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要害部位都被藤蔓包裹,自己沒法傷到。
不過這些也不要緊,隻要自己能不斷砍傷她,哪怕不是致命部位,看那個大眼怪物的樣子,顯然也有不小的影響。
最關鍵的,趙向東從那個大眼睛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焦急。
時間似乎已經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攻擊。
不斷地攻擊。
防禦什麼的完全舍棄。
趙向東任憑對方攻擊自己。
頭顱一次次被刺穿。
心臟被攪碎。
可對於屍魔來說,這都無所謂。
哪怕頭顱被攪碎,隻要能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點點傷口。
趙向東都不閃不避。
在這種傷敵一百自損一萬的打發下,大眼怪物終於開始慌了。
“該死的螻蟻,怎麼會這麼難纏!!!”
他的攻擊一次次穿透趙向東的身體。
可就算是這樣,對方仍舊沒有死去的意思。
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不再顧忌自己身體的傷,一些小傷索性就任由趙向東去砍。
“螻蟻,來!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屍魔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上方的風壓越來越強,似乎有什麼巨物正在不斷逼近。
世界的上空甚至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那是有什麼東西將將太陽的光芒遮擋了起來。
但能讓一整個世界都看到的陰影,巨物的大小已經難以想象。
趙向東此刻卻沒心思去向這麼多。
即便是屍魔,也有死亡的極限。
如對方所言,自己的身體早就超過了崩潰的極限,壓下還能堅持隻是憑借著自己的意誌以及那一點點微薄的神性。
就剛剛這麼一會的功夫,他起碼突破了四重極限。
但第五重,是真的破不開了。
就像是一口深井被挖到了地步,隻剩下一片淤泥。
他現在需要補充,哪怕一分一毫。
可屍魔要的是鮮血
天空的血雨不斷滋養著下方的乾屍。
即便人族的將士都不斷奮力抗爭,可有限對無限,結局自不必說。
周邊的城市早已經調集過來。
新國軍事總部,軍部總司令看著投影回來的畫麵,兩條眉頭幾乎已經擰在了一起。
“下一批支援兵力還要多久能到?”
軍用設施前,一名軍官飛速的敲打著鍵盤彙報到。
“最快時間,十三分五十七秒。”
屋內一片死寂。
十三分,聽上去並不算長。
但此刻對於前線,已經是一個無法跨越的漫長時間。
前線的士兵此刻已經拚殺的百不存一。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支援到前線的少說也有十萬人。
這些可不是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每一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但在這場戰爭中,還是隻能充當炮灰一樣的存在。
沒辦法,人族太弱小。
即便有了靈力掌握了武技,麵對那些強大的存在,與過去而言也隻是稍微讓他們多了一些困擾。
最中心的大屏幕上,呈現的是趙向東與那個獨眼怪物的戰鬥畫麵。
看著趙向東已經殘破不堪卻還在戰鬥的身體,總司令死死握著拳頭,指甲早已經欠進肉裡。
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這是此刻會議室內為數不多的聲音。
看著影像畫麵眾人都感受到一股無力感。
明明是新國乃至整個人類的戰鬥,此刻卻隻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
他們這些人隻能看著卻連手都插不上。
此刻那大眼怪物和趙向東之間的戰鬥已經超過了尋常的九品超凡。
哪怕是新國用出全部底牌孤注一擲,對於這兩位也起不到任何影響。
極致的無力感籠罩在心底。
同時看著畫麵中那位老英雄,眾人也隻剩下敬佩。
即便此刻他是屍魔,即便此刻他不再有人類的身份。
這些都不重要。
屍魔確實會麵對無儘的饑餓感,這股饑餓感會消磨掉一切意誌。
這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事情。
但是此刻對於趙向東,他們產生了懷疑。
那所謂的饑餓感真的能戰勝這個男人?
他現在可以說僅憑意誌力就跨越了生死。
忽然,畫麵中一條藤蔓再一次刺穿了趙向東的腦袋。
然而這一次,趙向東手中的刀沒有再如前幾次一樣劃破對方的身體。
被穿透的半邊臉也不再像是屍魔的肉體一樣長出細線恢複。
反而像是碎裂的瓷器,一點點掉落。
儘管很快這種狀態就重新恢複了正常,臉上的傷勢也開始重新恢複。
但就像是趙向東能一眼看出大眼怪物的破綻對方也隻是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哈哈哈!你這個螻蟻!瘋子,屍魔這種不死不滅的屬性竟然都能被你用到自毀!
哈哈哈,來,你不是喜歡自殘攻擊嗎?
繼續!!!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大眼怪物見趙向東終於到達極限,索性不再防禦自己的身體,所有藤條一同甩出,像是無數長槍反複穿透趙向東的身體。
“東隊!!!”
殘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出了聲。
“該死!怎麼會這樣,東隊他現在不是屍魔嗎?
他不是可以不斷恢複的嗎?”
陳玉堂一邊殺著怪物一邊咒罵道。
此刻他身上那燃血功生出的血焰也開始一點點熄滅。
他想要像趙向東那樣重新激活,可靈魂上的痛苦卻讓他無法維持功法運轉。
最終陳玉堂隻能苦澀一笑。
“果然我不是東隊,這就是極限了”
“一切都結束了啊。”
趙向東那邊敗局已定。
一次又一次的跨越生死,每一次都是無法複刻的奇跡。
但奇跡終究不是常態。
看到趙向東此刻的狀態,他知道期待中的奇跡不會再發生。
這位為新國為人類征戰一生的老將軍終究還是迎來了自己的落幕。
下方,人類晉升不到一千的士兵還在苦苦抵抗卻也隻是在做最後的拖延。
忽然一把刀插在了陳玉堂麵前。
那是張正平的刀。
陳玉堂一愣,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卻見張正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那些乾屍撕扯掉了兩條手臂。
剛剛他一直都是在用嘴吊著刀拚殺。
“這把刀帶回去,給我立個衣冠塚。”
“人類的曆史不會到此終結。”
說著隻見張正平緩緩抬起那僅剩一小節的斷臂。
身體內幾乎乾枯的生命能量再次彙聚化為血氣從傷口飛出,飛向那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趙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