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在背地裡都是這麼說她的。
向晚橘握住手機的指肚因用力而泛了紅,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還是顏語先發現的她,衝侯少斌使了個眼色。
侯少斌回過頭,眼神中帶著微醺。
沒等向晚橘開口,看見她衣服的侯少斌表情瞬間凝固:“不是讓你穿裙子嗎?”
向晚橘表情極為冷漠地覷了侯少斌一眼:“沒帶裙子。”
顏語抬起手跟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向晚橘冷著一張臉,並不怎麼想理她。
侯少斌注意到向晚橘今晚的態度跟以往完全不同,嗤笑一聲。
給你點自由,還想飄了是吧?
侯少斌站起身用纖瘦的手臂攬過向晚橘的肩,他的手臂軟綿綿的,青筋在黃黑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麵對著侯少斌朋友們打量她的目光,她閉了閉眼,緩解了因沒休息好而乾澀的眼睛,拽著侯少斌的手就往酒吧外走:“我們出去說兩句。”
寧城的夏夜帶著點潮熱的濕氣,兩人站在人行道的路中間,這條街沒什麼人,兩人的影子被街燈拉得老長。
向晚橘踩著侯少斌的影子,一腳又一腳,小時候聽奶奶說過,不能隨便踩彆人影子,不然他被踩到的那個部位會發生疼痛。
向晚橘心裡有氣,她穿著馬丁靴,在侯少斌嘴巴、鼻子、臉頰、肩膀部位的影子都踩了兩腳。
侯少斌沒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心思,或者說,他從來都沒真正關注過她。
對他而言,向晚橘就是雪中送炭的女朋友,不要白不要。
“拉我出來做什麼?”侯少斌喝了點酒,身上燥熱感越來越強烈,渾身透著不耐煩。
向晚橘收起玩心,把手機遞到侯少斌麵前:“你晚飯跟顏語一起吃的?”
向晚橘收到照片時正吃著關東煮,她就是打著分手的想法出來的,但原則問題必須先說清楚。
向晚橘對星座有一定的了解,侯少斌是典型的巨蟹男,善於偽裝、情緒不穩,朝三暮四又不專一,打著好朋友的稱號與多個異性曖昧不清早已見怪不怪了。
但既然要分手,她就不能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侯少斌沒深究她怎麼會有照片,倒是大方承認起來:“是啊,朋友之間吃個飯太正常了。”
向晚橘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
朋友吃飯是挺正常的,但他替顏語夾菜腦袋都貼到人家臉的位置了。
侯少斌點了根煙咬在嘴裡:“你沒說一起吃,我就跟她吃了唄。”
向晚橘下意識捂鼻後退,她懶得爭吵,指尖在手機屏幕輕滑退出相冊。
“我今晚過來,主要是跟你說分手的事。”
侯少斌臉色一變,伸手攬住她腰肢往自己懷裡帶:“就因為我和她吃了頓飯?”
向晚橘聞到他t恤上甜得發膩的香水味,是顏語常用的櫻花香。
她不喜歡香水的味道。
“不是,我們不合適。”
侯少斌的不悅全表現在臉上,酒氣混合著煙味直往她鼻腔裡鑽:“彆鬨脾氣,你心氣收一收,有人要你就知足吧。”
他忽然冷笑,笑得肩膀發顫:“你真以為那個警察會喜歡你?”
還想跟他分手?
向晚橘猛地推開他,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警察?林楚恒嗎?
向晚橘搖了搖頭,因為生氣,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其實是你喜歡顏語吧,或者你喜歡她你自己都不知道,也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歡我,隻是在裝喜歡。”
“不喜歡為什麼要裝。”
為什麼要裝他自己不清楚嗎?
“你自己應該知道。”
侯少斌的煙從指尖滑落,煙蒂滾進馬路邊下水道的縫隙裡。
“我跟她隻是普通朋友。”
向晚橘已經不想再說,拿出手機準備輸入地址叫車:“你說是就是吧。”
她地址還沒打完,腰間突然被一雙滾燙的手臂覆上,陌生男人的呼吸噴在她頸側,啤酒的酸腐味混合著男人頭上的劣質發膠直往她鼻子裡鑽。
“終於找到你了。”
向晚橘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用手去掰男人的胳膊:“先生,您認錯人了……”
“我沒認錯人,我知道是你”男人圈住她腰的幾道加重了幾分,腦袋往前探過來,像是在確認向晚橘的樣貌,而後又肯定道:“就是你……”
向晚橘蹙了蹙眉心,總覺得這個人她好像見過,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隻是她還來不及深想,抱著她的男人,突然將頭埋進了她的脖頸處。
向晚橘渾身僵硬,男人下巴堆疊的肥肉正蹭在她鎖骨上,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
“救我……”向晚橘瑟縮了下,胃裡直犯惡心,感覺周遭都飄散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她看著一旁無動於衷的少爺侯少斌,強忍著反胃的不適,一邊躲閃著男人過於親密的靠近,一邊用力去掰他的胳膊。
男人的唇快要湊到她耳垂,向晚橘屏住呼吸,兩隻手的指甲直接掐進他皮肉,摳出幾條血痕。
興許是疼的厲害,男人扣著她的力道才減緩了一些。
趁著這個空隙,向晚橘終於掙脫掉男人的牽製,閃躲著往侯少斌那邊逃。
可她沒走兩步,就又被男人一把抓了回去,強行將她按在石牆上。
向晚橘拚命掙紮,男人掐住她手臂上的肉狠狠一擰:“安分點!”
向晚橘隱隱感受到一陣熟悉的鈍痛從胃底蔓延,她揮動著拳頭砸在男人身上,卻沒意識到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
男人扣住她的雙手,蠻橫地埋首在她頸肩:“你昨晚,為什麼不開門。”
向晚橘呼吸停滯了半秒。
昨晚?
昨晚什麼不開門。
她方才還納悶他怎麼一上來就說沒認錯人,現在好像一切都明了了。
難道他就是昨晚的人?
可是,為什麼呢?
向晚橘驚恐地瞪大雙眼,男人見她沒了反抗的動作,笑眯眯地伸手往她雪紡衫的紐扣探去。
向晚橘胃部抽痛了一下,臉色越發難看。
侯少斌眼巴巴看著向晚橘的處境,卻始終沒挪動一步。
向晚橘奮力反抗,脾氣變得暴躁:“侯少斌!你王八蛋!”
“彆碰我——救命——”
向晚橘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嘴裡不停罵著身前的男人,可最讓她痛恨的是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向晚橘眼眶中淚水不停打轉,卻始終倔強地沒落下一滴。
或許是情緒過於激動,向晚橘感覺胃部的絞痛席卷而來,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男人捂住了她的嘴,低頭就衝著她的臉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