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和四喜在馬市逛了一圈,被裡麵的臭味差點熏吐了。
而且,什麼汗血寶馬,追風千裡的彪悍大馬根本就沒有!
至此,四喜對馬那種神一般的幻想徹底破滅。
陸青青就知道會是這樣。
有好馬早就送到戰場上了,這裡的也就能拉個車。
但是馬隻要健康就行。
聽說有的在馬販子手裡很健康,回家不幾天就生病。
看著健壯的不一定好,看著瘦小的也可能耐力很強。
陸青青不懂馬,她和四喜看了一圈就出去了。
“小姑,可以找墨朗哥哥幫忙,他會駕馬車,一定也懂馬。”四喜說。
“說的對,先讓他教教咱怎麼駕馬車。”
陸青青不大願意與傅冷和徐睿接觸,但墨朗還行。
主要是他不多話,看著也憨,相處沒那麼累。
他們去縣衙後門告知來意,門房馬上就跑進去喊了墨朗。
墨朗駕著馬車就出來了。
陸青青先讓四喜學,她在後麵車廂看。
圍著縣衙轉了幾圈,四喜就能自己牽繩了。
那感覺……
都不想把車還給墨朗了。
“好了好了,該輪到我了吧!”
陸青青跑到車前來。
墨朗“倏”的跳下了馬車。
“不方便。”
他頭也不回跑了。
車就那麼扔下。
陸青青還以為他急著去方便,和四喜老老實實等著。
因為剛才他說過,駕馬車其實沒那麼簡單。
怎麼停,怎麼靠,怎麼慢下來,怎麼說口令。
馬可比牛驢難控製,一旦令它不舒服,就能偏了道路,下了溝渠或急速奔跑造成人傷亡。
而且縣衙的馬,習性他們摸不著,不敢亂動。
一大一小等了一會兒,把傅冷等了來。
“嘿!陸姑娘,我來教你駕馬車了!”
陸青青頓時冷臉:“為什麼你來?”
“因為我醜。”
“……”
很好,很有自知之明。
好在醜人傅冷教的也很專業,和墨朗兩人像是一個師父教的。
“陸姑娘要選馬?那我不得不誇一下我們公子了。
我們公子不僅會選馬,還會馴馬。
知道什麼是馴馬嗎?
就是把低級馬馴成中等馬,把中等馬馴成高等馬。”
“哦?那你們公子還挺厲害呢!”
真沒看出來。
陸青青以為馴馬人至少體型高大,孔武有力才行。
“那當然,我們公子人見人愛,鳥見鳥來,凡俗之人不可比。”
一頓臭屁。
“那你把你家公子喊出來給我們挑匹馬。”
“那不行,你說了他要好好休養,暫時不能吹風。”
“偶爾出來沒事。”
“不行。挑個拉車的馬而已,還不值得我們公子出手。”
陸青青就說跟這傻帽無fake說。
轉到第二圈時,正對著縣衙大門,他們看見有人來報案了。
聽見那人一路喊奸商害人性命了,然後求值衙的人去捉人。
“縣令去水渠了,又不在,這又鬨哪樣?”傅冷說。
然後他喊值衙的人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傅哥,那人是回春醫館的藥徒,報案說田家鋪子售給他們的藥材有問題,導致有人吃了他們配的藥把人給吃壞了。
病人家屬在醫館鬨呢!”
“誰家鋪子?”陸青青一精神。
“是田家鋪子。西三街中間那家。”
阿歐,那可不就是田樂山的鋪子嗎?
陸青青迅速運轉大腦。
她之前供的貨應該早就消化了,有問題的藥材一定是丁宏時送的!
但是,萬一他們誣賴她……
傅冷已經一臉凝重:“不會是……墨朗送到田家鋪子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那家夥的運氣沒這麼背吧,這才賺了一回的錢。
藥材不就是陸青青供的?
他看向陸青青。
陸青青沒好氣:“你小時候是不是淋雨燒熱,你爹娘沒把你送醫館治?”
“這事跟我小時候有什麼關係?我都不知道爹娘長啥樣,小時候是淋過很多雨,不過也沒人管,挺過去就活,挺不了就死。”
陸青青:“……”
沒想到這家夥還有個淒慘的身世。
沒爹沒娘的孤兒啊?
那還真不容易,能長到人高馬大身體健壯。
“我跟你說,這事馬上派人去查,務必要在人銷毀證據前抓到。”
陸青青知道傅冷在縣衙還有說話權的。
為避免黑鍋扣到她身上,必須速戰速決。
“田家鋪子的貨是收的丁宏時的,派人去流雲村,帶上幾個大夫,去丁宏時那查。”
“當然,醫館大夫也脫不了責任,連送的藥材都不仔細過眼,疏忽之罪。”
傅冷訝異。
丁宏時不就是他當時認錯的那個鄉野大夫嗎?
醫術那麼拉,連藥材都分不明白?
話說,當時他女兒說自己誤以為是她救了公子性命,是真的還是逃避責任撒謊?
傅冷又道:“你不就是大夫嗎?還是流雲村的,一塊去看看就是了!”
“我不去。”
“為什麼?”
“辨個藥材而已,還不值得我出手。”
陸青青把剛才傅冷說的話還給他。
傅冷算是明白了。
陸青青有時候深明大義,有時候卻很小肚雞腸,尤其是對他!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有時候她看他的眼神,陰惻惻的,像在算計什麼。
不會是想整個毒藥毒死他吧?
他回衙門請示徐睿了。
陸青青和四喜“嘿嘿”一笑。
“丁宏時要完蛋嘍!”
“加上寧修文會被大儒厭惡,拜不到師父,這簡直是雙喜臨門。”
“走,咱也割隻大肘子回家慶賀!”
陸青青和四喜割了大肘子回家,到村頭時,就看到傅冷帶著兩個衙役,把丁宏時給押走了。
丁香在後頭哭喊。
隻因傅冷跟陸青青點了點頭,丁香就認定是陸青青搞得鬼。
“陸青青!是不是你在背後使壞!”
“看你是個孕婦懶得罵你!
我讓你爹采藥的?我讓你爹賣貨到城裡的?
我偷摸把假藥材放到你家的?
怪天怪地怪彆人,就是不怪自己沒有金剛鑽,偏攬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