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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疑犯站在高樓窗台上要自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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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局長,高非明把張沂讓到自己的辦公室。

請坐。高非明給張沂打開一瓶礦泉水說,我很喜歡你的《現場》,有點原汁原味。

謝謝!儘管我知道你言不由衷。張沂調侃著。

張沂比電視上要更修長,臉形也狹細,使得高高的鼻子更加聳立,雙眼顯然有些歐洲人般的凹陷,成像感極好。長發簡單束起,盤成鬆散發髻,顯得溫婉可親,說話聲音柔和,與電視上的形象大相徑庭。

人在生活裡和工作中總是有一定的差彆。高非明把水遞給張沂。

刑警隊長和我討論這樣的問題,尤其是在案子這麼緊張的時刻,我突然理解了什麼叫鎮定自若。張沂說的是實情。

無能才無畏,所以我現在被叫作無能隊長嗎?你的節目裡,不是有很多的群眾也呼籲要我下課嗎?

我倒覺得你有大將之風,臨危不亂。

彆恭維我了,這誇獎我可受不起,心裡不踏實啊!高非明坐下來,問,說說你要知道什麼吧?

你知道的!張沂嘴角向耳朵兩側一抿,似笑非笑,有自信也有鼓勵,更多的還是刺激。

要是這麼說,我令你失望了。你報道的基本和我們掌握的差不多,應該說這起係列謀殺案,是我市新中國成立以來所沒有的高智商變態犯罪。我們的一切偵破工作,實際上還是處在一般性的外圍調查。高非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誠懇,緩緩說道。

可我不能這樣向觀眾交代。張沂沒有逼迫的意思,倒像是在商榷。

確實,這對我們的偵破工作極為不利,尤其是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可我實在是束手無策。

此時,淳於北在透明門外緊張地向他招手。張沂轉頭看見淳於北,她們的目光銳利如激光,在兩個從未謀麵的女人心中,激起陣陣電光火石般的碰撞。隻是她們都不知道,在隨後而來的日子裡,她們竟然會因為一個案子和一個人而是非叢生。

我出去一下,你先坐會兒。高非明向張沂點了下頭,快速出去。淳於北握著電話聽筒:找到他了。

張沂透過玻璃,看見高非明他們很緊張,好像是一個特彆重要的電話,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即便是偷聽。

她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門外的動向,一邊四處觀望,突然,張沂的目光被高非明身後牆上的圖版吸引了,看著四個位於不同位置的死者,以及高非明記的不被外人了解的符號,她的心跳立刻加速,飛速瞟了一眼外麵,高非明他們還在打電話。她飛快地拿起高非明桌子上的便箋,偷偷地記下,把便箋放回去的時候,她又發現了在一張草紙上,寫著沙器教授,並用圓圈圈了起來,在圓圈外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時,高非明進來,焦急地喊道:對不起,我們得找個時間再聊,我現在有急事得馬上走。然後抓起桌子上的電話就走。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張沂跟著高非明一起出來。高非明等剛上車,車就呼嘯著飛了出去。張沂立即發動車子,也跟了上去,一邊追一邊給攝像打電話,告訴直播車立即向她的方向趕。

幾輛警車開著警報跟上了高非明的車子。高非明在不停地通話。

老柴,你們在什麼位置。

我正從電信局趕往十二道街的路上。

電信局的確認可靠嗎?

該地址真實,經過技術監聽,該電話一直連在網上,絕對沒問題。

高非明抓起電台。

皮德,皮德,我高非明。你是否到達。

我到了。

情況如何?

該樓7層,疑犯住在3單元7層2號,我正在和派出所民警了解有關情況。

封鎖該單元,立即派人上天台,防止疑犯脫逃。

高非明接過淳於北遞過來的防彈衣,邊穿邊說:該疑犯的情況我們還不了解,但從其連續殘殺4人的情況看,其凶殘可見,不排除有武器的可能,你們都要注意嘍。對了,立即調消防隊,派雲梯車和破拆人員過來。

這個小區規模不大,四幢老舊樓房圍成一個回字形布局。該疑犯所處位置為南樓,一麵鄰著工廠,一麵朝向回字形的院內,高非明下車後,陸續到達的警察已經把該樓包圍了起來,皮德引領著派出所所長和一個50多歲的女人過來。

組長,這位劉樓長。高非明握著劉樓長胖乎乎的手。

裡麵住著什麼人?

一個男的,40來歲,除了上下班,很少出門。劉樓長說。

平時收費什麼的都是誰去?

都是我去,叫門可費勁了。

高非明問一邊的派出所民警:了解這個人的自然狀況嗎?

該男子叫吳天,39歲,單身,沒有固定工作,也沒有任何不良記錄。登記職業為電腦工程師。

高非明把淳於北、皮德和老柴以及行動隊隊長叫過來。

我們分成三組,淳於北和老柴帶隊員從比鄰單元進入天台,卡住疑犯往天台逃竄;行動隊分地麵、地上和樓內三處,占領有利位置,尤其是東西兩樓製高點,派狙擊手;皮德和我,還有劉樓長從正門進入,注意啊!疑犯有可能有武器,必須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實施抓捕。

行動開始的時候,電視台轉播車突然出現,戴著耳麥的張沂拿著無線話筒快捷地跳下車。已經上到二樓緩台的高非明吃驚地望了眼張沂,心裡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可是,行動已經開始,阻止已經來不及。

7樓2號是一扇很結實的防盜門,悄聲進入位置的隊員荷槍實彈地指向防盜門。高非明壓低聲音,謹慎地囑咐劉樓長,務必控製語調,以免驚擾到屋內的目標。

篤篤篤,敲門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而急促。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屏息凝神,緊張地注視著那扇防盜門。

沒有應答。高非明示意劉樓長繼續敲。

突然,高非明的耳朵裡傳來了淳於北的聲音。

目標出現在窗口,他看見了電視台的轉播車。

高非明回頭,樓道窗戶外的院子裡因為電視台的出現而聚集了一些圍觀者,張沂正在望著7樓,在話筒前不停地說著什麼。

混蛋。高非明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即通過耳麥冷靜地命令道:“行動隊,我是高非明,沒有我的明確指示,任何人不得擅自開槍。”

繼續敲門。

屋裡傳來了翻找東西的混亂聲。然後又是一片暗寂。劉樓長向高非明搖著頭。

這時,扛著器材的消防隊員上來。高非明命令他們立即實施破拆防盜門。

高組長,高組長。耳麥裡傳來淳於北的緊急呼叫。

講。高非明一邊示意消防隊員破拆,一邊把身子從樓道窗戶探出去。

淳於北說:疑犯打開了窗戶,並且站到了窗台上。

高非明也看到了那個男人,他命令皮德負責實施啟門後進入室內抓捕,他則立即向樓下飛跑。

一個頭發蓬蒿、麵色憔悴的男人,站在麵向院子的窗台上。

{16}

高非明把槍摘下來,交給從樓上下來的淳於北,拿過話筒後,登上了消防隊的雲梯車。消防隊員在樓下緊張地設置救生氣墊。

吳天,你聽著,我是重案組組長高非明,你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協商解決。

吳天坐了下來,腳搭在窗台上。我們之間無話可談,我一直期待著這樣的時刻,大場麵總能讓我興奮,熱鬨更是我的最愛,特彆是還有電視直播,真是錦上添花,我還得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呢?吳天哈哈地笑著,聲音裡卻有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能確定你是否和我們的案子有多大關係,但根據無罪推定原則,在沒有經過法院依法判決之前,你應被視為無罪。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點。高非明的位置基本和吳天保持著水平,他們相隔的距離不到10米。高非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屋裡的擺設。

我不需要你保證,你的案子我也不關心,我隻做我該做的。吳天的情緒有些激動,搖晃著手臂。

吳天,你聽我說,你不是給我們打電話,一再強調那個案子是你做的嗎?從你現在的表現,我覺得根本就不是你乾的。你的種種表現,隻能說明,你缺乏實施那樣大案所需的冷靜與決心。高非明目光銳利地直視吳天,他的心裡也越來越感覺吳天也許又是一個冒牌貨。

吳天坐到窗台上,點燃了一支香煙,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緩緩說道:你也小看我嗎?和那些目光短淺的笨蛋一樣,認為我吳天一無是處,你們大錯特錯了。

吳天啐掉煙,再次站了起來。對著下麵電視轉播車邊的張沂喊:他們都說我什麼也做不了,可我今天就要做給你們看看,要知道,其實做一件讓自己和大家滿意的事情並不難。吳天做出欲跳樓的動作。

吳天。高非明大喊。吳天猛然一頓,驚恐地轉向高非明,眼中滿是慌亂,雙腿劇烈顫抖,幾乎讓他搖搖欲墜,隻能緊緊抓著窗框穩住身形。

他不是,高非明迅速做出判斷,語氣稍緩。吳天,你以為死亡就能證明你的勇氣嗎?那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什麼也證明不了。你看看院子裡的人,你可以問問他們,如果他們說你跳下去是勇敢者的行為,我不阻攔,可是,你要知道,他們實際都在嘲笑你的幼稚,以生命為代價的幼稚,你知道嗎?

吳天迷茫地望著高非明。高非明立即抓住機會。

吳天,你隻要回到屋子,打開門,一切都會沒事。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我們都一樣,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可我們還是得扛著。聽我說,回到屋子裡,打開門,一切都會好的。高非明用鼓勵和安慰的目光看著他。

你不相信那些女人是我殺的?是嗎?吳天直視著高非明。

在我看到你之前,我還相信,可現在我不相信了。你想知道為什麼嗎?高非明的手在背後示意操作員把雲梯向吳天靠攏。

吳天無助地晃動著腦袋,目光空洞地向下方的深淵張望。張沂則仰頭凝視著吳天,他那絕望而空洞的眼神,如同寒風穿透張沂的心房,讓她不由自主地指示攝像師,務必捕捉吳天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淳於北快步過去,冷冷地警告張沂,你會害死他。張沂沒有接話,站在淳於北和攝像的中間,像一隻隨時搏鬥的母雞。

淳於北剛欲開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市局王齊局長一行人匆匆趕到現場。淳於北迅速迎了上去,簡明扼要地向王齊局長彙報了情況,並特彆強調,當前的局麵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電視台的介入所致,他小心翼翼地請示,是否考慮讓電視台人員暫時撤離。王齊看了看現場的情況,未置可否。

王齊局長拿著話筒開始喊話。

吳天瞥見更多的警察湧來,眼中的疑惑和恐懼如潮水般湧現。他無助地望向高非明,那張曾經堅毅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疲憊,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

我很抱歉,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殺人狂,我隻是個四處打工的窮電腦工程師。他說著,痛苦地咧嘴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沒有預見的情況下,突然便跳了下去。

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任何的準備,吳天像一隻受傷的鳥一般掉了下去,四肢無力地伸展著,仿佛此時才徹底放鬆。

訓練有素的消防隊員冒著被砸傷的風險,迅速鋪設救生氣墊,以期在吳天掉落時減輕其受到的衝擊。吳天跌落在救生氣墊上後,被高高地彈起,在圍觀人群的驚呼中,被消防隊員救起,並立即抬上救護車。

{17}

杜自謙家。

杜自謙生前一直住在其祖父留下的石頭房子,一麵靠著鬆花江,另一麵是斯大林公園,環境清雅,人煙稀少,過去是俄僑聚集地。步入80年代,諸多破敗舊宅被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奢華彆墅區,唯獨此屋因獨特風貌得以留存,於簇新彆墅群落之外,略顯孤寂,卻也獨樹一幟。

杜自謙的妻子馬謠自從杜自謙死後,因為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擊,精神幾乎垮掉,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年,又去美國兒子處住了半年。可是她死活要回中國,沒辦法,兒子隻能遵從母親的意誌,把偌大的家,留給了母親和一直在家裡做保姆的小霞。小霞是母親鄉下的遠房外甥女,人雖長相一般,但很勤快,話也少。杜自謙沒死前是格外喜歡。看著丈夫喜歡自己的親戚,馬謠也自然對小霞格外地好,大家就更像是一家人。

馬謠父親原是冰城市主管教育的副市長,一直扶持著杜自謙當了校長後才退到人大,當副主任,可是沒多久,就患胃癌去世。馬謠的母親早在馬謠15歲那年,就因病去世。因此,馬謠成了父親的命根子,隻要馬謠想要的,哪怕是違法,馬謠的父親也會滿足她。

多年前,馬謠在一次青聯會上,認識了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杜自謙。她對杜自謙一見鐘情,回家後毅然決然地向父親表明,此生非杜自謙不嫁。

馬謠的父親經過了解,杜自謙雖然隻是北方大學的一名普通老師,卻有著很強的組織能力,於是,通過當時的校長傳話,杜自謙很快就成了馬家的上門婿。第二年便和馬謠喜結連理,而杜自謙也很快就得到了副校長的位置。

馬謠關掉客廳的電視,她對死亡場景有著本能的恐懼,尤其是下午目睹《現場》報道中的跳樓事件後,她心臟狂跳不止,直至服下大量藥物才得以平複。

外甥女小霞從黑暗的門廳出來,輕聲地叫馬謠該洗澡了。馬謠緩慢地轉向浴室的方向,她搖了搖手,有氣無力地說:我今兒個不舒服,不想洗了。

小霞沉默不語,臉上毫無表情,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

自從杜自謙死後,馬謠就不允許家裡的燈都開著,一般都是在哪個房間,就開哪個房間的燈。她並非吝嗇於電費,而是無法麵對那些鮮活的記憶。馬謠對杜自謙的愛從未改變,即便他在二十多年前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甚至在那之後……

馬謠一想到那,就感到身後有人跟著,一雙大手正摸向她細長柔軟的脖子。馬謠猛地一回頭,偌大的客廳裡什麼也沒有,從窗外飄進來的紫丁香的香氣,絲絲縷縷,優雅綿長,讓她緩解了緊張的情緒。

馬謠叫小霞關了客廳的燈後,獨自上樓,她的房間在二樓靠近江邊的方向。她鐘愛鬆花江,清晨江霧如白練輕拂,正午江風似暖手輕撫,黃昏晚霞紅波蕩漾,夜晚漁火映心事浮沉。一江風景,皆似她心緒起伏,浮沉相隨。

她靠著巨大的雕花木床,對麵牆上是她和丈夫的合影。那是丈夫去世前一年,他們補拍的婚紗照。儘管他們都顯出了老態,可她還是十分滿意。作為女人,她對自己的一生是滿意的,夫貴妻榮,尤其是在丈夫當了北方大學的校長後,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把她和丈夫製造的那個秘密淡忘了。

可是,自從丈夫突然離奇地去世,困擾她30年的噩夢再次地出現在她的眼前,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她總是能看見那個影子,從她的背後襲來。

馬謠睡不著,床頭櫃裡她常吃的安定藥也沒有了,她嘟噥著罵了句小霞,便披了件衣服去小霞的房間。走廊很黑,整個樓裡靜得連一棵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小霞的房間在走廊的另一端,門虛掩著。那是馬謠兒子特意囑咐的,他怕年輕的小霞睡覺太死,聽不到母親房間裡的動靜。

小霞。馬謠推開門叫著。借著淡淡的星光,馬謠沒有看見小霞。小霞的床空著,窗戶的紗簾被風吹起,就像一隻手撲向她,馬謠本能地後退,轉身快步下樓,走到樓梯處,突然看見一個穿著長長白紗的女人,烏黑的長發和白紗被風吹成流蘇般,卻看不清女人的臉。女人仿佛飄在空中,靜靜地望著窗外,當聽到馬謠的動靜時,突然轉向馬謠,並撲向馬謠。

馬謠“啊”的一聲驚叫,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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