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星礦奴
轟隆！
沉悶的撞擊聲在幽深曲折的礦洞深處回蕩，震得洞壁簌簌落下混著鐵鏽味的暗紅塵土。空氣汙濁得令人窒息，混合著劣質能量棒燃燒的刺鼻焦糊、金屬被強酸腐蝕的腥氣，以及無數礦奴身上永遠洗不掉的汗餿與絕望的味道。
夜辰喘著粗氣，赤裸的上身布滿新舊交疊的鞭痕和擦傷，汗水混著礦塵在古銅色的皮膚上蜿蜒流淌，勾勒出精瘦卻異常堅韌的肌肉線條。他抹了一把幾乎糊住眼睛的汗堿，甩在地上，留下幾點深色的印記。手中沉重的、邊緣已經崩出缺口的礦鎬再次狠狠鑿向麵前暗紅色的岩壁。
“鏗！”
火星四濺，一塊人頭大小、泛著微弱暗紅色金屬光澤的“赤銅礦”應聲而落。這是“葬星7號”垃圾礦坑裡最常見、也最不值錢的礦石，勉強能提煉出驅動最低級熔爐的燃料。但對夜辰來說，這是活下去的籌碼——每挖夠一百公斤，才能換取一天勉強果腹的營養膏和一小瓶渾濁的循環水。
葬星，名副其實。這是一顆被星域聯盟徹底榨乾價值後拋棄的廢星，位於已知文明星圖的邊緣陰影地帶。地核早已冷卻，大氣稀薄且充滿腐蝕性酸雨，地表遍布著巨大礦坑的醜陋瘡疤和廢棄工業城市鏽蝕的殘骸。它像一具被啃噬乾淨的巨獸骸骨，被遺棄在冰冷的宇宙塵埃裡，隻剩下像夜辰這樣的“礦渣”還在它的骨縫中艱難求存。他們大多是星際戰爭遺留的孤兒、流放的罪犯後代，或是像夜辰這樣，連自己從哪裡來都不知道的棄兒。
“媽的，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等死嗎？”一聲粗暴的喝罵伴隨著刺耳的電流鞭嘯聲從不遠處傳來。
夜辰眼神微凝，沒有抬頭，隻是握緊礦鎬的手臂肌肉繃得更緊。他能感覺到一道貪婪而惡意的目光正黏在自己剛挖下的那塊赤銅礦上。
監工“疤臉”王魁，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臉上橫亙著一條巨大蜈蚣狀傷疤的男人，正拖著沉重的合金外骨骼，一步步踏著碎石走來。他手裡那根滋滋作響的電擊鞭，是礦坑底層絕對的權力象征。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裝備簡陋外骨骼、一臉諂媚的打手。
王魁走到夜辰麵前，巨大的陰影幾乎將身形單薄的少年完全籠罩。他看也沒看夜辰，粗糙的、戴著金屬指套的大手直接抓向地上那塊赤銅礦。
“這塊成色不錯，歸庫房了。”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夜辰握著礦鎬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微微抬頭，露出一雙在汙垢下依然澄澈、此刻卻壓抑著洶湧暗流的眼睛。一天的口糧，妹妹夜璃續命的藥劑…都指著這點礦石。
“王頭兒，”夜辰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這塊礦，是我的定額。”
“定額？”王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的蜈蚣疤痕扭曲起來，露出滿口黃牙。“在這葬星礦坑，老子的話就是規矩！你的定額？你這條賤命都是老子的！怎麼，不服？”
話音未落，那根滋滋作響的電擊鞭已經帶著惡風，毫不留情地抽向夜辰的脊背！鞭梢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啪——滋啦！”
劇烈的麻痹和灼痛瞬間炸開！夜辰身體猛地一顫，悶哼一聲，後背皮開肉綻，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巨大的衝擊力讓他踉蹌著撞在冰冷的岩壁上，喉頭一甜，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哥！”一個帶著哭腔的、虛弱的聲音從礦洞角落傳來。一個瘦小的身影掙紮著想撲過來，卻被另一個礦工死死拉住。那是夜璃，夜辰相依為命的妹妹，長期的營養不良和葬星惡劣的環境讓她臉色蠟黃，身體虛弱得像風中蘆葦。她脖子上掛著一枚小小的、不知什麼材質、刻著模糊星辰紋路的吊墜，此刻正隨著她的掙紮微微晃動。
看到夜璃，夜辰眼中壓抑的暴怒幾乎要噴薄而出，但又被強行按捺下去。不能…不能連累小璃。他低下頭，任由汗水混著血水滴落在腳下的礦渣裡，緊握的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哼，小賤種，命還挺硬。”王魁啐了一口，似乎覺得一鞭子還不夠解氣，又抬起穿著厚重合金戰靴的腳，狠狠踹向夜辰的小腹！
“砰！”沉悶的撞擊聲。
夜辰像破麻袋一樣被踹得蜷縮在地，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窒息感洶湧而來。他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呼出聲，隻是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
王魁滿意地看著腳下蜷縮的少年，彎腰輕鬆地撿起那塊赤銅礦，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隨手拋給身後的打手。“收好。”然後，他那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又瞄向了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夜璃，嘴角咧開一個令人作嘔的笑容。“這小丫頭片子，看著快不行了？嘖，浪費空氣。不過…細看倒也有幾分清秀，礦上兄弟們都憋壞了…”
這話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瞬間點燃了夜辰瀕臨崩潰的神經！他猛地抬起頭，那雙被血絲和痛苦充斥的眼睛，死死盯住王魁，裡麵翻湧的不再是壓抑的憤怒，而是某種即將衝破牢籠、擇人而噬的凶獸！
王魁被這眼神看得心頭莫名一悸，但隨即被更大的惱怒取代。“還敢瞪老子？找死！”他掄起電擊鞭，準備給這不知死活的礦奴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夜辰蜷縮的身體下方，他剛才被踹倒時無意中用手撐地的地方，一塊鬆動的岩壁突然塌陷了一小塊。
“嘩啦…”
幾塊碎石滾落，露出了岩壁內部一點極其微弱的、不同尋常的光澤。
不是赤銅礦那種暗淡的紅，也不是其他常見礦物的顏色。那是一抹極其幽深、極其古舊的暗青色，仿佛凝固了萬載時光的銅鏽，卻又在礦洞昏暗的光線下，隱隱流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微光。
夜辰的視線下意識地被那點微光吸引。鬼使神差地，在劇痛和極致的憤怒中，他伸出沾滿血汙和泥土的手，探進那個小小的塌陷口。
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
他用力一摳。
一塊覆蓋著厚厚暗紅礦泥和斑駁銅鏽的物體落入掌心。入手冰涼刺骨，沉甸甸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質感。夜辰下意識地在破爛的褲腿上蹭了蹭表麵的汙泥。
一抹幽光驟然亮起！
那竟是一枚指環！
造型極其古樸，甚至可以說簡陋。沒有任何繁複的花紋，隻是一個簡單的圓環。但它的材質…夜辰從未見過。非金非玉，非石非木，觸手冰涼，卻又隱隱透著一絲溫潤。表麵覆蓋著大片大片凝固的、仿佛曆經了無儘歲月的暗紅色斑塊，像是乾涸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血跡，深深沁入指環的肌理之中，形成一種詭異而邪異的紋路。正是那血跡斑駁的縫隙裡，透出剛才吸引他的、幽深而古舊的暗青色微光。
一股難以形容的蒼涼、浩瀚、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悲愴氣息，瞬間從指環上彌漫開來。這氣息微弱，卻仿佛穿透了無儘時空，讓整個喧囂嘈雜、充滿汗臭和絕望的礦洞都為之一滯。
“什麼鬼東西？”王魁也看到了夜辰手中的指環，那抹幽光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舒服，但貪婪立刻壓過了那絲不適。“拿來！你個賤種也配拿好東西？”他伸手就搶。
夜辰此刻的意識被劇痛和指環傳來的奇異感覺衝擊得有些恍惚，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將那枚冰冷刺骨的青銅指環，套向了自己右手的手指。
大小竟出奇地合適。
就在指環套上指根的刹那——
異變陡生！
嗡！
指環上那凝固的、仿佛死物般的暗紅“血跡”，驟然間像是活了過來！它們蠕動著，化作無數比發絲還要纖細億萬倍的猩紅血線，瞬間刺破了夜辰指根的皮膚，瘋狂地鑽了進去！
“呃啊——！”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痛和極致的冰寒瞬間席卷了夜辰全身！那不是被鞭打、被踹擊的痛，而是生命最本源的精氣、血液、乃至靈魂都在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瘋狂抽吸、掠奪！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倒流，生命力在飛速流逝，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皮膚失去光澤，變得灰敗。
他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卻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飛速旋轉、模糊、褪色，隻剩下無儘的冰冷和黑暗。
“怪物！”王魁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景象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隨即暴怒，“裝神弄鬼！”他再次舉起電擊鞭，這一次，鞭梢的電流暴漲，發出刺耳的劈啪聲，用儘全力朝著地上那具正在迅速“枯萎”的身體狠狠抽下！他要將這詭異的源頭徹底摧毀！
就在那閃爍著致命電光的鞭梢即將觸及夜辰乾枯身體的瞬間——
夜辰體內，那被青銅指環瘋狂掠奪抽吸、即將徹底枯竭的血液最深處，某個沉寂了不知多少個紀元的“點”，猛然跳動了一下！
咚！
那聲音微弱得仿佛不存在於物質世界，卻像一顆沉寂億萬年的星辰在瀕死之際爆發出最後的心跳！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太古洪荒的恐怖意誌，如同沉睡的滅世巨龍，在夜辰那乾癟的軀殼最深處，被死亡的冰冷和指環的掠奪徹底激醒！
轟！！！
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磅礴力量，如同億萬座沉寂的火山在夜辰體內同時爆發！那不再是人類所能理解的能量，而是源自宇宙星辰誕生之初的原始偉力！這股力量狂暴、蠻橫、充滿了碾碎一切的毀滅意誌！
他體內原本即將枯竭的血液，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瞬間沸騰！血液不再是紅色，而是化作了流淌的、滾燙的星河！無數微小的、璀璨的星辰光點在他乾癟的血管中奔騰咆哮！灰敗的皮膚下，暗金色的、仿佛由星辰熔鑄而成的奇異紋路驟然亮起，如同活物般在他體表蔓延、交織，構成一副玄奧莫測、蘊含無儘力量的星圖！
“吼——！！！”
一聲不似人聲、更像是洪荒巨獸掙脫枷鎖的咆哮，從夜辰的喉嚨深處炸裂而出！恐怖的音波裹挾著實質般的衝擊力，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
轟隆！
整個礦洞劇烈震動！洞頂的碎石如暴雨般砸落！王魁那勢在必得的一鞭，在這咆哮形成的衝擊波麵前，如同狂風中的枯草，連人帶鞭被狠狠掀飛出去！他身後的兩個打手更是像破麻袋一樣撞在堅硬的岩壁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哼都沒哼一聲就暈死過去。
王魁重重摔在幾米外的碎石堆裡，合金外骨骼發出刺耳的扭曲聲。他掙紮著想爬起來，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他看到了什麼？
那個前一秒還像枯屍般倒地的少年，此刻正緩緩地、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夜辰的身體依舊乾瘦，但體表流淌的暗金色星紋，卻讓他散發出一種如同遠古魔神般的恐怖威壓。他低垂著頭，淩亂的黑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下巴的輪廓。但那裸露出的皮膚下，暗金色的紋路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每一次明滅，都讓周圍的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他的右手，那枚吸飽了鮮血的青銅指環，此刻正散發出幽幽的青紅交雜的光芒，仿佛一顆剛剛被點燃的、來自地獄的星辰。
王魁看著那雙緩緩抬起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瞳孔深處，不再是屬於人類的黑或褐，而是變成了兩個緩緩旋轉、吞噬一切光線的微型星雲漩渦！冰冷、漠然、高高在上，仿佛在俯視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那眼神裡，沒有任何屬於“夜辰”的情感，隻有純粹的、源自亙古洪荒的毀滅意誌！
被這雙眼睛盯住，王魁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靈魂都在尖叫著想要逃離這具軀體！那是生命層次上絕對的、無法逾越的碾壓！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合金外骨骼，在這雙眼睛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怪…怪物！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王魁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他手腳並用地向後爬，隻想離那個“人形”的東西遠一點。
夜辰（或者說，此刻掌控這具軀體的某種存在）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看王魁一眼。
他隻是緩緩地、有些僵硬地抬起了那隻戴著青銅指環的右手，五指張開，對著幾米外正掙紮著想爬起來的王魁，虛空一抓。
動作簡單，甚至帶著一絲初學乍練的生澀。
但下一刻，王魁那魁梧的、包裹在合金外骨骼中的身體，如同被一隻無形的、足以捏碎星辰的巨手攥住！
“呃…嗬嗬…”王魁眼球暴突，喉嚨裡發出窒息的聲音。他驚恐地看到自己堅固的合金外骨骼護臂，在那無形的恐怖力量下，如同柔軟的橡皮泥一樣開始扭曲、變形，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
哢吧！哢嚓！
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碎裂聲密集響起！那不是折斷，而是徹底的粉碎！王魁的身體被那無形的巨力從四麵八方狠狠擠壓、蹂躪！他像一個被頑童攥在手裡的蟲子，連慘叫都發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軀體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折疊、塌陷！
噗嗤！
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如同被捏爆的漿果，從他扭曲變形的口鼻和破碎的合金縫隙中狂噴而出！濺射在四周暗紅色的岩壁上，留下大片大片刺目而粘稠的猩紅圖案。
前一秒還凶神惡煞、掌控生死的監工王魁，下一秒，就在這幽暗的礦洞深處，被一股無法理解的蠻力，徒手捏成了一團混合著金屬碎片和血肉骨渣的、不成人形的爛泥！
整個過程，快得隻有幾息。
礦洞內，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合金碎片和血肉碎塊落地的細微聲響，以及夜辰身上那暗金色星紋如同呼吸般明滅的微弱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
角落裡的礦工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身體抖得像篩糠，連呼吸都停滯了。
夜辰緩緩放下手。他體表那狂暴的暗金色星紋光芒開始如同潮水般退去，眼中的星雲漩渦也逐漸消散，重新變回深不見底的黑色。但那雙眼睛深處，卻殘留著一絲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如同亙古星辰般的冰冷與……一絲初醒的茫然。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枚青銅指環安靜地套在指根，上麵的血跡似乎更加鮮亮妖異了幾分，幽幽的青紅光芒也漸漸內斂，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觸感。
力量…從未感受過的、仿佛能撕裂天地的力量，還在他乾涸又新生的血管裡奔騰咆哮，帶來一種近乎虛幻的膨脹感。但隨之而來的，是身體被徹底掏空後的極度虛弱，以及精神上的巨大衝擊和混亂。
我是誰？
剛才…那是什麼？
他踉蹌了一步，後背被電擊鞭抽開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小腹被踹擊的地方更是如同刀絞，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他看著地上那團模糊的血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哥…哥哥？”角落裡，傳來夜璃帶著無儘恐懼和擔憂的、微弱的呼喚。
這聲呼喚如同清泉，瞬間澆醒了夜辰混亂的意識。他猛地轉頭，看向角落裡那個瑟瑟發抖的瘦小身影。
小璃！
不能倒下！不能在這裡倒下！
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和靈魂深處傳來的陣陣虛弱眩暈，掙紮著邁開腳步，想要走向夜璃。
就在這時——
“滴…檢測到異常高能生命反應…坐標：葬星7號礦坑，深度37公裡…能量等級…無法解析！超出數據庫閾值！警報！警報！未知始祖級能量波動！源質類型…極度危險！極度危險！”
一段冰冷、急促、帶著明顯電子合成音質感的警報聲，極其微弱地，穿透了厚重的地層和礦洞的岩壁，在夜辰那被初步改造、變得異常敏銳的感知中一閃而逝！
聲音的來源，似乎來自…遙遠的星空之上！
夜辰的腳步猛然頓住，一股比礦坑深處萬年寒冰還要刺骨的寒意，瞬間沿著他新生的、流淌著星辰之力的脊椎，直衝頭頂！
他霍然抬頭，布滿血絲和驚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這數百米厚的岩層，刺向那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
未知始祖級能量波動…警報…危險…
麻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