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抹笑容還沒來得及在陳嫣然臉上停留多久，刺耳的手機鈴聲就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看到來電顯示上“媽”那個字，陳嫣然嘴角的弧度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
“嫣然！我的寶貝女兒！你真是太給媽媽長臉了！”電話那頭，郭可盈那尖利又興奮的聲音，像是要刺穿耳膜。
“什麼事？”陳嫣然的語氣平淡。
“什麼事？天大的好事！我剛聽你王阿姨說了，你公司今年賺翻了！真是我的好女兒，不像某些人，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敗家子！”
陳嫣然捏了捏眉心，知道正題來了。
果然，郭可盈話鋒一轉，語氣裡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快意：“你是沒看新聞吧？那個林天！他這次是徹底完蛋了！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他投那個什麼破無人機，現在每天虧幾千萬！網上都說他要破產了！專家都分析了，他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現在神話破滅，要被打回原形了！”
郭可盈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將積攢了許久的怨氣一次性噴發出來。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差距！我的女兒靠自己本事，公司蒸蒸日上！他呢？為了個狐狸精，幾十億幾十億地往外扔，現在又搞這種蠢事，我看他拿什麼填這個窟窿！”
“媽，我很忙。”陳嫣然打斷了她，聲音有些冷。
“忙什麼忙？媽這是在替你高興！”郭可盈完全沒聽出女兒的不耐煩，自顧自地說道，“這下好了，等他破產了，看他還有什麼臉麵在江北待下去！到時候我看宋文婷那個賤人還怎麼跟他！這就是報應！”
陳嫣然沉默地聽著，窗外的陽光明媚，照在她那份漂亮的財務報告上，卻驅不散她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
“我掛了。”
不給郭可盈再開口的機會，陳嫣然直接掐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桌上。
辦公室裡恢複了安靜，可她的心，卻比剛才更亂了。
……
陳家彆墅，客廳。
郭可盈和陳強正一人捧著一個大西瓜，用勺子挖著吃，電視上播放著國際新聞。
“……據悉，大熊與二熊在邊境地區的衝突已全麵升級，戰火持續蔓延，國際社會對此表示嚴重關切……”
陳強一邊吃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打仗關我們屁事，還不如多放點林天那個傻子破產的新聞看著過癮。”
“就是！”郭可盈吐出一顆西瓜籽，不屑地瞥了一眼電視，“這些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看的。還是看林天那個小畜生怎麼虧死比較有意思。我跟你說，他這次絕對翻不了身了，神仙都救不了他！”
母子倆對屏幕上那關乎無數人生死的戰火沒有絲毫興趣，很快又換回了財經頻道，津津有味地看著專家們分析林天集團的資金鏈有多麼岌岌可危。
……
林家五金店。
林天正陪著父母吃飯，店裡飄著許沐晴燉的雞湯的香味。
許沐晴心疼地給兒子夾了一塊雞腿，臉上寫滿了擔憂。
“小天，我聽街坊們說……你最近生意上是不是遇到難事了？報紙上都寫了。”林安平也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們不懂什麼商業，但“日虧幾千萬”這幾個字，足以讓任何一個普通人心驚肉跳。
“沒事，爸，媽。”林天笑了笑，給二老一人盛了一碗湯，“一點小風波，都在計劃裡，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知道父母擔心，但有些事，沒法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許沐晴鬆了口氣，但眉宇間的憂色並未完全散去，“你那個……無人機，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虧那麼多錢？”
“一種會飛的機器。”林天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道，“現在虧，是為了以後賺大錢。你們放心吧，兒子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嗎？”
看著兒子平靜自信的臉，二老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了一半。
客廳的電視機開著，也在播放著那條國際新聞。
“……戰況異常激烈，雙方在信息戰和偵察領域投入巨大，傳統偵察手段效果有限，新型無人化裝備或將成為改變戰局的關鍵……”
林天端著碗，目光無意中落在了電視屏幕上。
就在這一刻，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轟然響起。
【叮！】
【檢測到關鍵節點：大熊二熊戰爭開啟！】
【未來三個月無人機戰爭信息正式生效！】
【相關技術資料包，已導入宿主記憶數據庫！】
轟！
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入林天的腦海。
那不再是簡單的市場信息，而是血淋淋的戰場數據！
哪種型號的廉價無人機，在哪個戰場，被改造成了最致命的“窮人炸彈”。
哪種續航的偵察機，成了炮兵最精準的眼睛。
雙方的需求、戰術的應用、消耗的速度、後勤的缺口……所有的一切，都以最直觀、最冷酷的方式，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
倉庫裡那一百五十億的“破銅爛鐵”，在這一刻，不再是虧損的負資產。
它們是黃金！是鑽石！是即將被戰火點燃的、全世界最渴求的硬通貨！
林天眼神中的平靜，在刹那間，被一抹洞悉一切的銳利精光所取代。
他放下碗筷，對父母笑了笑：“爸，媽，我吃飽了。公司還有點急事，我得回去一趟。”
“哎，這麼快就走？”
“嗯，急事。”
林天抓起外套，快步走出家門，在樓道裡，他直接撥通了白落衡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林總。”白落衡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叫上大家，開會！”
半小時後，林天集團，會議室，白落衡，韓東等人都到齊了。
林天坐在主位，開門見山：“第一，立刻從法務部、市場部、後勤部抽調最頂尖的人員，組建一個特彆行動組，由白落衡親自負責，絕對保密。”
“第二，”林天沒有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行動組的任務，是通過我們所有能動用的一切渠道，包括海外的、地下的、灰色的，不惜任何代價，秘密接觸大熊和二熊雙方的采購部門。”
“第三，告訴他們，我們手裡有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把我們倉庫裡囤積的所有型號的無人機、零部件，列出清單，報一個比市場價高五倍的價格。”
“記住，是賣給他們‘兩方’。”
“這件事，要快，要絕對隱秘。錢，人，資源，可以無上限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