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們覺得很莫名其妙。
因為之前的設計明明都是大家一致覺得很好的。
而現在陸總改過的圖——
線條扭曲,格局壓抑,整張圖紙像變成了迷宮。
甚至連他一開始想要的親子設計都劃掉了,完全背離初衷。
“陸總?您這是要毀掉您親手設計的主樓草圖?”
“煩死了,全部推翻重來!”陸崇明情緒激動,手上的筆都快掐斷。
辦公室的氣氛壓抑到極點,空氣中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讓大家都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門輕輕被推開。
“陸叔叔!”薑雲卿奶聲奶氣地走進來,手裡抱著一隻剛從花園裡撿來的小烏龜。
“你怎麼又跑來了?”陸崇明揉著太陽穴,語氣不善。
“我來看你呀。”卿卿走近,踮起腳把小烏龜舉到他麵前,“陸叔叔你看,我撿到的小烏龜!”
“……”陸崇明愣了一瞬。
下一秒,涼涼的烏龜殼輕輕貼在他的額頭。
一股清涼頓時從眉心湧入,原本像密網一樣的神經疼迅速被衝散,腦海中那股扭曲的衝動也漸漸平息。
他深吸一口氣,頭疼,好像好些了。
他之前都乾了什麼呀……
而也就在此時,薑雲卿驚呼:“小烏龜……怎麼翻白眼了?”
剛剛還神采奕奕探頭出龜殼的小烏龜,現在整個腦袋和四肢都耷拉了。
如果不是眼睛還有微微的動彈,薑雲卿都要以為小烏龜死了……
正巧,何知州帶著曹師父來了,是阿傑覺得不對勁,正好何家小少爺下午要來,他就請何少帶他師父來了。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了這一幕。
“喲,千年王八萬年龜,你這是又認乾兒子啦?”何知州打趣。
曹熙貞卻臉色一變,盯住了辦公桌角落那個小布袋。
他一步衝過去,伸手拿起:“誰把這東西放這兒的?!”
“什麼東西?”陸崇明皺眉。
曹熙貞打開了布袋,拿出裡麵的玉牌。
薑雲卿頓時睜大了眼睛。
天啊,這塊玉牌上,居然有股黑氣直衝天花板!
而之前放在布袋裡的時候她都沒感應到。
曹熙貞看了一眼玉牌,就將其扔回布袋,仿佛生怕這臟東西臟了自己的手:
“九陰困心陣的主心玉,這不是普通的煞物。
這是用來轉移災難的。有些人做了惡事,未免報應,就會用玉牌來擋災,擋災的玉牌吸收了此人的惡報,成了凶狠無比的煞物。
這若是長時間貼身或者放辦公室,會讓人喪失判斷,陷入焦躁和歪念,輕則誤事,重則瘋魔!”
曹熙貞看向薑雲卿手裡的小烏龜,
“還好陰差陽錯陸總接觸了這隻龜,玄武屬水,最有靈性,水能清淨萬物,暫時壓製了這煞物的煞氣。”
真是很凶險啊。
大家看向卿卿,卿卿臉上帶著迷茫,顯然她並不知情,隻是無心插柳,帶來了這隻龜。
大家不禁竊竊私語:
“真是咱老板的福星,你說我在樓下公園裡怎麼就沒碰到過龜呢?”
“人家隨手一指的公寓樓,第二天價格翻了幾倍!你呢?你買個泡泡瑪特都跌價。”
“……”該員工陷入了濃濃的人生困惑。
一旁,何知州則想到了最近那家老板入獄的保健品企業:
“這玉牌上的煞氣已經這麼重,看來那人做了很大的惡事,難道是吳由乾買通了誰乾的?
隻要查監控,就能知道誰進出過辦公室,這個奸細必須得挖出來。“
空氣陡然一沉。
薑雲卿的小臉緊緊地皺起來,一雙大眼睛蓄滿了淚水,難受地說:“是……是——“
不等她說完,小嘴卻被陸崇明捂住。
陸崇明:“不用查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我要休息會。”
其他人:??
這還是睚眥必報的陸閻王?
聽說以前有人在陸崇明的酒水裡下迷藥,還沒得手呢,那一整家子人死的死瘋的瘋。
這一次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就這麼輕易放過?
阿傑看向曹熙貞:是這煞物的影響還在?
曹熙貞看著陸崇明護著薑雲卿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曹熙貞:“走吧。給你們陸總一些時間。這煞物我帶走,用師門的陣法驅除煞氣。”
眾人離去後,卿卿呆呆地說:“對不起,陸叔叔。是……是爸爸讓我放的,說是給陸叔叔的禮物……”
陸崇明垂下眸,指節用力得泛白。
阿傑氣得倒吸一口冷氣:“那個老不死的!虎毒還不食子,他居然拿自己女兒下手!”
薑雲卿很後怕,如果陸叔叔真的出了事……
小小的人兒整個臉都失去了血色。
陸崇明抬手把她摟進懷裡,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知道,不怪你。”
陸崇明抱著小人兒更緊了幾分,眼底鋒芒畢露。
——
薑震東覺得自己這天過得格外順利。
早上用女兒的手順利將玉牌“贈送”進了陸崇明的辦公室,下午的會議上,陸崇明竟罕見地“處處讓步”,連平時堅持的主樓設計意見都改了口風。
這不就是“心魔起,氣運散”的典型表現?
“嗬,”他坐在車上,得意地摸著手機,“讓你陸崇明橫,怎麼也得讓你知道,薑某人不是好惹的。”
他正打算給幾個老朋友打電話“通風報喜”,電話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是薑氏項目在建工地的總包負責人,語氣焦灼:“薑總!不好了,我們的地勘批文被暫緩審批了!說是城市規劃有異動,要求重新提交方案!”
“什麼?”薑震東蹭地站起來,“我們這個項目都快開工了,他們現在說變就變?”
“還有,銀行的項目貸款也被凍結了,說是……相關資料審核有‘瑕疵’。”
“放屁!”薑震東怒罵,“是誰要搞我?!”
電話那頭沉默。
“去查!查清楚!今天之內給我查出來!”
掛斷電話,薑震東氣得直拍桌子,咒罵半天。
項目正在進行,貸款怎麼能停!
看來隻能找平時的兄弟們借點過橋款。
誰知道,消息剛發出去——
——【xx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這是昨天還在飯局上跟他稱兄道弟的劉總。
——【薑總,您還是先把欠我們的尾款結一下。】這是前幾天還在求他照顧生意的供貨商。
——【薑總,你得罪了誰,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兄弟我也愛莫能助啊。】這是嶺南市的黃總……
薑震東一屁股癱坐在辦公椅上,終於明白這是誰的手筆。
陸、崇、明!
又是他,也隻有他,才會這麼狠!
可惡,那枚玉牌不是已經放到他辦公室裡了嗎!怎麼會這麼快就失效了呢!
與此同時,玉城看守所裡,還在等待審判結果的吳由乾,突然心臟病犯,暴斃身亡。
據說,他死之前突然對著一個無人的角落大喊:
“彆來找我!彆來找我!”
嚇得仿佛魂飛魄散一般,然後七竅出血、雙目圓睜地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