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瘋子。”
直到黃斌消失在路口,王翔低聲罵了一句。
撿起地上的銀票,上麵還沾著血跡。
不過,黃斌會把錢還給自己,是他沒想到的。
“莫非張獵戶真會什麼本事?”王翔腦子有點亂。
好像是自從陳冬跟張獵戶學打獵後,就不太一樣了,自己都打不過他了。
再想張獵戶長期在山裡神出鬼沒。
難不成,真教了陳冬什麼邪門的功夫?
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
特彆是陳冬被人砍斷了背,竟然一個月不到就生龍活虎。
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陳冬必須死!
連黃斌都說打不過,就得想點其他法子。
正想著,王翔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那人似乎很怕王翔,見到他就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可還是被王翔逮住了。
“成雲,你跑什麼?”
這人正是昨天晚上參與了會議的一個小混混,跟疤臉關係不錯。
成雲臉色慘白,身體都快脫力了,任由王翔拉著。
“翔哥,不,我不是陳冬的對手,你彆找我了!求求你!”
王翔臉一橫,“沒指望你!說,發生什麼事了!”
三根煙的功夫,王翔終於知道了來龍去脈。
他們去路上堵截陳冬,結果被打得一死三傷。
現在看到陳冬都要繞路走了。
“廢物。”王翔罵了一句。
成雲跪在地上,哭道:“黃斌黃斌說要是我們敢動陳冬,就要我們死!”
“有這種事!”王翔勃然大怒。
敢情他退錢給自己,是跟陳冬稱兄道弟了是吧!
小弟講完情況,就顫抖著問道:“翔哥,我可以先回去了嗎?”
看他這樣子,以後都不敢在外麵混了。
正要趕他走,王翔突然眼珠一轉。
“疤臉的屍體呢?”
“回來的路上,我看到民兵圍著現場,把屍體抬走了。”
“那你有沒有把這件事上報警局?”
成雲一愣:“翔哥,可是我們也是去堵陳冬的會不會被抓啊?”
王翔狠狠敲了他一個螺螄。
“蠢豬!你明天就去報警,說你們跟陳冬有過節,在路上吵了起來,然後陳冬就把疤臉給殺了,還把你們給打傷了!”
“這警局會信嗎?”
“他們自然會調查。”王翔臉上閃過一絲狠辣。
黃斌殺了疤臉,可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了。
隻要稍加運作,就能把罪名安排在陳冬身上。
任憑他再能打,進了局裡也隻能乖乖的。
除非,他敢跟國家對著乾!
看見小弟的慫樣,王翔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罵道:“要是明天我發現你沒報警,我弄死你全家!”
小弟離去後。
王翔心裡仍然不爽。
“真是晦氣!”他正沒處發脾氣,突然間,想起了趙衛國,嘴角微揚,“正好,找點樂子去。”
另一邊。
大春和二狗正在趙衛國家門口。
趙衛國家,是村裡最爛的一戶了。
當年為了給趙衛國看病,把家裡的積蓄花完了,現在還住在茅草屋裡。
牆麵還是木頭搭的,在冬天根本不抗風。
兩人剛來到門外,就聽見裡麵傳來壓抑的哭聲。
“衛國,是爹對不起你。”
“爹,你的病會好的,你說過要養我一輩子的。”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有些沉重。
大春走上前,在木門上敲了一下,“衛國,在嗎?”
裡麵的哭聲戛然而止。
一會兒,趙衛國探出頭來。
他眼窩深陷,麵色蠟黃,見到是大春和二狗,眼裡滿是警惕。
“春哥,狗哥,你們乾啥?”趙衛國聲音沙啞得問道。
“衛國。”二狗搶話道,“今天白天我們在鎮上看到你了。”
趙衛國話都說不利索,支支吾吾半天。
最後還是趙衛國的父親趙偉,佝僂著身子站在門後。
“大春,二狗,你們有事嗎?”
“趙叔,我們是來看你的。”二狗壓低聲音道。
“看我?”趙偉眼中滿是懷疑。
眼前兩人平日裡可沒少欺負兒子,有些不屑道:“我沒什麼事,勞煩你們擔心了,請回吧。”
見他不領情。
大春有點不愉快,而二狗卻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用身體擋住門,說道:“我就實話實說吧,是陳冬讓我們來的。”
“陳冬?”趙偉楞了一下。
這段時間陳冬在村裡做的事,他也是看在眼裡。
也時常聽兒子誇獎他。
他身體震了一下,又冷下臉來:“他讓你們來做什麼。”
好說歹說。
終於讓大春和二狗進了屋內。
大春從兜裡拿出錢,塞到趙偉手裡。
“趙叔,冬哥讓我們把這錢給你先應急。”
趙偉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數了數,竟然有二十三塊錢!
在這年代可不是個小數目了。
他連忙推了回去:“這錢,我不能收!”
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一般。
二狗握住了趙偉的手。
“趙叔,衛國,我們想請你們做件事。”
趙衛國雖不理解,但拍了拍胸脯。
“力氣活我都能做!”
大春和二狗點頭,趙偉隻是歎了口氣。
合上門。
二狗壓低聲音,道:“趙叔,你家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王翔那狗日的,真不是個東西。但你欠了他錢,不還肯定要出大事,他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
這番話如同釘子,紮進了趙偉心裡。
作為過來人,他又怎會不懂王翔的手段。
他想要的,就是自家的房子和地,再讓趙衛國給他打一輩子白工。
自己年事已高,又患上了重病。
可他還是舍不得趙衛國,生怕死後兒子吃苦。
趙偉低著頭,眼裡布滿了紅血絲。
低聲道:“我…我也沒辦法。我就一個普通農民,拿什麼跟他鬥?”
“以前是不行,但現在不一樣了!”二狗笑道,“冬哥有辦法對付王翔!”
得到了趙偉的信任,他們在破舊的床板上坐了下來。
趙偉將借錢的事完整告訴了兩人。
白血病?
三個字一出,大春和二狗都喘不過氣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病。
但在報紙上看到過,這玩意和癌症一樣可怕,是絕症。
趙偉歎氣道:“當時在田裡暈倒了,被送到了醫院急救,再加上檢查,就要三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