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橘和侯少斌前腳剛走出酒吧,顏語就說自己有個電話要接,走了出去。
她站在一棵大樹後麵,隔著一段她聽不清向晚橘和侯少斌在說什麼,但她被陌生男人抱住以及那個男人如何一步步靠近的過程,她是全程目睹的。
在她發現那個男人意圖時,就立刻掏出手機錄了視頻。
顏語唇角微勾,暗自竊喜,侯少斌果然不喜歡她,向晚橘都這樣了他還呆呆的站在那邊。
顏語保存了視頻,抱著手機返回酒吧,截掉部分畫麵後,順手傳了出去。
……
向晚橘以為自己隻是過來說清楚,卻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她本身就沒吃晚飯,這會兒情緒反複起伏,反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脖子往前,當場就噦了出來,吐了男人一身。
“艸!”男人額角青筋鼓起,嘴裡吐著怒罵的話語。
侯少斌見狀更是捂著口鼻偏了偏視線。
男人抖了抖衣服上的臟東西,憤怒地攥緊向晚橘的衣領,她雪紡衫的領口早就被扯得歪斜,雪白的鎖骨暴露出來,男人動作未停,刺啦一聲將向晚橘僅有的安全感撕得粉碎。
她渾身冒著冷汗,臉色在嘔吐過後更是白了幾分,上身隻剩一件吊帶遮蓋,向晚橘就像一隻被摘掉了殼的海龜,無處可躲。
一道黑影突然衝上來,男人還沒看清楚朝他衝過來的是什麼東西,整個人就被踹飛了出去,後背砸在燈柱上,他捂住胸口,一時間無法起身。
束縛著她的人離開,向晚橘腿一軟,貼著石牆直直往下倒,林楚恒一個箭步上前把人接住:“晚橘”
林楚恒指尖才剛碰到向晚橘的胳膊,她就反應格外強烈的往後縮了縮,掙紮時手肘擦在粗糙的牆體上,擦出新的傷痕,可她卻像沒有感覺似的,嘴裡小聲呢喃:“彆碰我…彆碰我……”
“彆碰我”向晚橘一直重複著這三個字,她雙臂環抱在胸前,攥著被撕壞的布料,蹲坐在地上把身子縮成一隻蝦米。
林楚恒清晰地看見她的身體在微微發顫,明顯是被嚇壞了。
他半蹲下來,解下警服裹住她暴露的上半身。
林楚恒的衣服很大,足以將縮成一團的向晚橘完全罩住。
向晚橘下巴抵在雙膝上呆坐了片刻,腦袋裡回蕩著剛剛差點被侵犯的險境,她差一點就要失去所有的尊嚴,幸而林楚恒及時過來,一腳踹翻了男人……
林楚恒……
想到這裡,向晚橘抬了下眼,映入眼簾的是單穿著黑色背心的他。
林楚恒一直看著她細微的動作,見她有了反應,才小聲地開了口:“晚橘,還好嗎?”
他的聲音很輕,嗓音低沉,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向晚橘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這時,被踹到一邊的男人緩了過來,正要起身還手,卻被一名穿著特警服的男人逼近,看對方是警察,他轉身要逃,大飛一下就衝上去將他放倒,一腳將男人踩在地上。
本就撞到後背的男人,被大飛毫無顧忌地踩著胸口,男人哪裡經受得住,一口血咳出來,血沫飛濺到侯少斌腳邊。
大飛這才收了腳,沒半點道歉意思的吐了句:“噢,抱歉。”
侯少斌口袋裡的手機振動兩下,他拿出來看了眼,神色驀地一變,瞟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向晚橘,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顏語的消息再次進來:【隨手拍到的,要怎麼處理你的事。】
侯少斌像是突然獲得了什麼驚喜般,笑容直達到眼底,回複了句:【謝啦。】
鳴笛聲由遠及近,沒多大一會兒,一輛刑警車出現在幾人的視線裡。
向晚橘整顆心落地,隻覺得頭暈腦脹得很想睡過去,惡心的頻率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她額頭的冷汗一層接一層,藏在警服下的手捂著胃部,像是在隱忍著什麼痛苦。
林楚恒很快察覺到她的變化,基於她先前對自己的排斥,一時間也不敢亂動她,盯著她泛白的唇色沉聲問:“怎麼了?是哪裡疼嗎?”
向晚橘悶哼了一聲,聲音細如蚊蠅:“胃疼……”
林楚恒不敢耽誤,站起身後將人一下抱起來。
一個天旋地轉,向晚橘反應過來,自己被林楚恒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裡,他的手臂穩穩拖著她的後腰和膝彎,手掌虛虛打開,與她的身體隔開一點距離。
刑警隊的車還沒停穩,向海生就跳了下來,衝到向晚橘麵前:“橘子!”
向晚橘從小就習慣堅強,她很懂事也很少哭,小時候無論摔跤還是被同學欺負了也不會告訴家裡人。
因為就算說了除了讓奶奶擔心,也沒有人能替她出頭。
這是向海生有一次回奶奶家,順便到學校去接她回家突然撞破她被幾個同學追在身後嘲笑才發現的。
聽到向海生的聲音,向晚橘一直強撐著的堅強終究塌了方,眼淚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
向海生看到向晚橘的狀態,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沒過多贅述,見人被林楚恒抱著,他開了口:“楚恒,麻煩你帶橘子去醫院,這邊交給我。”
王威早已將車從對麵調頭過來,敞開車門等著林楚恒。
林楚恒點頭,腳步有些急促地將向晚橘抱上特警車。
侯少斌跟上去,以為向晚橘在裝,他不屑的掃了眼向晚橘,涼涼地說了句:“死不了。”
侯少斌說:“難怪你要跟我分手,原來早就有了彆人,都住人家家裡去了,你這無縫銜接得都可以叫焊接了。”
“閉嘴!”林楚恒看到懷裡的向晚橘輕輕顫了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連忙放柔聲音:“沒事,我帶你去醫院。”
向晚橘已經疼得說不出話,身體忽冷忽熱,冷汗浸透後背,可指尖卻像被凍僵了般毫無知覺。
醫院的白熾燈亮得刺眼,她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如果不是林楚恒一直喊她,恐怕早就睡過去了。
值班醫生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從診療室出來時,向海生正好趕到,跑著過來。
醫生:“誰把人折騰成這副鬼樣子的?”
兩人都沒說話,等著醫生繼續說。
“病人身上有一些擦傷和淤青,現在主要是情緒性引起的胃腸痙攣問題,先留院觀察做一些針對性的治療緩解症狀吧。”
“患者本人應該是受了很大的情緒波動,還有長期的生活作息不規律,你們平時要多留意她的情緒,儘量讓她保持心情舒暢,這對病情恢複也很重要。”
“一會兒人送去病房,你們誰”醫生頓了頓,打量著一個穿刑警服,一個穿黑色背心的男人,一時弄不清三人之間的關係。
叮囑道:“你們把人照顧好啊,有問題隨時喊我們。”
向海生點頭道謝,揉著眉心後背抵在白牆上:“怎麼又發病了?”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還以為她搬出去會好點。”
林楚恒望著診室緊閉的門,聽得糊裡糊塗的:“她怎麼了?”
什麼叫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