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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聖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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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山神?難怪可以產出這等寶物,不差。”

知道自己斬殺的山神特殊,因而才產出此等寶物之後,霍北望撫掌讚道。

“你就不問一問,斬了這等天授山神,會承擔何等後果?”

風時安看向這位徒孫。

“我知道啊。”

青年一笑。

“哦?你知道?”

“我若是不斬了這孽神,受我追擊逃亡至燕丹山的獸蠻殘部,就可因它而活,未來休養生息,又可卷土重來,滋擾我大雍邊境,劫掠百姓。”

霍北望微微抬起頭,眼中綻放的明光,不曾有分毫變化,

“因而,縱使這山神有天大的來頭,阻我屠儘獸蠻,我也必斬之。”

“天授山神,自有天眷,凡誅殺天授神靈者,天厭地棄,氣運將會不斷衰敗,厄運纏身,諸事不順。”

風時安道出屠戮天生神聖的後果,雖然這隻是一位小神,但眼前的青年也隻承載了幾年的天命而已,

“不過你不必憂慮此事,你生來便有大氣運,隻是誅殺一位山神,對你影響不大,可以壓住。”

“師祖這般說,那我便放心了。”

“怎麼?誅殺了一位燕丹山山神,還不滿意?”

風時安聽出言外之意。

“獸蠻人雖然粗鄙,但卻極重祭祀,燕丹山山神之所以庇護獸蠻殘部,就是因為受了獸蠻王庭的祭祀。

因此,我絕無可能饒了他,他與獸蠻王庭有如此糾葛,早已分不清了,與獸蠻乃是一體,是獸蠻之神。

既然他要保護獸蠻,就讓他隨那些獸蠻殘部一並下九幽,在幽冥之中,去庇護這些獸類蠻夷吧!”

霍北望並未直接回答,但這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凡是受了獸蠻王庭祭祀的神靈,他一位都不會放過。

“你想屠儘獸蠻諸神?”

風時安又哪裡聽不出來。

“唯有如此,才能夠斷絕獸蠻的根基,讓他們再也無力南下,犯我大雍。”

“這不是斷根基,你是想滅族啊。”

“師祖,霍家,隻剩我一人了。”

青年的目光很平靜,語氣也沒有多少起伏,像是在敘說一件與他無關之事,

“我的父親殉國了,母親也在城破的那一天縱火自焚了,我的兄長戰至城破也不曾投降,最後被生擒,讓獸蠻生食了。

城中的老人說,它們是從我的大兄手足開始吃起,足足吃了三天,這才挖出心肝,分而食之。

霍家全族三百一十九口人,如今隻剩下我與我姑姑了。

獸蠻屠了我全族,我為人子,豈能不報此仇?況且,我也想試一試,我能否屠儘獸蠻全族。”

“梵門的那些道理,我不曾了解,就不跟你講了,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去複仇吧。”

風時安將手中一直把玩的龍鱗遞了過去。

“師祖,這是?”

霍北望有些困惑地看著麵前的鱗片,這枚龍鱗早已不是當年他送來時的古拙模樣,其上有繁星點點,仿佛有一方星空蘊藏於其中。

“這枚龍鱗對我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你便貼身戴好吧,當做護心鏡,或可為你擋一次殺劫。”

將要化成真龍的同族前輩渡劫失敗留下來的逆鱗,其價值難以估量,若說有用,的確可以作為化龍路的參照與警示。

可若說無用,那也確實是沒什麼大用途,尤其是風時安在細細琢磨這枚龍鱗的星辰道韻,耗儘劫氣之後,這枚龍鱗於他而言,就隻能當做把玩件了。

當然,論材質而言,這枚龍鱗還可練成一件護道法寶,但風時安作為龍宮龍子,又不缺護道之寶,又何必行如此之事,有失體麵。

“師祖,這是我孝敬您的寶物,又豈能收回?”

雖然敏銳察覺到這枚龍鱗已經發生了變化,但霍北望還是下意識推辭。

“你若不取,日後便不要再往我這裡來了。”

“徒孫厚顏收下了。”

如此言語之下,已為元極武王的霍北望,隻得收下這枚龍鱗,貼心放好,他還不想失去這一處牽掛。

京城王府縱然奢華,但卻不是他的家,在他的心間,他隻是居住了寥寥數月的鄉縣府邸,才是他如今唯一的歸處。

當今武德帝待他勝過親子,但這都是因為他展露的武道天賦以及統兵才能,若無這些,這位擁有鐵血手腕的皇帝,斷然不會如此親密。

當年在他最為落魄之際,無依無靠之時,師傅收養了他,那也是因為他的天賦,可這位師祖看向他的目光,卻截然不同。

霍北望很難說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但這與其他人期待他能夠儘快成長,成為可鎮一國的元極武王,乃至武尊都不一樣

隻有麵對師祖,他才感受不到那種被人期待,被人依賴的壓力,他可以隨意地舒展身心,放鬆自我,在師祖周圍,不會有任何人苛刻地要求他。

“去吧,日後每逢戰事,前後若是有閒暇間隙,就來這裡坐一坐吧。”

眼前這位承天命的青年,他的氣運還未達到鼎盛,但也並不遠了。

風時安送出的那枚龍鱗,並不能保證什麼,他不過就是將三道源自青玄道統的神咒給刻了上去。

至於能起到什麼樣的效果,就可以霍北望自己的氣數了,他將要做的事情,可以說就是逆天而行,但風時安卻沒有任何勸阻的想法。

勸不住,也攔不了,誰有資格去阻止一位全族皆被屠儘的孤兒去複仇?

胸前配著龍鱗的霍北望重新返回了京師,如果說第一戰,還有不少人認為他這位備受皇帝寵愛的武道天才不過是僥幸。

但當他積蓄隱忍了三年,出擊北原的第二戰,則徹底奠定了他在大雍的地位,也讓武德帝自此坐穩了皇位,統攬大權。

大雍內部隱藏的求和派係也由此被徹底瓦解,再也沒有了任何支持,此戰過後,被斬了五位獸蠻王的北原王庭元氣大傷。

大雍與北原獸蠻之間的地位也由此發生了逆轉,攻守易形,接下來,決定是否繼續將戰爭打下去的是大雍。而要考慮防守的則是獸蠻王庭。

對於戰爭是否繼續的問題,即便是已經得到了不少停戰諫言的武德帝,給出的回答也是一定的。

打,一直打到北原再無王庭,徹底抹去北方的獸蠻威脅。

不過連年征戰,即便是取勝的大雍也需要喘息,需要重新調集糧草兵馬,同時為霍北望補充麾下騎軍。

在大雍為下一場戰爭籌備的間隙,即將封王的霍北望,迎來了對於他的人生大事。

娶親

毋庸置疑,作為異姓王的霍北望,他能夠迎娶的便隻有皇室公主,不同於他師傅迎娶的皇族旁支,他能夠挑選的範圍,僅僅隻有武德帝所在的一脈。

不過,作為大雍開國,來自尋遍史書最年輕,也是最有為的武王,霍北望擁有特權,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將皇族所有適齡公主全部都納入府中。

即便聽起來有違綱常,可皇室中即便再古板,墨守成規的宗老,也對此事選擇了默認,絕口不提半點規矩。

十九歲的武王,這等天賦資質,哪怕隻能遺傳一半的天賦,成就武王也絕非難事,便是武尊也未嘗不可。

可對於這種婚姻大事,霍北望雖然並不感興趣,但心中已經下了某種決意的他,也並不拒絕。

他也不想自己的家族血脈就在自己身上斷絕,不過霍北望排斥因此事大操大辦,他寧願將更多的時間精力消耗在修行以及練兵上。

皇室也就順勢而下,畢竟一次性將那麼多的公主,同時嫁給一位將軍,也是前所未有的,那些連口湯都分不到的世家大族,都不知道在背地裡說了多少酸話。

武德七年,已為人父的霍北望再次統兵出征,率領六萬騎兵,北上七千裡,穿越了離宮山,度過了曲亭河,大敗獸蠻王庭,連斬四位獸王,又誅殺獸蠻左閭王,斬首八萬餘級,一路追擊至獸蠻的奎木聖山,再次屠殺山神,並且舉行了祭天封禮,兵鋒直抵北柏海。

至此一戰,獸蠻王庭遠遁,即便越過大雍北境萬裡,都難以再尋覓到萬人規模的獸蠻部落,獸蠻再也無力對大雍造成威脅。

國戰打到了這一步,基本可以宣告大雍取得了全麵勝利,大雍朝堂之內,朝臣一麵上書恭賀武德帝,同樣請求武德帝修生養息,與民更始,不要再起兵戈了。

雖然如今的大雍鐵騎,可以肆意馳騁北原,可連年征戰,大雍境內已經是民生凋敝,百姓疲憊不堪。

這場國戰的勝利,讓大雍用鮮血洗刷國恥,同時在周邊諸國之中,威望大漲,可實質性斬獲,不過就是獸蠻人圈養馴化的畜牧獸群,至於能夠福澤百姓的好處,基本沒有。

“師祖,大雍朝堂上下,沒有人支持我繼續追擊遠遁的獸蠻王庭,即便是我的姑父,也讓我休養幾年。”

永安縣中,得勝歸來的北桓王,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反倒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悶,向風時安傾訴他目前遇到的苦惱。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境況,在他這一次徹底擊潰了獸蠻王庭的主力,令王庭都為之遠遁後,迎接他的,不再隻有歡呼以及讚賞了。

當他提出要繼續發起遠征,徹底剿滅獸蠻王庭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反對他,即便是先前以鐵血姿態支持他的姑父,這一次也沒有再開口。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這大雍難道還有人可以攔你?”

風時安隻看了一眼,此時的霍北望,頭頂氣運來到了這一生最極致輝煌的巔峰,一輪熊熊燃燒的赤金太陽,炙烤連綿的玄黑山體。

赤日鎮山

天命已成,烈日之下,慘被鎮壓的破碎山體,正悄無聲息地訴說這位年輕的武王,在這一戰中,又誅殺了多少神靈。

可即便是所有人,包括原本最堅定支持他的皇帝,都不再讚同發起遠征了,可風時安卻能夠看出,少年的心意,並未因外界而有任何影響。

因此,風時安一句勸誡其止戈的話都沒有出口,隻是傾聽,霍北望不過是向他傾訴心中煩惱,而不是向他尋求意見。

在他當年第一次率領八百騎兵深入北原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覺悟,隻要能夠複仇,即便是舍去一身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師祖,這是我在獸蠻的奎木聖山與北柏海相接處尋到的石胎,也是在此處,我斬殺了準備攜石胎逃跑的北閭王,也將現身阻攔的奎木山神與北柏河君給屠了。”

臨行前,霍北望也終於取出了他此戰的收獲,不同於初次大戰後,堆滿了庭院的金像玉器,這一次霍北望送給風時安的,隻是一尊高一丈七尺,有七竅六孔,看似平平無奇的人形石胎。

不過,讓風時安無言的是,這尊不知彙聚了多少天地靈韻的石胎,卻是被人捅了兩槍,一槍在頭,一槍在胸,前後通透,因此,石胎靈氣已經散了泰半,道韻全無,成了死胎。

“這石胎我在回朝之後,倒是查出了來曆,據說乃是天生地養的聖靈,至少需天地孕育萬載才能夠初見如此形體,凡是壞其修為性命者,必遭天罰。”

“可你還是將它給誅殺了。”

風時安此刻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這等聖靈石胎,若論麻煩程度還在天授山神之上,可這徒孫卻是想都不想,就將人家的命途給斷了。

屠戮未出世的聖靈,對氣運的損傷可不是一星半點,古往今來,敢殺聖靈的,要麼橫死,要麼就是成長為橫推九天十地的無上存在,沒有中間項。

換而言之,這是隻有真正的至尊才能夠肆意斬殺的東西。

“這等凶靈還未出世,就已經協助獸蠻人,殘害我麾下將士性命,我焉能留它?”

“說得倒也是!”

風時安輕歎一聲,而後伸手,向眼前石胎一掌拍下,在彌漫的塵埃之中,一抹紫金光澤迸濺,卻是一枚僅比手巴掌大些的紫銅鐘,靜靜地躺在塵埃當中,其鐘體之上,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古獸凶禽,仿佛一副上古畫卷,鐫刻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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