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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了解女人,隻有從另一個女人的眼中看到真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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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城酒店。

在冰城晚報當記者的大學同學路路告訴張沂要在玫瑰城舉行小型同學會的時候,神秘地告訴張沂,今晚有特殊人物出席,可彆暴殄天物。

路路是張沂同學中最浪漫的一個,至今的愛情信條還是隻戀愛,不結婚,這倒和皮德臭味相投。不同的是路路戀愛成癮,三個月必要換一個,而每換一個也必要把幾個要好的同學聚到一起,慶祝她的新生。當然,她身邊一定會又多一個買單的癡傻男人。

路路並非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是她太關愛自己的感受。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她對瑕疵零容忍,過分張揚地追求完美,然而,真正的完美對她而言,或許永遠是個遙不可及的夢。但路路的可貴和勇敢在於她不放棄,她會乾淨利落地放棄,就像歌曲裡唱的那樣:你若勇敢地愛了,就要勇敢地分。在她對對方失去興趣以後,你最好安靜地走開,不要試圖做任何的無用功,不要像一個娘們那樣因為眷戀而痛哭流涕甚至借酒消愁,那會把路路內心裡對你唯一的美好也破壞掉。

張沂很欣賞路路的性格,可她不向往路路的生活。她對待愛情與性的態度中立,既不強求對立,也不苛求完全一致。她更多的還是傾向於精神,因為她認為如果單純為了獲得性的滿足,男人實際並不會發揮多大的作用。女人在男人熱烈的追求下誇張地呼喊並讚美其英勇,這更多是一種表演,旨在維護男人在性方麵那略顯脆弱的自尊。

玫瑰城酒店是冰城最早的五星級酒店,坐落在風景秀麗的鬆花江畔,站在窗前,可見最著名的風景區太陽島。那些歐式的建築,在園林的輝映下,格外詩情畫意。

張沂很喜歡玫瑰城,很像站在塞納河畔昆思酒店遠眺一樣,寧靜致遠。張沂看了眼手表,路路總是一個不守時的人,她是因為順路辦事回來,就直接到了酒店,沒想到竟然一個人也沒來。

在同學圈裡,大夥都打趣張沂,說她自從到國外回來後,就再也看不上中國男人了,一定是被外國猛男們給喂饞了嘴,而她又堅決不反駁。張沂儘管對他們如此的玩笑不太在意,可還是覺得很沒意思,因此幾次借故沒來,以希望淡出那個圈子。要不是路路後來保證,再也不在她麵前說那些沒用的閒事,張沂真就告彆了這個其實還算輕鬆的圈子。

豪華的玻璃門外出現了人影,張沂也聽到了路路誇張的笑。路路就是那樣,始終那麼快樂,以至於大家都不知道路路到底從哪搞來了那麼多的快樂,即便是廉價的快樂,路路也從不輕易滿足,更彆提她那挑剔的品位了。她的快樂原則嚴苛得很:從政者須得處級以上,經商者資產要以千萬計,文化人得是非本科出身不可,長相還得高大俊朗才行。

路路今天竟然挽著一個體形矮胖、頭發稀疏、眼神狡黠如鼠的男人,這與她平日裡的擇偶標準簡直是天差地彆,連張沂都看得目瞪口呆,滿心疑惑。路路卻穿著絳紫色的低胸晚禮服,白皙的脖頸上是一串閃閃發光的項鏈,下麵墜著的綠寶石的價值,少說也能買一部進口汽車。

哦!張沂,你今天表現得好好啊!路路嗲著。然後拉著身邊的男人介紹給張沂。

我的新男朋友,大地集團董事長,魯大地。

張沂伸出手,淺淺地握了一下魯大地早就伸過來的手。

張沂,電視台的。

魯大地驚訝地嚷道:‘哦,電視台的?你們台長可是我哥們兒!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咱們一起樂嗬樂嗬?’魯大地看張沂把目光移開,覺得自己的話有失分寸,立即笑著說,張小姐這麼漂亮的記者,我敢說,全冰城絕無第二。

路路嗤笑道:就你眼拙,我們張沂,彆說在冰城,就連中央電視台,也是女中花魁。

魯大地是個話癆,誇張表情溢於言表,聽了路路的話,一臉驚愕。

了不起,了不起!說著把自己的名片躬身遞給張沂。張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接過了名片。

魯大地的到來,讓張沂興致大減,卻又無法抽身離去,心中暗歎今日真是倒黴。

正在尷尬時,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微笑著望著大家。

沙器!

張沂幾乎喊出了聲,沙器也把目光偏向了張沂。沙器邊進來邊得體地說著抱歉的話。路路把沙器介紹到張沂的時候,沙器突然打住了路路的話,溫文爾雅地說:我要是沒記錯,你是張沂。

是我。張沂快樂地說著,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我怎麼能不記得你呢?我們北方大學的大校花。沙器跟張沂說話的時候,禮貌地照顧著魯大地。而魯大地則明顯地有些吃醋,那是男人還活著的通病。

路路看在眼裡,卻並不在乎,她知道,八個魯大地也摸不著張沂一個手指頭。可為了調節氣氛,還是誇張地說:原來你們早就是陳倉暗度,我還以為是一件功德無量的驚喜。

也是驚喜。張沂認真地說,要不是你,我們也許會更久才能見麵呢。

因為有了沙器,飯吃得格外愉快。魯大地也是個人精,看到張沂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盤中餐,自然轉向了路路。路路遊刃有餘地穿梭於才女與媚娘的角色之間,令魯大地暗自慶幸,自己險些因外表的蒙蔽而錯失這位費儘心機才贏得的佳人。

也許是過去有過在學生會同事的經曆,張沂和沙器很快就熱絡起來,而且沙器不僅文雅睿智,還帶著幽默與寬厚,而她從高非明的字條上得到的關於沙器的先入為主的判斷也便瞬間瓦解。當他們揮手告彆之際,一抹情愫悄然自張沂深藏已久的心底浮現。

重案組辦公室。

王齊局長有保留地同意了高非明提出的三案並破的想法,可是,附加條件是,30年前林玉被殺案和杜自謙車禍逃逸案隻能作為副案偵破,並堅決保密,不必要引起外界的注意,一方麵容易使政府和群眾不相信這樣離奇的事情存在,另一方麵,很可能在社會上造成恐慌。高非明領會命令後,立即向全組進行了通報,並部署了下一步的偵破方向。

皮德,我要你調查第四個被害人日記中提到的那個男人,有沒有線索。高非明看著筆記本。

我現在把那本日記幾乎能背下來,前後聯係著分析,可是,那個男人就像是突然出現又瞬間消失了一樣,再沒有隻字陳述。我還到被害人許麗的班級和工作的黑貓夜總會進行了廣泛的調查,可是,沒有一個人見過或聽許麗提起過那樣一個男人,不過倒是有人說許麗絕對是戀愛了,唯一沒有向人們透露半點男朋友的情況。當然,除了那個叫齊齊的小姐提過她曾和那個男人撞了一懷,而她同樣不能確定那個男人就是許麗日記裡提到的男人。

高非明問淳於北:齊齊的情況如何?

我們連續兩天對齊齊經常去的兩個場所進行了布控,可是,一直沒有見到齊齊出現。昨天我們對黑貓夜總會的老板進行了直接詢問,他說齊齊感冒發燒了好幾天,前天剛到單位上了不到一個小時的班,就又走了,也許是真的病得很重。我們已經找到了她的住處,準備今天去找她。

好。但要注意方式,像齊齊那樣的女孩子,發自內心地尊重她們的人格,也許會得到她們無私地幫助。高非明說。

對於在垃圾箱邊發現的汽車輪胎痕跡,雖然與杜自謙案現場留下的痕跡具有相似特征,但考慮到輪胎痕跡的普遍性和偶然性,科學地分析這些痕跡對於案件偵破至關重要。因此我建議暫時把精力從查車上收回來,也許我們在將來會碰上那輛已經被報廢的幽靈車也難說。高非明對老柴說。

那我該做什麼?老柴問。

專門研究杜自謙車禍逃逸案,重新調查,一個環節一個環節地查,力求每一個細節都落到實處。我堅信,在這起案件中,定隱藏著一些被忽視或習以為常的詭異之處。

布置完工作後,高非明感到一陣疲憊襲來,回想起昨晚兒子突如其來的高燒,他不得不在醫院守候了一整夜。

半夜時,淳於北向他彙報黑貓夜總會情況時,知道小明發燒,她竟然也去了醫院。高非明當著蘇汶的麵,不好說什麼,淳於北倒是落落大方,把工作彙報得簡單快捷,之後又安慰了一下蘇汶,便悄然離開。待淳於北離去後,蘇汶帶著幾分醋意,半開玩笑地問高非明,是否已和淳於北暗生情愫。高非明慍怒著否定。沒想到蘇汶倒很冷靜地說:你不了解女人,隻有一個女人才能從另一個女人的眼中看到真實。

高非明不願意在兒子發燒的時候和蘇汶探討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正好兒子終於退燒,也安穩地睡了。高非明看看天就要亮了,索性在車上睡了一會兒,等他一到組裡,見到淳於北早就來了,而他的辦公桌上,是一杯溫奶和一個麵包。高非明心頭一暖,望向正忙碌的淳於北,心中湧動著感激之情,卻不知如何言表。

高非明剛要打個盹,手機竟嘟嘟地響了,拉開皮包,一張磁盤掉了出來,高非明邊接電話邊撿起那張磁盤,他才想起來,原來那是他拷貝薑子牙發給他的那個遊戲。

高非明接完電話,出去到皮德的辦公桌前,把磁盤扔給皮德。

你看看是什麼東西。

皮德瞥了一眼,迅速將磁盤插入主機,屏幕亮起,顯示的內容與高非明所見無異,他不禁皺眉疑惑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不清楚,他隻說這是個名為《死亡遊戲》的填圖遊戲。”高非明含糊其辭。

他是誰?皮德咬著原子筆追問。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你不是電腦專家嗎?據說是可以從生活或工作中找到一些相關聯的圖形,每填對一個,就會給你一次掌聲,全部填對,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高非明解釋著。

故弄玄虛!我玩過的遊戲多了去了,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連個操作界麵都找不到。真無聊!皮德把粘貼到桌麵上的遊戲關了。

那是一個玩家自己編的,說不定就……高非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把剩下的話生生咽了回去,轉身走了,他不想把內心裡的隱憂當作事實,那會貽笑大方。

皮德看著離去的高非明,茫然不知所以地嘟噥:神經了。

雞鴨街10號。

高非明接到雞鴨街10號發現女屍的報告時,高非明和淳於北正往雞鴨街趕的路上。上午淳於北報告齊齊已經失蹤兩天,而電話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後,高非明的心裡忽悠一下,嘟噥一句“壞了”,便立即往雞鴨街趕。

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幾個探頭探腦的人隻是在樓下向上張望。二樓以下已被警察嚴密封鎖,禁止任何人出入。

警察給高非明讓開路,派出所所長過來,握了一下高非明的手:鑒於現場情況複雜,初步判斷死亡原因存在困難,需進一步通過屍體解剖、病理學檢查和毒理學檢測等專業手段來確定。

誰發現的?高非明接過淳於北遞給他的手套,戴上。

住在隔壁的一個小姐。所長說。

怎麼發現的?

她說聞到了怪味,像是什麼東西臭了,就懷疑是隔壁冰箱什麼的壞了,可門又敲不開,就站凳子,從窗子往裡看,看著人在床上直挺挺地躺著,當時就嚇尿了褲子。所長無奈地笑了笑,多年的刑事案件處理經驗讓他已難以保持嚴肅,這成了他的職業習慣。

身份查了嗎?高非明站在死者門前,仔細地查看門鎖和門框,仿佛在尋找案件的線索。沒有發現任何被人為橇壓的痕跡。

門是從裡麵反鎖的,我們正要打開房門,你們就到了。

高非明用力拉了拉門把手,確認門異常堅固後,一名民警迅速遞上一把長柄螺絲刀。

你來吧。高非明側過身,窗簾拉著,看不清裡麵,高非明把歪倒的凳子扶起來,站了上去,從窗子看進去,屋裡很暗,隱約看見一個人躺在床上,下半身蓋著床單。

門被打開了,刺鼻的腐爛臭味立即彌漫開來。

高非明蹲下身,仔細搜尋著水泥地上的蛛絲馬跡,然而,地麵卻乾淨得連一絲腳印也未留下。進去後,高非明示意淳於北拉開窗簾。窗簾被猛然拉開,一束光線穿透黑暗,照在靜靜躺在床上的齊齊身上。高非明和淳於北的目光瞬間凝固,幾乎同時,他們驚訝地喊出了死者的名字:齊齊。

淳於北看著冷著臉的高非明,突然感到自己已經被一張巨大的網所籠罩著,他們的每一個行動都被殺人者想到了前麵。

齊齊的屍體呈頭西腳東,上衣穿著嚴整,揭開被單後,發現齊齊的下身全部赤裸,雙腿內側有部分瘀青。立即通知老柴和技術人員來。高非明把床單重新蓋在齊齊的身上。

齊齊的房間為一居室,8到10平方米。一張床以外,靠窗有一張折疊餐桌,上麵散亂地堆著一些小食品,顯然是主人沒來得及吃的東西。

窗下靠近床的牆邊,是一個沒拉嚴的黑色旅行包,從包的容量看,應該是主人死前就裝好的,而且從房間裡再也找不到死者的任何一件衣物的情況看,死者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殺害的。

從齊齊的衣著和肢體情況看,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齊齊應該是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死亡的,至於到底是自殺或他殺,還無法確定。但從死者赤裸下身來看,不像是自殺者的行為。一個自殺的姑娘是不會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來的。

老柴與技術勘察團隊抵達現場後,高非明細致叮囑老柴,務必留心任何散落的毛發,不放過任何一寸角落,隨後他又詳儘地安排了勘察的諸多細節,才領著淳於北走出房間,將派出所所長及數位民警召集到了一起。

各位請靜聽,死者名為齊齊,曾在黑貓夜總會工作,她的離世與我們正在追查的案件息息相關。因此,我懇請各位全力配合,對樓內所有人員展開詳儘的詢問。特彆是要關注他們最後一次見到齊齊的時間、她的穿著打扮、神態舉止,以及她與每個人的對話內容。同時,也請調查她平日裡的交往對象,以及近三天內是否有訪客前往她的房間,細節越詳儘越好。各位都是老民警,相信你們能本著高度負責的精神展開工作,我可以負責任地說:誰忽略了致命的細節,誰將受到嚴肅的紀律處分。

民警分頭調查後,高非明和淳於北進了第一個發現死者並報案的女人房間。房間的格式和齊齊的房間基本一樣,由於通風情況不好,屋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女人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化著很濃的妝,從時間推斷,應該是準備去夜總會一類的場所上班。

你叫什麼名字?淳於北靠著門框問。

洋洋。洋洋哆嗦著,卻滿頭汗水,鼻子尖上綻著大顆的汗珠。

說說你的自然情況。高非明很放鬆地說。

洋洋看了一眼冰冷的淳於北,目光閃爍地說:我是呼蘭人,剛來不久,也……也就半年。我是通過齊齊姐介紹去的黑貓夜總會,可誰知道齊齊姐……嗚嗚……洋洋哭了,鼻涕眼淚蜂擁而下。

你和齊齊是怎麼認識的。高非明坐在唯一的凳子上,凳子有些搖晃,他把重心向上提著。

就是在舞廳認識的,我們到哪兒乾活都是先到那兒玩,一玩就認識了,然後讓認識的給老板介紹,找活快,而且還托底。

你和齊齊一直住在這裡嗎?高非明問。

不,我以前在一個姐妹那兒住,最近她老鐵(男朋友)來了,我就搬來了,還不到一個星期,誰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洋洋說著又嗚嗚地哭了。

高非明提高了聲音:三天前的晚上你是幾點回來的。

我……洋洋吞吞吐吐地說。

說。淳於北厲聲說。

我沒回來。

那你去了哪裡?淳於北鄙夷地問。

我還能去哪兒?洋洋忸怩著,一個大哥包了我兩天,我今天剛回來。

齊齊死之前,是否和你說過什麼?高非明站起來。

沒有,聽說她病了好幾天,發燒,我也沒倒出工夫看她,活太多了。

對了,你們平時一般幾點回來?高非明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問。

3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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