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明白了,人生下來,天生就是有差距的。
財富,地位,出身,以及智商的差距,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跨越。
但現在,朕是要為南梔出口氣!
“皇姐如此說,此事與你無關?是謝玉清一人所為?”薑武帝又回到了龍椅上坐著。
長公主沒有猶豫,“陛下因為一盆野花,就能懷疑你的姐姐,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薑武帝:“……”
姐弟對視。
無形中的較量,不為人知。
德壽卻看的分明。
最後,薑武帝道,“皇姐沒將謝玉清放在心上自然最好,朕便隻處置他一人。”
長公主眼神閃了閃,不再做聲。
心頭卻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
這個皇弟她了解,看似仁厚,其實護犢子的很,他又一向最寵薑南梔,隻怕不會輕饒了謝玉清。
罷了。
也是謝玉清的命。
她給過謝玉清機會,事情辦砸了,便是他無能。
“陛下若無其他事,本宮就先告退了……”
長公主開口,被薑武帝打斷,“皇姐陪朕下盤棋吧。”
長公主遲疑一瞬,“好。”
房嬤嬤避開人,找到了冷宮,她悄悄推開破落的宮門,“謝公子?”
畢竟是長公主的人,房嬤嬤心想著,若能搭救,便幫一把。
誰叫,謝玉清懂得對長公主用心呢。
這些年,房嬤嬤看的最清楚,長公主喪夫後,雖然身邊養過幾個人,但沒一個是真心待長公主的。
無非是因著長公主的身份和權勢,不得不曲意逢迎。
謝玉清不太一樣。
他對長公主,是有幾分體貼的。
用心最可貴。
房嬤嬤是想讓長公主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可不想,她剛推開門,就被一股大力扯了進去。
砰!
冷宮破落的宮門可憐的沒關緊。
裡麵隱隱約約聽到慘叫聲。
…
“你當真看到有賊?”
“奴才不敢欺瞞貴妃娘娘,棲梧宮失竊,賊人追到了冷宮附近就不見了蹤影。”
貴妃領著一行人,去往冷宮的路上。
小太監稟報,宮中有人偷竊。
逃到了冷宮附近。
中秋宴還沒結束,宮裡就鬨賊,貴妃想過有詐,但小太監說,皇後娘娘要照顧公主,無暇顧及,陛下又與長公主在禦書房議事。
餘下能做主的,便隻有貴妃娘娘了。
貴妃聽的心裡舒坦,加之宮宴上女眷們聽到宮中有人偷竊,便都慫恿貴妃來處置!
“什麼人敢在宮中偷竊,當真是膽大包天!”
“等抓到那賊,貴妃娘娘可不能輕饒了他。”
“這人賊膽包天,敢在貴妃娘娘辦宴的日子壞事,定要好好懲戒!”
女眷們吹捧著貴妃。
說話間,已經到了冷宮外,貴妃勾唇,“給本宮把門打開!”
小太監聽話,連忙推開宮門。
嘎吱一聲。
老舊的宮門發出淒涼的聲音。
入眼更是荒涼。
冷宮內,四處是雜草,草都有半人高了。
“給本宮搜仔細了!”貴妃嫌棄的抬手,捂了捂口鼻。
女眷們做出同樣的動作。
冷宮怎一個荒涼了得?
裡麵破破爛爛的,屋簷下都是蜘蛛網。
空氣中都是灰塵和潮濕腐爛的味道。
侍衛湧進去搜查。
一頓‘斬草除根’後,侍衛稟報道,“回娘娘,冷宮無人。”
貴妃聞言,掃了眼報信的小太監,“賊人呢?”
小太監跪下磕頭,“貴妃娘娘息怒,奴才不敢說謊,許是,許是那賊人逃去了彆處?”
這地方,貴妃一刻都不想多待,她退出冷宮,不悅道,“繼續派人去宮裡搜,找到賊人再來稟報本宮。”
“是。”侍衛領命。
貴妃帶人風風火火的來,又一無所獲的走。
小太監在背後頻頻回頭。
似是疑惑怎麼會沒找到人。
貴妃回頭瞧了眼,直覺不對勁。
但又不知這奴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倒是可以將人拷問一番,又怕打草驚蛇。
貴妃決定不動聲色。
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貴妃直覺,肯定和薑南梔有關。
領著女眷們回到宴席後,貴妃叫來身邊的心腹,低聲道,“去瞧瞧禦花園裡的那些花,還開著嗎?”
心腹心領神會,“是。”
情花的花香和花粉,都能誘發合歡毒。
薑南梔在禦花園來回走過,算算時間,也該發作了。
哎。
可惜她不能帶人去瞧瞧。
不過貴妃心裡很期待。
淫亂後宮,薑南梔還怎麼翻身?
今日的局,不是她做的,貴妃也不擔心查到自己頭上來。
她隻是借出個‘宮宴’的場地罷了。
能叫薑南梔不痛快,宮宴才算有點樂趣。
貴妃掃了眼宴席上謝玉清的位置。
空蕩蕩的。
謝玉清去了好久了吧?
若沒有意外,也該發生點什麼了。
想著,貴妃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女眷問她,“貴妃娘娘何事如此開心?”
貴妃隻道,“本宮想起了一則笑談,沒什麼,本宮備了些物件兒,有首飾簪花,玉穗珠鈿什麼的,一會散席你們各自挑挑,帶回去,就當本宮送的中秋賀禮了。”
女眷們頓時眉開眼笑,齊聲道,“謝貴妃娘娘!”
也是沒法子。
隻能用這些東西,來封一封她們的口。
叫她們回去少說點薑北鳶的閒話。
貴妃不能捂住她們的嘴,隻好用這些東西來收買人心。
不過,這些物件兒也不值什麼銀子。
萬家不缺銀子。
兄長也多有貼補她。
不會讓她在宮中過的拮據。
而貴妃她們離開冷宮前,謝玉清便從冷宮裡逃出。
小太監稟報道,“公公,謝玉清已經出宮,照公公吩咐,沒有讓人阻攔。”
德壽點頭,“知道了,你退下。”
然後,他露出標準的笑臉,進禦書房道,“陛下,貴妃娘娘那邊的宮宴散了,您已坐了多時,該歇歇了。”
彼時,薑武帝和長公主一局棋廝殺對弈,尚未分出勝負。
長公主順勢起身道,“陛下也累了,這局棋改日再下。”
薑武帝沒再留她,擺手道,“皇姐隨意吧。”
這局棋,長公主下的心神不寧。
並不是因為薑武帝的棋藝有多厲害。
而是她總感覺,有事發生。
陛下把她拘在禦書房,絕不是因為想下棋。
參加宮宴的官眷們相繼離宮。
然,長公主卻沒走。
一個時辰後,禁軍搜宮,驚動了整個後宮。
“怎麼回事?”皇後問起。
“回娘娘,是長公主身邊的房嬤嬤失蹤了!”
皇後眯起眸子,隨即道,“派人守好清泉宮,旁的不用管。”
陛下不會讓南梔吃虧的。
禁軍大規模的搜宮,長公主目光冷肅,臉色平靜中帶怒。
房嬤嬤是她身邊的老人了,感情自然不淺。
又過了一個時辰,禁軍來報,“房嬤嬤找到了,在冷宮的井裡……”