織中煙消雲散!
“什麼?!”鬼猴孫邪遭到反噬,噴出一口黑血,臉色駭然!
與此同時,楚逸右手並指,指尖一點璀璨星芒亮起,迎著獨眼匪首那狂暴劈來的鬼頭刀罡,不閃不避,一指點出!
“破!”
太虛指!
凝練到極致的指力,蘊含著太虛氣旋的混沌之力與一絲寂滅鋒銳之意,如同鑽透朽木的鋼針,精準無比地點在刀罡力量流轉最薄弱的一點!
嗤——!
狂暴的刀罡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指力餘勢不減,狠狠點在鬼頭刀的刀身之上!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獨眼匪首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帶著透骨冰寒的巨力從刀身傳來,虎口瞬間崩裂,鬼頭刀脫手飛出!他整個人更是如遭重擊,胸口劇痛,如同被巨象撞中,慘叫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崖壁上,鮮血狂噴,眼見不活了!
電光火石之間!
驅鬼邪修反噬重傷!
築基匪首刀毀人亡!
整個戰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無論是浴血奮戰的商隊護衛,還是凶殘嗜血的匪徒,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駝車上那個收回手指、氣息平穩的青衣少年。
以一敵二,瞬殺兩大匪首!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大…大當家死了?!”
“孫爺也敗了?!”
“跑!快跑啊!”
匪徒們瞬間崩潰,鬥誌全無,如同無頭蒼蠅般哭喊著四散奔逃!兵敗如山倒!
護衛鐵山隊長看著楚逸,眼中充滿了震撼與感激。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高聲道:“兄弟們!匪首已誅!隨我殺!一個不留!”
士氣大振的商隊護衛立刻展開反攻,追殺潰逃的匪徒。
戰鬥很快結束。峽穀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南宮商行護衛損失不小,但終究保住了核心車駕和大部分貨物。
護衛鐵山隊長安置好傷員,快步走到楚逸所在的駝車前,對著依舊盤坐調息的楚逸,深深一揖到底,聲音帶著無比的敬重:“楚兄弟!今日若非你出手力挽狂瀾,我南宮商行此次恐遭滅頂之災!大恩不言謝,鐵山代我南宮家,謝過了!”
楚逸緩緩睜開眼,淡淡道:“鐵山隊長客氣了,同行之誼,舉手之勞。”
“對楚兄弟是舉手之勞,對我等卻是救命之恩!”一個溫和卻帶著威嚴的聲音傳來。
隻見那輛華貴的車駕簾子掀開,一位身著錦袍、麵白無須、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在兩名氣息凝練的老者護衛下走了下來。他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帶著久居上位的從容,但此刻看向楚逸的目光,卻充滿了真誠的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此人正是南宮商行的主人——南宮羽!
“在下南宮羽,多謝楚逸小友仗義出手!”南宮羽走到近前,對著楚逸拱手施禮,姿態放得很低,“小友實力高強,俠肝義膽,實乃人中龍鳳!不知小友此行欲往何處?若是順路,我南宮商行願傾力護送,聊表謝意!”
楚逸看著南宮羽,又看了看他身後那兩名氣息深沉、至少是築基後期的護衛老者,心中了然。這位南宮先生,絕非普通的商人。
“南宮先生客氣了。”楚逸平靜道,“我等前往炎武城。”
“炎武城?”南宮羽眼中精光一閃,笑容更盛,“巧了!我南宮商行此次的目的地,亦是炎武城!楚小友若不嫌棄,不如隨我商隊同行,一路之上,必以上賓之禮相待!到了炎武城,我南宮家也略有些產業,定能為小友安排妥當住處,以報今日之恩!”
南宮羽的招攬之意十分明顯。見識了楚逸深不可測的實力(瞬殺築基),他深知結交此等人物對商行的重要性。更何況,楚逸背後那柄被布條包裹的“棍狀物”,隱隱散發的氣息,讓他身旁的兩位護衛老者都感到心悸。
楚逸略作沉吟。前往炎武城路途尚遠,有南宮商行這地頭蛇照拂,確實能省去許多麻煩,也更利於隱藏行蹤,躲避可能的追蹤。至於人情,他並不在意,各取所需罷了。
“如此,便叨擾南宮先生了。”楚逸點頭應下。
“哈哈,好!楚小友爽快!”南宮羽大喜,立刻吩咐道,“來人!為楚小友和兩位同伴準備最好的車駕!好生伺候!”
待遇瞬間提升。楚逸三人被請入了一輛寬敞舒適、布置雅致的車駕中,與之前的載貨駝車天壤之彆。
商隊重新整理,帶著勝利的餘威和沉重的傷亡,再次啟程,朝著炎武城的方向駛去。
車廂內,蘇雨薇終於鬆了口氣,小口喝著侍女送來的熱茶。鐵山則有些興奮,摸著車內的軟墊,憨厚地笑著:“公子,這南宮先生人不錯!”
楚逸靠坐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南宮羽的善意背後,必然有其目的。炎武城…龍淵劍在靠近炎武城方向時,那沉睡巨龍心跳般的脈動,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他隱隱感覺到,那座南荒大城,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
而就在商隊離開斷魂峽後不久,峽穀陰影處,一道包裹在鬥篷中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看著商隊遠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峽穀中那被楚逸一指洞穿眉心的刀疤臉匪徒屍體,以及獨眼匪首撞碎的崖壁,鬥篷下傳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咦。
“冰係靈力…如此精純…還有那一閃而逝的…寂滅之意…”鬥篷身影低聲自語,聲音清冷悅耳,“天靈體?不像…那柄劍…有點意思。”她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陰影,悄然跟上了商隊。
數日後,南荒巨城——炎武城,那巍峨如巨獸匍匐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
而楚逸懷中的龍形玉佩,在靠近這座雄城的瞬間,突然變得灼熱起來!同時,他背後的龍淵劍,也發出了低沉而興奮的嗡鳴!劍身中央那道龍形紋路,透過層層布條,散發出微弱卻持續的光芒!
楚逸猛地睜開眼,望向那座赤紅色的巨城。他清晰地感覺到,在那座城市的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強烈地呼喚著龍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