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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情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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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當真好神通!”

看到長逾三百丈的皇道真龍撕裂法域歸來,風時安鬆開腰間的長生劍,立即迎了上去。

“你看什麼?難不成以為我受傷了?”

重新化作人身的風穆雲,看見拉著他上下張望的風時安,頓時就不樂意了。

“沒有一點傷勢?”

“這等切磋,我能受什麼傷?”

風穆雲拍開了風時安的手掌,

“那位真人太過愛惜自己了,根本就不願意與我死戰,與蒼梧陸洲的妖族相比,還是少了幾分血性。”

“大哥,那位真人已經八百歲了。”

風時安不禁無言,人族修士雖相較於武夫,壽命要翻上幾番,但與跟腳特殊的種族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一位道門真人,若是沒有尋到延壽靈物寶丹,其壽也不過千二百歲,一場論道法會,又不涉及根本之爭,切磋一下也就罷了,誰會拚命。

“那又怎樣?就是如此心性,他才難以堪破,所以我才稱他是塚中枯骨。”

“兄長,你這話太過了。”

風時安知曉自家兄長這看似狂妄魯莽的舉動深意。

他們本來就是奉父君之命前來尋回場子的,若是一進來,還被道門真人當做小輩,隨意打發對待,那也找不回多少麵子。

是以,作為雲夢大龍子的風穆雲,一尋到由頭,便立刻動手了,這位鑄九真人正好撞上來,說倒黴倒也倒黴,說冤枉也不冤枉。

倒黴是他恰好撞上了,說他不冤枉,卻是他將一位能夠與他交鋒較量的龍宮龍子當成了小輩,這等輕視,被落了顏麵自然是不冤的。

修行求道,境界隻是參照而已,真要較真,誰能打誰不能打,才是根本。

當然,修行一途中,能同階之中稱雄的,已是萬裡挑一的俊傑之輩,以下伐上,跨境而戰的皆是天驕之輩,鳳毛麟角。

毋庸置疑,作為雲夢龍宮大龍子,不遵父命,率眾前往蒼梧陸州開辟妖國的風穆雲,就是龍族天驕。

與幽冥渡的鑄九真人一戰,雖然並未鬥到最後,風穆雲僅僅隻是逼一位真人用出法相,但這足以奠定他在鏡海福地的地位。

鑄九真人沒輸,但卻是被落了顏麵,與輸了沒什麼兩樣,風穆雲沒贏,但以他當前的境界,那就是大勝。

此時此刻,不知有多少目光朝他們看了過來,重新審視這兩位來勢洶洶的龍子,哪怕是看起來氣息平平無奇,顯得極為普通的風時安,也吸引到了不少目光。

“待到這場法會結束時,我會去拜訪這位鑄九真人。”

風穆雲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輩,他隻是要借這一戰,修正一下此地人族修士對於雲夢龍宮的認知。這也是雲夢龍君讓他們過來的意圖。

“善。”

見這位大哥如此通透,風時安也不多言,而是看向了遠方百十仙山彙聚之地,此刻其中縱橫交錯的靈光劍氣都少了許多,顯然也被真人顯露法相的一幕給驚到了。

“我等該過去了。”

風時安自鎮獄司帶出來的黑山緩緩靠了過去,這座滿蘊血煞之氣的山峰,當真是與一列仙山格格不入,更是攪亂了其上的清靈之氣,不過也無人阻攔,任其靠近。

待到離近之後,風時安才見到了這場南境論道法會的妙景。

有麵若稚子的真人高坐玉台講法,金霞燦爛,瑞氣蒸騰,白虎匍匐,芝蘭盛開,一眾男女老少,年齡大小衣著服飾,各不相同的修士跪坐在下方,聽得如癡如醉。

又有金童玉女,一者吹簫,一者撫琴,妙音飄蕩之間,一眾青年男女修士隨音色而起舞,意態悠閒,好不浪漫。

還有修士品茗對弈,垂釣山河,於這熱鬨之地,另辟一方淨土,與世無爭,倒也是瀟灑恬淡。

更有修士持兵戈飛劍而鬥,鐘鼎樓閣,刀槍斧鉞,千般法器,萬種法術,異彩紛呈,煞是熱鬨。

“這法會辦得不錯呀!”

見如此盛景,已然成了法會焦點之一的風穆雲稱讚道。

“這是自然,鏡海法會每一甲子才會舉行一次,每一次都要持續三十日,在東勝神洲之中,也算是頗為聞名的法會之一了。”

在一旁相伴的巨嶽真人介紹道,語氣中難免透著幾分矜持。

這法會是在一方福地中舉行的,更是放任南境諸多散修進入,這等胸懷,在神洲可不多見。

“法會可有仙人參加?”

風時安突兀開口問道。

“仙人?傳聞是有的,不過卻不會出現在鏡海法會,而是在山界洞天。”

“山界洞天?其中可有靈根?”

“這就不知了。”

巨嶽真人看了風時安一眼,緩緩搖頭。

他雖然是懸劍山的真人,但他修道至今,也僅僅隻是見過三次門中仙人,而且還有兩次,是隨同掌教一同拜見,唯有一次是仙人召見,卻是吩咐他做了一件他至今都不明所以的事情。

“這樣。”

依照風時安的認知,這等由仙人一己之力開辟的洞天福地,若想要長久存在,是需要鎮物的,可以是真器道器,也可以是玄妙靈根。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洞天福地的鎮物大多是靈根,一來正好也以洞天福地之力滋養靈根,二來則是避開外界的窺探,兩全其美,相得益彰。

可若是選了道器鎮壓,那等於是憑空沒了一件鎮教之寶,因為鎮物不可輕動。

“父君的真身,該不會也在山界洞天?”

雖然隻是疑問,但當這段念頭浮現之後,風時安卻是肯定了。

“風傅經,求見大兄,十六哥!”

當黑山靠近法會之地,剛剛停穩,一道聲音便自山下遙遙傳了上來。

“嗬嗬,你們兄弟相聚,老夫就不打擾了。”

聽見這道聲音,巨嶽長老帶著身後的門中真傳告辭離開。

“你處理吧,我便不見了。”

風穆雲聽見這聲音,眉頭一皺,不願相見,徑直離去了。

“讓他上來。”

風時安自然是推無可推,更何況大哥上來就選一位真人鬥法,他這當弟弟的,也該做些事了。

不多時,一位帶著幾分儒雅書生氣,顯得有些畏首畏尾的俊美少年,便牽著一位有丹草氣縈繞的嬌憨女子走了上來。

“十六哥!”

在見到被諸多龍將環衛的風時安後,少年露出敬畏的目光。

“這是誰?不與我介紹一番?”

風時安的目光在這位弟弟身上掠過,隨後便落在了被他牽上來的女修身上,兩人的手掌直到此刻都未曾分開,緊緊握在一處。

“紫雲閣丹修,安南雪。見過十六哥!”

雖然看上去也是一位宛如鵪鶉般,極易因受驚而惶恐的女修,但當風時安詢問時,她還是上前了半步,主動介紹的同時,也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紫雲閣丹修~”

風時安對這一聲稱呼不置可否,他對於丹道了解並不多,可這位少女身上的丹草氣息,讓風時安想到了那位三姐霄珮。

那位可是敢自號龍宮藥王的家夥,雖然是有幾分自我吹噓的成份,但她的丹道天賦確實不容小覷。

“你如今多大?”

“小妹二十有九。”

“二十九,開脈境修為,不錯,脈象幾品?”

“我是三品脈象,紫雲百草爐。”

安南雪回答的同時,身後有丹霞煙雲浮現,一尊鎏金八棱爐浮現,其丹爐外壁有百草經文隱現,爐內可見一團熊熊燃燒的紫火。

人族仙道修行與妖族稍有不同,妖族求道,第一步是開靈啟智,第二步是鑄煉妖骨,第三步就開始凝結妖丹,然後才是凝魄化形,溯源通玄。

可仙道修行,凝氣,開脈,蘊靈,蛻凡,元丹……人族不需要開智,第一步就是練氣,這一階段的修行將奠定未來求道之途的基礎。

練氣階段的修行成果,將在第二境界的修行,開脈,完全揭露出來,依照修行的經文,自身的努力,對經文的感悟,還有自身先天的體質,修成幾品就是幾品,沒有半點弄虛作假的餘地。

脈象九品,上三品脈象,就有問道長生的機會,三品脈象,即便是在仙道大宗內,也是有資格競選真傳,獲得宗門的傾力栽培。

風時安沒聽說過紫雲閣,但清楚三品脈象的丹師代表什麼,他大概猜到了這位弟弟為什麼會遭人設計構陷,遭遇五戰五敗這等難堪之事。

這樣說吧,他的三姐霄珮是不可能外嫁到任何龍宮的,即便是有心儀的龍族,也隻能上門做贅婿。

“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風時安看向不太自在的二十三弟風傅經。

“我與南雪初次相識是在……”

聽到風時安詢問,風傅經有些磕巴地講起了與安南雪相識的過程。

他很難不緊張,他現在就站在鎮獄司凶名赫赫的黑山之上,但凡來到此地的龍族,若是不在鎮獄司任職,那麼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龍宮龍子與天才丹修少女的相遇,在風時安看來,相當乏味可陳,沒有什麼大誌向的風傅經,自雲夢澤出走,邊走邊玩,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玩到了南境。

在南境的遊離途中又恰好偶遇了,同樣隱瞞身份出來散心的安南雪,因緣際會之下,一人一龍又接觸了幾次,自然而然便熟絡起來,互生情愫,最終走到了一處。

“我大概知道你們如何相識,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以你的天賦資質,你應當能尋到比我這不成器的弟弟好上十倍百倍的道侶,你為何青睞於他?”

風時安最後看向丹修安南雪,如此詢問道。

“我並不認為傅經有哪裡不成器。”

圓臉杏眼,沒有任何威脅,更談不上任何氣勢的女修,此刻卻是昂起頭顱,回懟了風時安一句。

“哈哈哈……好吧,是我失言,我這弟弟也不差,隻是你應當能夠尋到更好的。”

風時安啞然失笑,隨後複問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在我眼中,傅經就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與他相伴終身,我寧願孤獨終老。”

安南雪如此回道。

“雪兒~”

風傅經聞言,感動不已。

“如果我說,我對這樣的回答不滿意呢?”

風時安不解風情,毫不客氣地破壞了氛圍。

“……”

安南雪沉默了片刻,給出了答案,

“在我父母,在我師傅眼中,我是脈開三品的紫雲丹修,他們以此為傲,引以為豪,可隻有在傅經眼中,我才是安南雪,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麼,他都會鐘情於我。”

“原來如此。”

風時安點點頭,雖說依照民間的話本故事,應當是天才世家千金愛上廢柴窮小子,但奈何這小子的窮與廢柴隻是相對而言。

“可願分開片刻?我有些話想與我這弟弟單獨聊上一會兒。”

雖然是問句,但風時安並沒有給出選擇的餘地,伉儷情深的小情侶,隻能依依不舍地分開。

安南雪被蘭笙樂理,護送到了一側的寶船上。待到這位女修走後,風時安這才看向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弟弟,帶著玩味的語氣,調侃了一句,

“我當真沒有想到,我雲夢龍宮居然還能出一位像你這樣的情種,真是難得。”

“十六哥,我……”

“你知道我與大哥為何來此?”

“我知道。”

風傅經低下頭。

“以雲夢龍子的身份五戰五敗,你真是好大的出息!”

風時安的語氣逐漸淡漠。

“我剛剛又輸了一場,已經六敗了。”

蚊蠅般的細小聲音響起,風時安不禁笑了,

“你難道就沒有贏過一場?”

“那些人,他們根本不給我機會,我隻能與真傳弟子……”

“夠了,不必找借口了,我知道你的性情,你不喜爭鬥,可你不能如此不堪。”

眼前這位弟弟若是在父君登位之前出生,必然沒有資格登上玉冊。

“那位女修,對此難道就沒有什麼反應?”

風時安十分好奇,有幾名女修可以忍受一位屢戰屢敗的道侶?

“她安慰我,說讓我受委屈了,說她不善劍術,不然定要為我討回來……”

“你覺得誰讓誰受委屈了?”

“我讓雪兒受委屈了,也讓龍宮因我受辱。”

風傅經滿是羞愧,隨後他抬起頭,直視風時安,

“等法會結束,我就去修《紫極雲霆煉形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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